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天灾入侵

作品:《说好当花瓶,你却斩神证道了??

    “吼——!”


    “吼——!”


    殿外,那无边无际的魔兵军阵之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咆哮。


    那是被压抑了万年的饥渴与疯狂。


    一名背生双翼的魔首,脸上露出嗜血的笑容,上前请命:“君上,末将愿为先锋!只需三千翼魔,便可为君上踏平那沧澜界的第一座城池!”


    此言一出,殿内响起一阵哄笑。


    另一名身材魁梧如山的魔首,瓮声瓮气地开口:“翼魔,你这算盘打得倒精,那沧澜界灵气复苏,想必生灵血肉,定然鲜美无比,你想抢那第一口汤?”


    “怎么?你不服?”


    “自是不服!君上,依末将看,当以我巨力魔一族打头阵!我等直接将那界域通道,扛在肩上,砸进他们那皇城之中!让那些所谓的修士瞧瞧,何为真正的力量!”


    “莽夫!”


    “你说什么?!”


    眼看殿内就要吵作一团,王座之上的天灾君王,却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


    他喜欢看到麾下这般争强好胜。


    唯有对杀戮与毁灭,抱有最纯粹的渴望,方能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都别争了。”


    终究,还是那最为沉稳的疫病魔首开了口。


    他环视同僚,墨绿色的双眸中,闪着智珠在握的光。“诸位,莫要小觑了那沧澜界。”


    “有何不能小觑?”翼魔首冷哼一声,“一群万年都未曾见过神照境的土著,走了狗屎运,得了件宝贝罢了。我等大军一至,顷刻间便能将其碾为齑粉。”


    “不错。”疫病魔首点了点头,却话锋一转,“可那件至宝,能让一方枯竭的世界重回三阶,能让一群凡人,诛杀神照境的骨罗。”


    “这等至宝,必有其玄妙之处。我等此去,首要目标,便是夺宝。切不可因一时之贪,打草惊蛇,让那催动至宝之人,有了玉石俱焚之机。”


    众人闻言,皆是沉默。


    是这个道理。


    三岁稚童手持神兵,固然可笑。可若这稚童被逼急了,抱着神兵自爆,那威力,也足以让旁人喝上一壶。


    “依你之见,当如何?”天灾君王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疫病魔首躬身,声音温润:“君上神威,自当坐镇中军。我等八人,可各率一部,分八路齐出。先以雷霆之势,扫平沧澜四野,断其羽翼,绝其根基。”


    “待其人心惶惶,首尾不能相顾之时,再合围其都城,逼那执掌至宝之人现身。”


    “届时,是战是降,主动权,皆在我等手中。此乃,围点打援,疲敌之计。”


    天灾君王听完,沉默了片刻。


    “准了。”


    “便依你所言。”


    “一月之内,本座要看到,天灾的旗帜,插满那蔚蓝星辰的每一寸土地。”


    “遵君上令!”


    八大魔首,齐齐跪伏。


    ...


    沧澜界,扬州府,八荒宫后山。


    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旁。


    苏清寒坐在一块光溜溜的青石上,头戴一顶宽大的斗笠,手里握着一根青翠的竹竿,面前的溪水里,鱼线纹丝不动。


    她身旁,山君化作的黄毛大猫,四仰八叉地躺在草地上,肚皮一起一伏,睡得正香。


    微风拂过,带来青草与泥土的芬芳。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苏清寒打了个哈欠,感觉眼皮有些发沉。


    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


    嗡——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鸣,毫无征兆地,自她体内响起。


    苏清寒眉头一蹙。


    是那枚与她神魂绑定的国器,寒烟印。


    紧接着,她感觉到,这方天地的灵气,像是受到了某种莫名的牵引,开始出现一丝极其细微,却又无法忽视的紊乱。


    就像一池平静的湖水,被人从湖底,悄悄凿开了一个小孔。


    水流虽缓,可这池水,终究是开始流失了。


    苏清寒缓缓睁开眼。


    斗笠的阴影下,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眸子里,再无半分睡意。


    她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云层,穿透了天穹,望向了那无垠的黑暗虚空。


    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一股恶意,纯粹的,不加掩饰的,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拖入深渊的恶意,遥遥传来。


    “啧。”


    苏清寒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丝毫不掩饰的烦躁。


    “谁啊?”


    “这么想不开,非要来打扰老子休假?”


    ...


