“他喵的，这老东西还真是送了份大礼。”


    许青心里嘀咕。


    那张从鬼舞记忆里偷来的情报网，已然烙印在许青的脑海中。


    陈家。


    李家。


    这两个江陵城的地头蛇，安国公养在最深处的两条狗。


    “养狗，就得有被狗反咬一口的觉悟。”


    许青睁开眼，对着面前的鬼舞，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走，带你去见见你的老朋友。”


    ……夜。


    江陵城，陈家府邸。


    书房里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吓人。


    陈家主，陈万里，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爹！怎么办啊！拍卖会那边，陆瑶那个贱人赚翻了！铁拳门的老东西当场突破宗师，现在整个江南的武林门派都快把她当活菩萨供起来了！”


    陈家大少爷陈冲，满脸都是嫉妒和恐惧。


    陈万里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废物！慌什么！”


    陈万里嘴上骂着，手心却全是冷汗。


    他比谁都清楚，陆瑶现在已经成了气候。


    大势已成。


    他们陈家，之前跳得最欢，现在死得也最快。


    “爹，要不……要不我们去找鬼舞大人？他是国公爷的人，他一定有办法的！”


    陈冲捂着脸，急切地说。


    “找？”


    陈万里冷笑一声。


    “鬼舞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上哪找？现在只能等！等国公爷的下一步指示！”


    他话音刚落。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书房的阴影里传了出来。


    “不用等了。”


    “我来了。”


    陈万里和陈冲父子俩，身体骤然一僵。


    他们骇然回头。


    只见书房的角落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影。


    那道身影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不是鬼舞，又是谁？


    “鬼……鬼舞大人！”


    陈万里瞬间变了脸色，从惊恐变成狂喜，他几步冲上前，就要跪下。


    “大人！您可算来了！陆瑶那个贱人……”


    他的话没能说完。


    鬼舞动了。


    一道黑光闪过。


    “噗嗤。”


    一声轻响。


    陈冲的眉心，多了一个血洞。


    他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见到救星的狂喜上，身体却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砰。”


    尸体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陈万里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儿子的尸体，又看看面无表情的鬼舞，脑子一片空白。


    “大……大人……您……您这是……”


    鬼舞缓缓抬起头，那双漠然的眼睛，看得陈万里通体发寒。


    “国公爷有令。”


    鬼舞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药引之事，因你等办事不力，消息泄露，致使国公爷大计受阻。”


    陈万里腿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冤枉啊大人！不是我们！是王福那个废物！是他带回了假药引！”


    “国公爷说了。”


    鬼舞一字一顿，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


    “是你们。”


    他瞬间懂了。


    这不是来问罪的，这是来灭口的！


    国公爷，要舍弃他们了！


    “不！大人！我为国公爷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我陈家在江南的势力盘根错节，我还有用！我……”


    鬼舞没兴趣听他废话。


    他只是简单地抬起了手。


    陈万里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眼中充满了绝望。


    他知道，自己今天要死。


    但他不想就这么死了！


    “我跟你拼了！”


    陈万里怒吼一声，催动全身内力，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掌拍向鬼舞的胸口。


    他好歹也是一方豪强，一身修为已至真气境大成。


    这一掌，含恨而出，势大力沉。


    然而。


    鬼舞连躲都懒得躲。


    他任由那一掌拍在自己胸口。


    “砰！”


    陈万里的手掌拍在鬼舞胸口，却仿佛击中了不可撼动的山岳。


    一股恐怖的反震之力顺着他的手臂传来。


    “咔嚓！”


    他整条手臂的骨头，寸寸碎裂！


    “啊——！”


    陈万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喷出一大口血。


    他惊骇地看着鬼舞，像是看到了鬼。


    鬼舞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废物，不需要解释。”


    说完，他一脚踩下。


    “咔嚓。”


    陈万里的脑袋，像个烂西瓜一样，碎了。


    鬼舞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转身，身影融入黑暗。


    书房的墙壁上，用陈万里的血，留下两个字。


    “无能。”


    ……半个时辰后。


    李家府邸。


    李家主李长青，正一脸惊恐地听着下人的汇报。


    “家……家主！陈家……陈家完了！”


    “现场……现场只在墙上留了两个血字——无能！”


    李长青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完了……完了……”


    他嘴唇哆嗦着，面如死灰。


    陈家和他，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现在，陈家被灭了，下一个，就是他！


    “快！快收拾东西！我们连夜出城！去京城！去找国公爷！”


    李长青嘶吼着，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


    “晚了。”


    沙哑的声音仿佛贴着他的后颈响起，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李长青的身体，瞬间僵硬。


    他缓缓转过头。


    鬼舞，正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柄还在滴血的短刀。


    “鬼舞大人……”


    李长青“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疯狂磕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陈家办事不力，死有余辜！可我李家对国公爷忠心耿耿啊！”


    鬼舞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


    “忠心？”


    李长青看到了希望，连忙点头。


    “对！忠心！我李家愿意献出所有家产，只求大人在国公爷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鬼舞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国公爷说了。”


    “死人，才最忠心。”


    李长青的瞳孔，在惊骇中放到最大。


    他最后的意识，是看到一道刀光，抹过了自己的脖子。


    ……第二天。


    整个江陵城，炸了。


    陈家，李家，江南地面上跺一脚都要抖三抖的两大豪门。


    一夜之间，满门被屠！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整个江南。


    所有人都被这雷霆手段吓傻了。


    四海商会总部。


    议事大厅里，昨天还因为拍卖会成功而欢欣鼓舞的商会掌柜们，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


    太狠了。


    他们看着主位上那个一脸平静，正在批阅文件的女人，眼神里充满敬畏与揣测。


    陈李两家跳得最欢，死得最快，墙上还留着“无能”的血字。


    这手法，像是国公爷那边的雷霆手段。


    可为什么偏偏是在陆瑶势头最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