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讨个公道?
作品:《说好当花瓶,你却斩神证道了??》 玉衡真君正欲开口反唇相讥。
身后,那名脾气火爆的王长老已是上前一步,声如洪钟。
“放你娘的狗屁!”
“我太阿剑宗的弟子,便是犯了天大的错,也自有我宗门规矩处置,何时轮到你们这些外人,在我山门口指手画脚?”
王长老身后,数名长老亦是齐齐踏出,人人面带怒色,气机连成一片,竟是将那天海佛宗带来的威压,都顶了回去。
苏清寒做了再天大的错事,那也是他们太阿剑宗的事。
是罚是赏,自有门规处置,自有师长论断。
可如今,外人兵临城下,要他们交出自家弟子去赔罪。
这便是将太阿剑宗的脸面,按在地上,狠狠地踩。
对外,怎能落了下风?
这口气,谁也咽不下。
黄金莲台之上,法慧禅师脸上的悲悯之色不变,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他身旁,青山宗的飞舟之上,一道气息再也掩盖不住。
一名身着青色宗主袍服的中年男子越众而出,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玉衡真人。
青山宗宗主,赵长生。
亦是青山唯一的金丹。
“今日,你若不交出那行凶的弟子,给我青山宗上下一个交代!我青山宗,便与你太阿剑宗,不死不休!”
“难不成,你太阿剑宗,当真要为了一个弟子,试试这天下正道的怒火吗?!”
他猛地一挥手。
身后,那数十艘飞舟之上,所有闻讯而来的宗门修士,皆是齐齐亮出了法宝兵刃。
一时间,剑气冲霄,宝光耀日。
肃杀之气,席卷云海。
玉衡真人看着这般阵仗,不怒反笑。
他缓缓拔出腰间长剑,剑身之上,并无半分华彩,却自有一股镇压山河的厚重。
“我太阿剑宗的剑,也未尝不利!”
身后,王长老等人,亦是齐齐拔剑。
嗡——
十数道剑鸣,汇成一道。
剑拔弩张。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此刻。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滚滚而来。
“吵什么?”
“老夫的徒儿刚刚筑基功成,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
“你们这群人,在山门口鼓噪不休,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此言一出。
赵长生刚要发作,可下一瞬,他脸上的怒容,便骤然僵住。
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自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片天地。
山门之外,那十数艘飞舟之上,近千名所谓的正道修士,有一个算一个,皆是面色惨白如纸,只觉得心头压了一座无法撼动的神山,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更有甚者,修为稍弱,已是口鼻溢血,身形摇摇欲坠。
“云......云海......”
赵长生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挤出两个干涩的字眼,眼中满是无尽的恐惧。
云海!
太阿剑宗的太上长老!
他们只记得如今的太阿剑宗,行事怀柔,宗主玉衡亦是主张以和为贵。
却忘了,当年,眼前这位,曾凭着一柄剑,杀得整个小元界噤若寒蝉,被誉为小元第一剑尊!
其实力,早已超出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
这,才是太阿剑宗真正的底蕴!
一时间,先前那份同仇敌忾,那份兴师问罪的汹汹气焰,荡然无存。
然而。
就在这片死寂之中。
那黄金莲台之上的法慧禅师,却是缓缓睁开了眼。
“阿弥陀佛。”
“云海施主多年未出,这脾气,倒是比当年的剑锋,还要盛上三分。”
他双手合十,对着虚空,遥遥一拜。
“只是,公道二字,非由一人一剑而定。”
“贫僧今日,亦是请来了一位故人,想与施主,好好论一论这公道二字,究竟该如何写。”
话音落下。
法慧禅师的身后,那片虚空,竟是如同水面般,荡开了一圈涟漪。
紧接着。
又是一尊通体由白玉铸就的莲台,自那涟漪之中,缓缓驶出。
莲台之上,同样端坐着一名老僧。
只是这名老僧,身形魁梧,不怒自威,一身气息,竟是丝毫不弱于法慧禅师。
又是一位金丹!
玉衡真君的面色,终于彻底变了。
他身后的王长老等人,或许只觉得是又来了一位金丹,心头愈发沉重,可玉衡真君,却只觉一股寒气自尾椎骨,直冲天灵。
天海佛宗,这一次,竟是连这一位也请动了!
