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离开后，程悯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见时间快来不及了，才拖着有些发软的身体，移出了房间。


    尽管很小心了，可稍微一动还是有些难受，似乎是肿了。


    脚裸处的铃铛，依旧不知疲倦的发出清脆的声响，程悯觉得烦躁，第一次有了把它摘下去的想法。


    可最终，还是放弃了，毕竟是从小待在身上的，已经习惯了。


    尽量表现得像平常一样，不让那些人类奴仆看出问题，程悯扶着楼梯把手，咬牙慢慢下了楼。


    好在，没有人发现不对劲。


    自从母亲离世后，就只剩下程家父子二人，关系说不上多好，甚至有些冷淡。


    这个时间段，父亲已经吃完早饭离开了，偌大的餐厅内，只剩下程悯一个人，如果忽略掉站在角落内的人类奴仆外。


    早餐很丰盛，基本都是程悯爱吃的食物，他今天却没有什么胃口，坐在平时的座位上，有一下没一下，用叉子插面前盘子里的小番茄。


    面前的全息屏幕上，正实时播放着最新新闻。


    【6月13日下午，几名来自下城区的低贱人类，打伤管理者后，劫持一辆小型飞船快速逃离现场......请所有居民提高警惕，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抬手关掉面前的全息屏幕，程悯扫了一眼自己盘子被戳得不成样子的小番茄，冷哼一声，“人类，还真是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不会变，总是天真的以为自己就能改变一切。”


    说罢，他抬头，扫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人类奴仆，最终，视线停留在一个很单薄的身影上面。


    “你。”他指了指那命人类奴仆，“过来。”


    他抬起头，左看看有看看，发现程悯是在叫他后，忙跑过来，跪在这名漂亮的贵族精灵面前。


    “少爷。”他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喊了一声。


    “抬头。”程悯踢了他一下。


    闻言，那名奴仆很听话的抬起头，一张漂亮到极致的面孔出现在视野中，程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是家生奴仆，从小就在庄园长大，在那名该死的奴仆走后，就替换成了这个人做自己的小跟班，负责照顾他，并顺带承受大少爷怒火。


    后来，他好像惹怒了自己，就被教训了一番。


    “我之前为什么惩罚你？”程悯难得和奴仆说几句话，“你应该还记得吧？”


    “因为...”少年吞吞吐吐，“偷...偷东西。”


    听到他这么说，程悯似乎有点印象了，好像是偷了他一瓶不值钱的香水，正好被自己发现。


    过去这么久，程悯也不生气了，更不会因为这件小芝麻大点的事，一直紧抓着不放，“哦，似乎是。”


    话音刚落，少年的头垂得更低了，身体肉眼可见的抖起来，可见，程悯在他们眼中到底有多可怕。


    “行了。”程悯端起盘子，把小番茄倒在地上，整理了下衣角，起身朝外走去，“把东西吃完。”


    早已等候在一侧的男人，赶紧跟了上去。


    程悯今年二十岁，尽管有自己的私人精灵指导师，可一些基本的课程，还是需要去学校学习的。


    为了方便程悯，父亲特意授予了他权限，可以自由使用程家的私人隧道，减少浪费不必要的时间。


    几十分钟的行驶过后，一艘通体泛白的小型飞船自隧道内缓缓驶，避开人群，降落在了一处草地上。


    程悯拎起手中的书包，一下飞船就遇到了自己的那几个狐朋狗友，几人站在原地，正等着他。


    都是贵族出身的精灵后代，家世地位不如程悯，自然而言的，他就成了这几个精灵的老大。


    程悯迈着步子走过去，其中一个人很有眼力见的顺手接过他书包，笑着脸讨好他，“程悯，你这周末过得怎么样？”


    程悯点点头，言简意赅，“嗯，还可以。”


    “你听说没有，今天上午我们要上那节课？”另外一个棕发少年凑到程悯身旁，笑着询问他。


    “没有。”程悯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几步，皱起眉头，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可言，只是随口一问，“什么课？”


    “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棕发少年笑了笑，习惯性的伸手去拍程悯的肩膀。


    “别碰。”程悯躲开他的手，扫了他一眼，“我不喜欢。”


    棕发少年悻悻收回手，尴尬一笑，“抱歉，我一激动就忘了。”


    程悯没有搭理他，转身，率先朝里面走去，很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诺文斯是一所贵族学院，只招收贵族精灵学生，以及少数的精灵贫困生，但贵族养尊处优习惯了，不乏有一些会明目张胆带自家的人类奴仆来上学。


