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走投无路的齐侯

作品:《说好当花瓶,你却斩神证道了??

    齐侯府,一座久无人居的后院。


    田横一路狂奔,撞翻了不知多少人,身后家仆丫鬟的惊呼被他尽数抛在脑后。


    一个正在扫雪的老仆,被迎面冲来的田横吓得魂飞魄散,扫帚都掉在了地上。


    “侯......侯爷......”


    田横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双目赤红,几乎是吼出来的:“绳子!桶!快!给本侯打捞井里的东西!”


    老仆人哪见过自家主公这般疯魔的模样,连滚带爬地找来绳索木桶,哆哆嗦嗦地往井里放。


    “是......是个什么东西啊,侯爷?”


    “一个盒子!黑色的铁盒!”


    木桶沉入井底,搅起一阵沉寂多年的淤泥,半天,只捞上来一捧黑乎乎的烂泥。


    “没......没有啊侯爷......”


    “废物!”


    田横一脚将那老仆踹开,自己翻身跃上井沿,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


    扑通!


    井水瞬间将他吞没。


    在哪......


    在哪儿?!


    他屏住呼吸,在漆黑浑浊的井底疯狂摸索。


    终于,他的手好像摸到了什么。


    不是石头!


    他心中狂喜,双手并用,死死抓住那东西,奋力将其从淤泥中拔出。


    就是它!


    田横双腿猛地在井底一蹬,整个人如蛟龙出水,破开水面,带着一身泥水,重重落在了井边。


    他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水渍,打开盒子,双手捧着玺印,脸上露出狂喜。


    “是它!就是它!哈哈哈哈!”


    “苍天不绝我田横!不绝我啊!”


    他状若疯魔,仰天大笑。


    可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东西是找到了。


    可...


    怎么用?


    要知道,当年他想尽了办法,也未曾窥得半点门径。


    如今,又该如何?


    “主公!”


    徐淮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


    他身后跟着几名亲卫,人人带伤,神色仓皇。


    “找到了?”


    “找到了!”田横几步冲到他面前,将鬼玺递到他眼前,急切地问道:“先生!你可知晓如何驱使它?!”


    天上的玄鸦铁骑已经冲了下来,喊杀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正从四面八方朝着侯府内院收拢。


    一名亲卫踉跄着跑进院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里带着哭腔。


    “主公!我军抵挡不住,很多士卒都已投降了!”


    “滚!”田横一脚将其踹开,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徐淮。


    徐淮的脸色,在风雪中显得异常平静。


    他没有立刻回答田横的问题,反而伸手,轻轻拂过鬼玺冰冷的表面。


    “主公,您可还记得,当初您为何会将此物沉入井底?”


    田横一愣,随即不耐烦地说道:“自然记得!此物邪门,差点要了本侯的命!”


    “那主公可知,为何此物会险些要了您的命?”


    “别卖关子了!快说!”


    徐淮皱了皱眉,似乎在斟酌词句,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主公,自我等得到此物,我便一直心存疑虑,私下翻阅了无数前朝密卷,总算,是有了些眉目。”


    “此物,认主。”


    “认主?”


    “对,认主,但并非寻常的滴血认主。”


    田横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您田氏一族,追根溯源,流淌着一丝前朝皇室的血脉,虽然早已稀薄,可终究是有的。”


    这番话,让田横心头一震。


    此事乃他田家最大的隐秘,天下间知晓者,不出五指之数,徐淮是如何得知的?


    他心中警铃大作,看向徐淮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审视。


    这徐淮......为何会对这枚鬼玺,如此记挂?


    甚至不惜耗费心力,去查阅那些连他自己都未曾留意的古籍?


    然而,还不等他细想。


    轰!!!


    院墙被人从外面一枪捅穿,碎石纷飞。


    一名玄鸦铁骑的身影,出现在缺口处。


    “保护主公!”


    几名亲卫怒吼着冲了上去,却被那铁骑一枪扫过,倒飞出去,口喷鲜血,眼看是活不成了。


    田横脑中一片空白,所有的疑虑,瞬间被求生的本能冲得一干二净。


    “先生!到底要如何!”


    徐淮的长叹一声,“欲要唤醒鬼玺,需以至亲之血,浇灌其身,洗去尘封,再以主公之血,滴入其中,方能缔结契约,引动那股不属于凡世的伟力。”


    至亲之血?!


    田横的身子,晃了晃。


    他齐候纵横一生,却只有两个子嗣。


    长子此刻正在城墙之上,率领亲兵,生死未卜。


    那剩下的......


