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闻言诧异，没想到他们三个居然没有一起回来。


    还不等他询问，容妃便把从华书言那里得知的情况，一五一十告知。


    说完后，母子二人显然罕见地沉默了。


    很显然，就算华书言嘴上说是他想先一步回来，但一定是他们三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没想到……居然还有能有让自己这个傻弟弟和他们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太子倒是更想知道，三人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了！


    一时间，坐在原地若有所思。


    容妃看着他的模样，略加思索，没忍住低声开口道：“太子，你对青鸢郡主身上天生凤命的谣言，到底怎么看？”


    太子恍惚回过神，像是没料到母亲会这般询问。


    当对上她灼灼的目光，便知晓自己今日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怕是逃不掉了。


    好在他是太子，这本就是他所绕不开的一个话题。


    既然开口了，那必然是要讨论的。


    “谣言既出，哪怕是假的也是真的了！青鸢郡主离开京城的举措是对的，最近谣言平息了不少，可只要她回来，这个谣言仍旧会被众人提及，还极有可能和江南大获全胜联系在一起，让这个谣言愈演愈烈！”


    “所以……其实她的选择并不算多，要么是儿臣，要么是父皇，要么找一个没有官阶的白衣嫁了。可是个人，怕是都不会选择第三条路！”


    “如此一来，和毁了自己究竟有什么区别？因此她能选择，不过就只有两条路，儿臣最合适的那一条。”


    容妃听着他的话，缓缓点头，果然和她预想中的大差不差。


    可她没有告诉太子的事，华书言也想要求娶柳轻衣，甚至还想要去找皇帝赐婚。


    这种事情一旦说出去，他们兄弟之间怕是都会相互猜忌……


    怎么偏偏就这么巧呢？


    自己的大儿子看中了柳轻衣所带来的价值，而小儿子却又只是真挚地喜欢柳轻衣这个人。


    偏偏柳轻衣在这天底下，只有独一无二的一个，是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的。


    而且……容妃心里还有一个困惑。


    柳轻衣不会选择白衣，只能在陛下和太子之间做选择……这件事，全是基于他们自身所站的角度所考虑的。


    若是京城中任何一家贵女，怕是都会做出二选一的选择，可柳轻衣偏偏不是她们。


    她本就与常人不同。


    也正因如此，所以才会被大家所喜爱。


    万一，她就是要选择最与众不同的那条路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毕竟从她对柳轻衣的观察来看，她不是一个会被规矩束缚的人，而无论是东宫还是皇宫，都是个规矩极为严苛，等级分明的地方。


    柳轻衣连跪都不喜欢让别人跪下，怕是会更讨厌这些规矩了！


    当然，这一切容妃同样没有说出来。


    毕竟如今柳轻衣和温思羽还没有回到京城，说得再多也根本没有用……


    而此刻，正在和太子讨论这些事的容妃并不知晓，华书言其实离开后并未走远，反而又偷偷折返，在这里偷听她和太子的谈话。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母妃就是不肯让他和柳轻衣在一起了！


    或许在她心里，因为天生凤命这四个字，早就认定了她应该是属于太子哥哥的太子妃而不是他的王妃！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被偏爱的那一个，无论是母妃还是父皇都是最疼他的，就连太子都对他是个弟弟照顾有加。


    可是直到如今，当一件又一件的真相摆在华书言面前的时候，他才猛然意识到，那些好都不过是他臆想出来的。


    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地对对方好，除非那个人能够带来什么样的价值！


    而他的存在，就是像个跳梁小丑一般逗这些人开心……


    任何好东西都轮不到他，无论是储君之位还是柳轻衣。


    既然如此，那他倒不介意和他这位好哥哥争一争储君之位！


    冷哼一声，他快步转身离开。


    于是等太子在容妃这里说完话，想要去御书房再陪陪皇帝时，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他脚步一滞，最终还是任由宫人通报后，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


    只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父皇身边的华书言，眼中露出一抹惊讶。


    “参见父皇！小五？这不是巧了，我刚才从母妃那里过来，她说你在休息呢，没想到转眼就出现在父皇这里了。”


    华书言看了太子一眼，脸上神情冰冷。


    不知是因为被黑色火焰附身的缘故，还是因为想起他和母妃的商讨，心里实在觉得厌烦。


    “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了，我自然想在父皇面前尽尽孝！太子哥哥，难不成你有要事要找父皇商谈？若是如此，那我离开就是。”


    他说着，立刻转身就要走。


    然而这时，皇帝反而拦住了他，并没有很是在意，只抬头让太子有事说事。


    太子神情微冷，脸上带着一抹不可思议。


    谁不知道，如果皇帝要和储君谈话，那屋子里就只能剩下他们二人，哪怕连个公公都不能有。


    因为这是现任皇帝与未来皇帝的对话，是完全机密的！


    至少之前，一只是这样的。


    可如今，父皇居然要把小五给留下？


    他一向都清楚父皇极为宠爱小五，可不代表能把他宠到如今这个地步吧？


    而且……


    太子皱眉，不满看向华书言。


    他们可是同胞兄弟，本该在这波谲云诡，竞争激烈的后宫里互帮互助的！


    华书言不帮自己的忙，太子也从来没有一句怨言，因为凭借着他的头脑，他清楚他完全能坐上这个皇位。


    可他不明白，华书言此刻不离开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在向他示威吗？


    是在告诉他，这储君之位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吗？


    这番挑衅，让太子心里难受到了极点，不由得深呼吸好几次！


    可这种情况下，他对华书言说不得，骂不得，甚至连句提醒的话都不好开口。


    无奈之下，只好再次看向了皇帝。


    随即，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父皇不是我不愿意让小五留下来，只是父皇与儿臣之间谈话，怕是不太方便带第三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