    对此，学校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理会。


    所以，学校内总能看到一些人类奴仆，有男有女，服饰各异，手腕上带着学校统一发放的灰色手环。


    方便管理，也是为了防止再次发生，人类奴仆逃跑的事件。


    原本，程悯也会带自己的人类奴仆陪着自己上学，心情不好时，充当小丑的角色出尽洋相。


    哄程悯开心。


    可自从那个该死的贱种逃跑后，就再也没有好时候了，程悯找不到称心的奴仆，最后索性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靠近大厅时，一群里围成一个圈，里面隐约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喊声，不用猜也知道，他们找到了新玩法用来折腾人类奴仆。


    程悯不感兴趣，只想赶紧过去。


    靠近那些贵族精灵时，透过缝隙，程悯眼见的看到了那个可怜的人类奴仆趴在地上，周围的精灵拿着皮带，不断打在他后背。


    他不断躲闪，却没有一次能躲过伤害，一次又一次，皮带精准打在他后背。


    程悯皱眉。


    陆秉珣是程家人类奴仆，自幼与他一起长大，哪怕自己不喜欢他，可程悯毫不夸张的说，自己只是脾气大点，难伺候。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更不会对陆秉珣造成身体上难以磨灭的伤害。


    对比其他的贵族精灵，自己也算比较好的了。


    正想着，有人注意到了他，有些惊喜的转过头，“程悯！”


    周围的精灵纷纷停下来，看向这边。程悯在这个学校很有名，但现在，他倒是希望自己是个小透明。


    “你要试试看吗？”其中一名施暴的精灵笑着把手中的皮带递过来，上面还带着一层倒刺，“挺有意思的。”


    程悯摇摇头，拒绝掉，“不，我没有这特殊癖好。”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停手吧，他撑不住了。”


    ——


    上午的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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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多，只有早上九点多的一节课，程悯脱离他的小跟班，被单独拐到休息室，陪着其余几名家族继承人，一起喝茶聊天。


    诺文斯就是精灵贵族的小型交际圈，用来联络和拉拢其他精灵，作为程家未来的家族继承人，为了不被其他三家贵族的家族继承人排挤，所以，程悯哪怕不愿意，也只好暂时收敛起大少爷脾气，耐心陪着他们。


    他们话很多，一直说个不停。


    其中，讨论最多的话题，就是自家的人类奴仆，以及下个月要举行的交际舞会，用来提供本院贵族们和其他学院贵族熟悉的机会。


    一年举行一次，只有出身贵族的精灵可以参加交际宴会，程悯不愿参加，基本每次都拒绝。


    这次，想都不用想，自然不会例外。


    “程悯。”其中一名女性精灵扭过头来，看向他，“你每年都不参加，这次真不考虑一下吗，听说连那些家伙都来。”


    她口中的那些家伙，程悯自然知道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封建古板的帝国精灵。


    “不。”程悯抬了抬眼皮，端起杯子啜了一口茶，“没兴趣。”


    九点的钟声准时响起，该到上那节课的时间了，程悯站起身，与其余几人告别。


    进入教室，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后面的那几名小跟班，程悯径直向后走，坐在了空位置上。


    课程依旧晦涩难懂，程悯托着下巴，没一会儿，就感觉昏昏欲睡，精灵教师的话落入耳中也变得模糊不清。


    他打了个哈欠，趴在了桌子上。


    “手臂...发烫...灵魂标识...契约...”


    这几个词汇落入耳中，程悯突然惊醒，坐起身，看向前方。


    全息屏幕上正放着一个灵魂契约基本模样，以及遇到灵魂伴侣时，发生的身体反应的图片。


    程悯撸起袖子，看向自己的手臂，又抬头看了眼全新屏幕上的图片，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一切都显得特别荒谬。


    他居然有灵魂伴侣，还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莫先生。”程悯露出一个浅笑，问他，“我有一个地方不太明白，既然灵魂伴侣一说，如果其中一人喜欢他人，那要怎么解决，只能破解掉这个契约吗？”


    “不。”他摇摇头，告诉程悯，“灵魂伴侣因为标记的缘故爱上彼此，且灵魂标记是无法被解除的，会伴随至永远。”


    连死亡都不能拆散契约。


    傍晚，程悯心事重重的回到庄园，吩咐管家送来一盘水果后，独自坐在阳台的小沙发上，一边吃葡萄一边等到男人的到来。


    晚上，男人如期而至，径直走到程悯面前，扣出他刚放进嘴里的葡萄，塞进自己嘴里。


    “真恶心。”程悯嫌弃般的漱了漱口，又从盘子内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下一秒，又被男人抢走了。


    “你是不是条狗。”程悯冷冷的看向他，“这么喜欢喜欢从别人嘴里捡东西吃。”


    “我是不是，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男人把程悯搂紧怀里，一巴掌拍在他都屁股上。


    程悯深知无法抵抗，别过头，看向外面，任由男人亲吻他的唇边，侧脸，以及脖子上的咬痕处。


    见程悯放弃了抵抗，男人举止越来越过分，温热的气息洒在他脖子上。


    放在口袋里的手愈发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