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下车的许思婉身形忽然微怔，“你刚刚叫我什么？”


    不一样的声音一样的语调，她保持着镇定，心理说不上来的熟悉和害怕。


    可她清楚一点，那人早就被送进了监狱。


    可眼前的人好几次都给她一种他们很熟悉的感觉。


    她看着没有一点异常的顾晏，心里的怀疑有消失了些。


    顾晏笑着，“许小婉啊，就是觉得很顺口，怎么了吗？”


    仿佛他刚刚就是随口喊的。


    她看着身边的摄像机，面上不显疑惑，恢复成礼貌的微笑，“没事，就是很少会有人这么喊我。”


    “许老师不喜欢的话，我就不叫了，我就是想和许老师关系再近点。”


    他的坦坦荡荡倒是让许思婉内心有些歉疚，顾晏这样一个绅士的人怎么会和顾言时联系起来。


    太侮辱人了。


    许思婉的笑容也少了些疏离，“就是觉得很惊讶，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哈哈哈，你不讨厌就好。”


    他利落的坐上她的后座。


    修长的手轻轻拢住她的靠背，身体微倾，脑袋轻轻搭载了手臂上。


    许思婉瞬间感觉到身后人微重的呼吸，试探性的叫了声，“顾老师？”


    小车开了一小段距离，旁边的摄像组的老师急忙喊住了她，“许老师，顾老师好像不太舒服！”


    果然，顾晏发低烧了。


    顾晏睁开眼，“没事，就是有点感冒。”


    节目组再三确认顾晏的身体情况。


    顾晏也做了保证不会出问题，只是许思婉倒是不太放心，她在一处阴凉处停了车，要了退烧药和退烧贴。


    “贴上这个，这个是退烧药。”


    顾晏微愣，“谢谢许老师的、关心。”


    他特地咬重了最后两个字，面上的笑容从他的眼睛里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心情愉悦。


    他毫不犹豫地吃了退烧药。


    许思婉带着探究的眼神，她记得以前顾言时是最讨厌吃药的，每次都要缠着人说很多话然后不吃药，最后吃药时脸上皱的五官都扭曲了。


    显然顾晏不是。


    他面上没有一点异色。


    “我们往前开吧，别耽误了今天的进度。”


    许思婉忽然想起来，导演给了任务卡，要在每一个动物管理员那里互动拍照打卡或者选择盖章。


    前面不远处的房子里站着的就是梅花鹿的饲养员。


    “请问两位是想要拍照还是盖章？”


    “拍照的话，可以和我们园里最乖的小鹿互动的，这里有一些合照姿势推荐的。”


    许思婉看了眼顾晏，那个发烧的虚弱男人嘴唇有些发白，她有些不忍，“要不我们就…………”


    顾晏轻轻咳了咳，像是感冒严重了，他嘘着声音，“我还没怎么来过，以后…………可能也没什么机会，我能不能拍照？”


    像是说出了什么为难人的话，他有转了话头，“我都忘记了许老师给我也拍了不少，盖章也是可以的。”


    说完他流露出几分可惜，配上他惨兮兮的外表，倒是让许思婉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是要从合照姿势里面选一个吗？”


    饲养员微笑，“不是呢，我们就是提供参考，不过如果二位选了这些合照姿势的话，可以拥有一个小鹿玩具作为纪念呢。”


    顾晏是懂得见好就收的，“其实就拍个照就好。”


    许思婉点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站在小鹿的两侧，纯是纪念，没有多余的一丝感情。


    拿到照片的许思婉晃了晃，就听见身边传来一个声音，“许老师可以给我拍一个电子版的吗，我想存着。”


    许思婉看向拿着相机的饲养员，想问问有没有第二张。


    饲养员再次微笑，“二位我们可以提供电子版，但照片只有一张。”


    许思婉要来了电子版，但纸质版还是让给了顾晏。


    “你不是说来这里的机会很少吗，就当给你留个纪念。”


    顾晏有些微愣，随后开怀笑了起来，“许老师真是个温柔的人，谢谢。”


    许思婉被他染了笑意的眼睛吸引住了一会，“顾老师还是发自内心笑的时候好看。”


    顾晏被弄了一个红脸，连笑都受了不少。


    旁边忽然想起了一个带着冰碴子的声音，“麻烦盖章。”


    “这位先生，我们是…………”


    “盖章！”


    “好的。”


    许思婉被吸引了视线，身后的顾晏倒是颇有意味的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真是跟的紧啊。


    不过还不是被许思婉甩了。


    嗤。


    霍九夜对上许思婉的眼神，里面瞬间流露出了可怜兮兮，像是被什么粘人的脏东西沾上了。


    可人是他选的。


    许思婉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没好气的转身。


    “顾老师，我们继续前进吧。”


    “好啊。”


    许思婉轻车熟路的开着小车，微风迎面吹来，她握着方向盘，十分的享受拥有主导权的时刻。


    顾晏的唇色也恢复了不少，在中途休息时，发现他退烧了，两人游玩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就是身后的跟屁虫有些碍眼。


    “顾老师喜欢什么味的冰淇凌？”


    许思婉看向甜品站，下意识问了个问题。


    顾晏镇定地回答着，“草莓奥利奥的。”


    许思婉捏紧了方向盘，“没想到，顾老师口味挺独特的。”


    顾晏没有多解释，简单的说了句，“之前小屋里吃过一次，感觉还可以，或者我可以尝试些其他的口味的。”


    “许老师有什么推荐的吗？”


    “芒果的也不错。”


    许思婉记得顾言时芒果过敏，她下意识想看看他会不会拒绝。


    可那人眼里都是好奇，甚至跃跃欲试的要点。


    “吃草莓的吧。”


    “为什么？”顾晏眼里流露出不解。


    许思婉轻轻叹了口气，“没什么，很多人芒果过敏，而且冰淇凌太凉了，你身体现在刚恢复了些还是别尝试了，下次可以试试。”


    顾晏的表情从发愣到微笑，轻声问“许老师就是贴心，不知道许老师有没有心动的人呐？”


    许思婉的心思根本没在，压根没听见他轻飘飘的问题。


    她歇了试探的心思。


    她忽然想明白，如果真想确认是不是那人出狱了，她完全可以去监狱看看。


    每一次试探，她都会想起关于顾言时的点点滴滴，这让她总会陷入纠结和内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