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几个巡逻的自由国警察注意到了这边的骚动，皱着眉走了过来，但脚步迟缓，脸上带着一丝不耐与漠然。


    陈莉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朝警察的方向哭喊：“救命啊！抢劫！”


    那几名自由国警察的脚步，在看到黑人壮汉掏出那把乌黑的手枪时，戛然而止。


    为首的警员脸上那丝不耐与漠然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掂量利弊的警惕。


    他没有拔枪，只是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目光却越过陈莉萍，精准地落在了杰克那张显眼的白人面孔上。


    “嘿，伙计。”那警员的声音隔着几米传来，“我们不想惹麻烦。那个女人，你们随便处理，但这个白人，他是我们的人，把他交出来。”


    这话语，像一把冰冷的锥子，刺穿了陈莉萍最后的幻想。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那张红肿的脸对着警察，眼中充满了乞求与绝望。


    黑人壮汉闻言，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似乎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他冲着同伙随意地摆了摆手，那抵在杰克脖颈上的匕首瞬间撤离。


    几乎在同一时刻，那几名警员立刻快步上前，动作麻利地将惊魂未定的杰克“保护”起来，半推半搡地带离了这个是非之地，整个过程，没有再多看地上的陈莉萍一眼。


    杰克被带走时，回头望了一眼。


    他看到了陈莉萍那张被震惊、恐惧和彻底的幻灭所扭曲的脸，那眼神，空洞得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自由的空气，原来是这样的味道。


    “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


    黑人壮汉狞笑着，一把揪住陈莉萍的头发，将她从地上粗暴地拖拽起来。


    那股力量是如此之大，让她感觉头皮都要被撕裂。


    “不……不要……”陈莉萍的哭喊被淹没在机场的嘈杂声中，像一滴落入大海的雨点，无声无息。


    黑人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直接将她拖进了旁边那散发着尿骚味的公共厕所。


    “砰！”


    隔间的门被重重关上。


    一个小时后，那扇门才再次打开。


    陈莉萍衣衫褴褛地走了出来，身上那件名牌风衣被撕成了布条，凌乱地挂在身上，遮不住大片青紫的痕迹。


    她的眼神呆滞，双腿不住地颤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所有的行李、名牌包、手机、护照……全都不见了。


    那两个黑人只给她留下了几张皱巴巴的美金，像是对她最后的施舍与羞辱。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什么自由的空气，什么梦想的天堂，全都是狗屁。


    她想起那些劝她留下的同事，想起龙国那虽然压抑但绝对安全的街道。


    一股前所未有的思乡之情，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她的理智。


    她要回家！她要回龙国！


    陈莉萍跌跌撞撞地冲向不远处的公共电话亭，用颤抖的手指投入仅剩的硬币，凭着记忆拨通了那个她曾经不屑一顾的号码——龙国大使馆。


    “嘟……嘟……”


    电话接通了。


    “喂，大使馆吗？救命！我是龙国公民！我叫陈莉萍！我刚在机场被人抢了，还……”


    她语无伦次，声音里带着哭腔，将自己的遭遇飞快地倾诉着。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一个平静而公式化的女声：“陈莉萍女士，请您稍等，我们正在核实您的信息。”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抱歉，陈莉萍女士。根据系统记录，您已于龙国时间8月31日，在自由国移民局签署文件，自愿放弃龙国国籍。”


    “从法律意义上讲，您已不再是龙国公民。我们无权干涉自由国的内部事务，也无法为您提供领事保护。”


    “不！不是的！我可以撤销！我是被骗了！我要回国！”陈莉萍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很抱歉，女士，您的申请流程已经全部走完，无法撤销。祝您在自由国生活愉快，嘻嘻。”


    “咔哒。”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了。


    陈莉萍疯狂地重拨，听筒里却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就在这时，电话亭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瘦削的黑人青年闪了进来，他看着失魂落魄的陈莉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草熏黄的牙。


    “唰！”


    一把锋利的折叠刀弹开，冰冷的刀刃再次贴上了陈莉萍那已经有了淤青的脖颈。


    “打劫。”那青年用一种轻快的语调，说出了让陈莉萍灵魂坠入深渊的词语，“把钱都交出来。”


    陈莉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顺着她红肿的脸颊滑落。


    ……


    龙国时间，9月4日。


    最高会议室。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鲜红的龙国地图占据了中心。


    军部总负责人，一位肩扛将星的老将军，声音洪亮如钟。


    “报告！截至今日凌晨，全国在役军人总数已突破四千万！其中，第一批两千万名战士，已全部完成烛龙I型基因优化液的注射，身体素质数据正在实时回传，效果显著！”


    话音落下，满座皆是振奋之色。


    待军部汇报完毕，一位文职官员站了起来，神情凝重。


    “最近出现了一些情况。有少数公民，在宣告发布后，依然选择放弃国籍。”


    “另外，根据情报，部分国家，以自由国为首，正在用各种手段强行扣留我国的科研人员和技术专家，阻止他们回国。”


    “哼！”


    坐在主位上的那位老人，身形清瘦，眼神却锐利如鹰。


    他重重地冷哼一声，整个会议室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自愿放弃的，不必理会。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路是自己走的，以后是死是活，也与我们无关。”


    老人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至于那些不让我们的人回来的国家……”他顿了顿，环视全场，目光如电。


    “很好。那就让他们自己去面对那些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惊喜吧。所有关于巨兽的情报，对他们，实行最高等级封锁！”


    老人收回目光，敲了敲桌子：“还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