法严!
与他师尊云海,是同一辈的人物!
更是早在百年前,便已踏入金丹中境的大能!
相传此人常年于天海佛宗的镇魔塔下闭死关,不问世事,只为镇压塔中一尊上古大魔,今日,怎会出现在此地?
玉衡真君心中,一瞬间,雪亮通透。
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天海佛宗的野心,小元界内,人尽皆知。
只是苦于寻不到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来压太阿剑宗一头。
当日,苏清寒在云州府,一剑斩了青山宗的筑基长老李玄真。
只要稍加打探,便能知晓,那出手之人,不过是神照之境。
一名神照境的弟子,能一剑斩杀成名已久的筑基修士!
这等天赋,这等战力,又岂会不引人注意?
今日此局,分明是天海佛宗借着青山宗的由头,打着为天下正道讨还公道的幌子,行的是借刀杀人之事!
他们要杀的,不是什么凶手。
他们要断的,是我太阿剑宗未来千年,再度崛起的希望!
思及此,玉衡真君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已然泛白。
云海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他的身旁。
老人一身朴素的白袍,在这漫天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气中,显得那般格格不入。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魁梧如山的身影上。
“法严,你这老秃驴还没死呢?”
闻言,法严禅师,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与云海的视线,在半空中悍然对撞。
“你这老匹夫都还活着,贫僧又怎敢先行一步?”
“只是,多年不见,你这嘴,还是如当年一般,又臭又硬。”
云海嗤笑一声,不以为意。
“老夫的嘴硬不硬,不打紧,就是不知道,你佛宗的金身,比起老夫的剑,哪个更硬一些。”
一旁,法慧禅师双手合十,脸上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阿弥陀佛,云海施主,何必一见面,便动了嗔念。”
“今日之事,关乎我小元界正道的颜面,亦关乎天下公理,并非你我二宗私怨。”
“贵宗弟子,行事乖张,杀孽深重,已是入了魔障,我等此来,亦是为了贵宗着想,免得他日,此女为祸苍生,让你太阿剑宗,背上千古骂名。”
云海侧过头,瞥了他一眼。
“你这小秃驴,倒是比你师兄会说话。”
“只是,我太阿剑宗的弟子,是仙是魔,自有我云海来断,便是她真要为祸苍生,那也是我太阿剑宗,自家的事。”
“何时,轮到你天海佛宗,来我山门口评头论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十数艘飞舟之上的各路人马,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还是说,你天海佛宗,如今已然能替这天下正道,做主了?”
此话一出,法严禅师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怒意。
“云海!你......”
云海却不待他把话说完,径直打断。
“你什么你?”
“想动手,那便划下个道来,是你们一起上,还是你天海佛宗的两个老秃驴,与我单打独斗?”
他伸出一只手,对着那两尊莲台,轻轻勾了勾手指。
“老夫今日,接着便是。”
“若是不敢动手,只是想在这里,凭着人多,吵嚷几句,那便趁早滚蛋。”
狂!
何等的狂妄!
山门之外,近千名修士,有一个算一个,此刻皆是面色涨红。
可任凭云海如何挑衅,却无一人,敢先动手。
青山宗宗主赵长生的嘴唇哆嗦着,他看向莲台之上的两位佛宗大能,眼中满是期盼。
可那两位,却皆是沉默不语。
单打独斗?
谁敢与云海单打独斗?
这不是厕所里点灯——找屎么?
那就只能二打一了。
虽然传出去,有些丢人。
可一旦退去,任由那名太阿弟子成长起来,那等妖孽天赋,假以时日,必成心腹大患。
此子,断不可留!
二人对视一眼,再无犹豫。
法严禅师那魁梧的身躯,自白玉莲台之上,缓缓站起。
他口诵佛号,声音却如金铁交击。
“阿弥陀佛。”
“既然如此,那便得罪了!”
与此同时,法慧禅师亦是双手合十。
“善哉,善哉。”
话音未落。
一尊怒目金刚法相,自法严身后冲天而起,遮天蔽日。
一朵十二品金莲,自法慧脚下缓缓绽放,佛光普照。
两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浩瀚磅礴的气息,一左一右,朝着云海,悍然压下。
云海见状,不怒反笑。
“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