    他的次子,田麟,尚在襁褓,不过周岁。


    “主公!”徐淮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催促,“快做决断!再迟,就真的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是啊,来不及了。


    院墙上的那个缺口,又多了几道身影。


    “在那边!”


    “田横老贼在那!”


    数道黑色的流光,从天而降,直扑田横!


    “主公!快!!!”


    徐淮嘶吼一声,竟是主动迎着那几道流光冲了上去。


    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谋士,此举,与螳臂当车,无异。


    噗嗤!


    一杆长枪,轻而易举地洞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染红了他身上的儒衫。


    那名玄鸦铁骑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没想到这个瞧着弱不禁风的老头,竟敢用肉身来挡他一枪。


    徐淮的身子被长枪贯穿,高高挑起,可他的双手,却死死地抓住了枪杆,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不让它再前进分毫。


    他艰难地回过头,看向身后呆住的田横,口中涌出鲜血。


    “主......公......”


    “快......”


    田横的双眼,瞬间被血色吞没。


    “啊啊啊啊啊——!!”


    一股极强的气息,自他体内,轰然爆发!


    凝罡!


    齐侯,竟是一位隐藏极深的凝罡境高手!


    那名玄鸦铁骑瞳孔骤缩。


    可他再想抽枪,已是晚了。


    田横的身影,如同一头暴怒的雄狮,瞬间出现在他面前。


    轰!


    那名玄鸦铁骑连人带甲,被一拳轰飞出去。


    田横没有再看徐淮的尸体一眼,他转身,冲向了记忆中的院子。


    “拦住他!”


    其余几名玄鸦铁骑反应过来,怒吼着追了上去。


    可田横此刻,状若疯魔,速度快到了极致,不过是眨眼的工夫,便已撞开了那扇屋门。


    屋内,暖意融融。


    一名乳娘正抱着一个婴孩,轻轻哼着摇篮曲。


    见到田横冲进来,乳娘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瘫软在地。


    田横一把推开她,从她怀中抢过。


    “麟儿......”


    “别怪为父......”


    “为父,也是被逼无奈......”


    “你放心,待为父君临天下,定会为你......为你立一座天下最高最大的碑!”


    他抱着孩子,另一只手,颤抖着将鬼玺放在婴孩胸口。


    然后,他并指如剑,用罡气,划开了自己儿子的手腕。


    鲜血瞬间涌出。


    婴孩吃痛,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啼哭。


    可他没有停手。


    屋外,更多的铁骑,正从四面八方,将这座小小的院落,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一人,正是赵虎。


    “田横老狗,事已至此,还不速速投降!!!”


    田横充耳不闻。


    他的眼中,只有那枚正在发生变化的鬼玺。


    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以鬼玺为中心,迅速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天,暗了下去。


    而是整个天空,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绿色的薄纱。


    鬼玺之上,那妖异的绿光越来越盛,最终,冲天而起!


    一道粗壮的绿色光柱,贯穿天地!


    成了!


    田横扔下气息奄奄的儿子,高高举起光芒万丈的鬼玺,仰天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成了!我田横,成了!”


    田横高举鬼玺,沐浴在绿光之中。


    周身弥漫着不属于凡世的阴冷,散乱的黑发狂舞,面容扭曲,状若疯魔。


    便在此刻。


    一道玄衣身影,赤着双足,出现在了田横的面前。


    田横的笑声,戛然而止。


    随后勃然大怒,“苏清寒!你还敢来?!”


    “你真以为,这天下,就只有你一人,得天独厚,身负大气运吗?!”


    “你错了!大错特错!”


    “今日,我便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神仙手段!”


    苏清寒微微皱了皱眉。


    这田横老狗,在搞什么东西?


    杀子献祭,换来一身不人不鬼的气息,就觉得自己行了?


    她不想再听这疯子的废话。


    铮!


    一剑斩出。


    恢弘的剑气,如天河倒灌,奔涌而出。


    田横见状,非但不惧,反而笑得更加癫狂。


    他将那枚绿光大盛的鬼玺,挡在身前。


    轰!!!


    剑气与绿光轰然相撞。


    一层涟漪,自绿光之上荡开,便再无声息。


    田横先是一慌,可见自己毫发无损,那绿光甚至连晃都未曾晃动一下,他脸上的惊慌,瞬间化作了狂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见了么?苏清寒!你看见了么!”


    他指着苏清寒,像是在炫耀一件稀世珍宝,“你的剑,你的所谓通天手段,在此物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


    “你现在,是不是很怕?是不是在后悔,为何要来招惹我田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