    几日之后。


    曾席卷天下,让无数人如痴如狂的修行大潮,终是退了。


    并非仙路已断,而是那条人人皆可走的阳关道,如今变得窄了,也变得贵了。


    诸葛青还都洛阳,坐镇朝堂,这位摄政王行事,远比前朝女帝来得务实。


    他倒是没有禁止百姓继续修炼,却不再提供各州府衙门里,那些专门为人解惑的官吏。


    道理很简单。


    朝廷的俸禄,是用来养官的,不是用来养师父的。


    修行路上的疑难,自己想办法。


    要么,你天赋异禀,能无师自通。要么,你家底丰厚,能寻得高人指点。


    再要么,就老老实实放下那一步登天的念想,回去种地,做工,读书。


    毕竟,修行不能当饭吃。


    灵气再浓郁,也填不饱肚子。


    洛阳城,东市。


    铁匠铺里,炉火烧得正旺。一个赤着上身的汉子,抡着大锤,一下下砸在烧红的铁胚上,火星四溅。


    “当!”


    “老张,你不是说要闭关冲那凝罡境吗?怎么又回来了?”隔壁包子铺的伙计探出头,打趣道。


    那姓张的铁匠吐了口唾沫,用黑漆漆的手背抹了把汗,瓮声道:“冲个屁!老子坐了半个月,除了把腿坐麻了,再不回来开张,一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


    “嘿,想通了?”


    “想通了!”铁匠一锤子砸下,震得整个铺子都晃了晃,“什么人人如龙,都是屁话!我等生来就是泥鳅的命,非要去做那飞天的梦,迟早摔死!还不如打铁来得实在!”


    一番话,引得周遭不少铺子的店家,都深有同感地连连点头。


    那场狂热,就像一场大梦。


    梦里,他们是即将踏上仙途的修士,是未来与国同休的武侯。


    梦醒了,他们还是那个为了一日三餐奔波的凡人。


    天下,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只是偶尔,当人们抬头,望向东方扬州府的方向时,眼中才会流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北境,幽州。


    雁门关。


    此地乃大武北疆门户,城墙高耸,如巨龙横卧,将关内关外的天地,分割成两个世界。


    关外,是千里冰封的雪原,朔风如刀。


    关内,是万家灯火的人间。


    守将李自信,是个年近五十的老卒,从军三十载,半生戎马,都在这雁门关度过。


    今日,风雪格外的大。


    他裹着厚重的羊皮裘,站在城楼之上,望向关外那片白茫茫的天地。


    雪,下得有些怪。


    不是一片片,而是一缕缕,灰黑色的,像是谁在天上烧了纸钱,落下的灰烬。


    李自信皱起眉头,伸手接了一捧。


    那雪落在掌心,并未融化,反而透着一股刺骨的阴寒,让他手掌的皮肉,都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娘的,什么鬼天气。”


    他骂了一句,将手里的灰烬搓掉。


    可那股阴寒之气,却仿佛跗骨之蛆,顺着掌心,钻入了他的经脉。


    他身旁,一名年轻的士卒,正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往城垛外看。


    “将军,你看,天上那是什么?”


    李自信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灰蒙蒙的天穹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极细的裂痕。


    那裂痕起初只有发丝粗细,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大。


    漆黑,深邃,仿佛天空被人生生撕开了一道狰狞的伤口。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笼罩了整座雁门关。


    城墙之上,所有的士卒,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骇然地望着天上的异象。


    “那......那是什么?”


    咔嚓——


    一声脆响,仿佛琉璃碎裂。


    天空之上,那道裂缝,猛地扩张开来,化作一个巨大无比的漆黑空洞。


    紧接着。


    自那空洞之中,有东西,掉了下来。


    不,不是掉。


    是爬出,是飞出,是如决堤的洪水般,疯狂地涌出!


    有的生有双翼,形如蝙蝠,却有利爪獠牙。


    有的遍体鳞鳞,人身蛇尾,手中握着白骨长矛。


    有的干脆就是一团蠕动的血肉,其上长满了猩红的眼睛,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


    无数奇形怪状,只存在于最疯狂噩梦中的魔物,自那天空的裂口中,铺天盖地而来。


    它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雁门关。


    短暂的死寂之后,城楼之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恐慌。


    “怪物...是怪物......”


    “快跑啊!”


    有士卒当场崩溃,丢下兵器,转身就往城下跑。


    “站住!”


    李自信猛地拔出腰间的佩刀,刀锋横在一名逃兵的脖颈前,双目赤红。


    “谁敢后退一步,杀无赦!”


    “擂鼓!放箭!给老子射死这帮狗娘养的怪物!”


    这位老将的咆哮,唤回了部分士卒的神智。


    “咚!咚!咚!”


    沉闷的战鼓声,终于在这片死寂的天地间响起。


    “放箭!”


    咻咻咻——


    箭如雨下,朝着那片黑压压的魔物群覆盖而去。


    然而,那些箭矢落在魔物身上,却只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连它们坚硬的皮肤都无法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