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温思羽的话还未曾说完，华书言便突然打断了他，脸上带着一抹苦笑。


    抬起头时，目光中满是悲伤。


    他已经藏着这些事情好久好久了，可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总觉得他们这么做，或许是有苦衷的。


    可是又哪来那么多苦衷呢？


    如果温思羽和柳轻衣有苦衷，难道他华书言就没有吗？


    他只是不想把这一切讲出来而已…


    可既然今日已经开了这个口，他就不介意把想说的话都说出去。


    “思羽，你虽然口口声声说把我当朋友，可是无论做什么事的时候，你都会下意识地把我剔除在外，不仅是你，就连轻衣也是一样，你们似乎永远都不会考虑我到底怎么想，首要在意的永远都是我的身份！”


    “一个身份而已，当真有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们甚至能够因此不在乎我这个朋友！”


    温思羽闻言，眼神黯淡。


    这一点，他无法反驳，可他们在意华书言的身份，绝不是因为华书言，而是因为他背后站着的人。


    那才是他和柳轻衣真正所开罪不起的！


    把华书言排除在外，又何尝不是那位的默认呢？


    是他，一直在约束着温思羽和柳轻衣。不能带华书言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


    而并非是他们不想这么做……


    “书言，我们在意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身份，如果真在意你的身份，我们就不会和你坐在同一张桌上谈笑自如地吃饭，我也不会像此刻一样与你交谈了！”


    “只是陛下在背后看着，哪怕如今他不在我们身边，可身边处处却都是他的眼睛，我们不得不这样做，但我们从没有想要把你真正排除在外，我们只是希望能帮你规避危险，仅此而已。”


    华书言摆了摆手，嘴角上扬间带着明显的讥讽。


    他已经不想再去相信这些话了。


    说得多了，让他自己都跟着头疼……


    “父皇，父皇，无论什么事情，一提起你们的说辞，永远都是父皇！父皇他当真有那么可怕吗？你们甚至因为他对我都要抛下我这个朋友了！”


    “不用再多说了，所有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以前或许的确你和我最好，可如今关系更好的人是你和轻衣！”


    “你们两个有着我所不知道的秘密，有些事情，哪怕我都开口问你们了，你们还是不愿意告诉我！”


    “这些事我都知道，只是我从来都不想计较，可你们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才会被你们这样对待！”


    越说越恼火，说到最后，华书言几乎是把这些话吼出来的。


    此刻坐在马车外的随从都能够听见，里面的二人发生了争执。


    他们相互对看一眼，目光中满是惶恐，毕竟主子们如果是争吵起来，最后有麻烦的还会是他们……


    所以此刻，他们都无比紧张，甚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而车里的气氛，也并不比车外好多少。


    二人四目相对，温思羽能够明显感觉到华书言当真气愤到了极点。


    可他根本不知道，华书言究竟是为何而气愤，更不明白在他所说的究竟是什么！


    但直觉告诉他，他绝不能再继续刺激华书言了。


    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虽然不知道书言你到底因为什么事情如此恼火，不过你说，只要是你想知道的，今日我都告诉你！也好让你明白，我和郡主从来都没有想要把你排除在外的意思！”


    “有些事不说，或许只是因为没有必要说，或是没有办法说出来，但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无论是什么。”


    这时，华书言很想硬气地说一声，他已经不在乎了，随便温思羽和柳轻衣私底下背着他都有什么样的秘密！


    可事实上，他根本就做不到……


    他想要知道，二人究竟瞒着了他什么，想要知道二人背着他，背后都说了些什么？


    这些事情，就像是缠绕在心头的荆棘。


    他越是想，越是将他心脏勒得更紧，让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让他没有办法去忘记，去不在乎这一切！


    于是看向温思羽，他想了又想，随即开口询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日，你和轻衣谁都不理谁，虽然看上去并没有吵架，可是你们就是不搭理对方，甚至连个眼神都不给彼此！”


    “很明显。你们二人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但是当我去询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想要帮你们调解时，无论是你还是轻衣，都对此事缄口不言。”


    “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们两个如此统一口径，连说都不愿意和我说一声！难道有些事情……我就真的这么不配知道吗？”


    听闻华书言这么一开口，温思羽仔细回想，立刻就意识到了他说的是哪一天！


    就是那一日，他和柳轻衣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极其暧昧的时候……


    他没有说，是因为觉得尴尬，没想到柳轻衣也同样没有说，看来柳轻衣当时和他的感觉的确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说来也是，那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会不觉得尴尬？


    而且温思羽很清楚，自己当时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所以他逃避这一切，也并非是没有原因的！


    可他心里清楚，不代表华书言心里也同样清楚。


    眼见温思羽一言不发，面色沉静，他不由得苦涩一笑，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更加无奈，低声开口道。


    “看吧，果然一提起这件事情，你又沉默了，到底是什么事情才能让你们变成这副样子？罢了，如果你真的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逼你，就这样吧！”


    “但思羽，你不得不承认，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就已经变了，再也没有办法像曾经那样纯粹了……”


    说完之后，华书言便不打算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


    再继续纠结下去也没用了，无非是承认与不承认罢了。


    可是带给他的感觉，却不会发生任何变化……


    然而就在这时，温思羽却低声开口。


    “这件事有些复杂。我可以告诉书言你，不过我说了之后，你确定你会为我保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