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周校尉......深不可测
作品:《说好当花瓶,你却斩神证道了??》 扬州府发生了件大事。
黑风寨,一夜之间,没了。
消息传开,扬州府的百姓们自然是拍手称快,奔走相告。
街头巷尾的茶馆酒肆里,说书先生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故事的版本也是一天一个样。
“话说那日,有一神秘侠客,单人独闯黑风寨......”
“不对不对,我听我三舅姥爷家的二表侄说,剿匪的人不是侠客,乃是军中大将,率领千军万马,直接推平了那黑风寨......”
百姓们听得津津有味,可这话传到真正的江湖人耳朵里,就是另一番光景。
一处酒楼雅间内,几个挎着刀剑的江湖客,围坐一桌。
“王五爷,您老给说道说道,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称作王五爷的,正是那日一同出任务的“铁臂”王大虎。
他端起酒碗,灌了一大口,脸色依旧有些发白。
“那黑旋风李小逵,已非凡人。”王大虎放下酒碗,闷闷道:“他得了山中妖物的血肉恩赐,已是半步伥鬼之身。”
雅间内,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半步伥鬼!
那可是沾染了妖气的怪物,铜皮铁骨,力大无穷,寻常刀剑,根本伤之不得。
“那......那这黑风寨,究竟是何人所灭?”
王大虎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后怕。
“当日在场的,除了我们,便只剩下靖安司的周校尉,和那个什么‘一刀仙’了。”
“一刀仙?”一个汉子当即就笑了,“王五爷,您就别拿咱们寻开心了,那人什么路数,这扬州府的道上谁不知道?专挑些不入流的蟊贼下手,沽名钓誉之辈罢了,他要是有那本事,何至于此?”
众人皆是点头。
是这个道理。
那么,答案就只剩下一个了。
雅间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王大虎的身上,等着他确认那个呼之欲出的名字。
王大虎沉吟片刻,仿佛在回忆那日的情景。
最终,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周校尉......深不可测。”
周校尉这三个字,像一块巨石,砸进了扬州府的江湖。
一时间,整个江湖都沉默了。
靖安司那个平日里看着平平无奇的周通周校尉,竟是一位隐藏至此的绝世高手?
这......
这他娘的也太能藏了吧!
难怪啊!
难怪那日在寨门前,面对那半步伥鬼,所有人都跑了,唯独他敢留下!
原来,不是他蠢,而是我们瞎!
一时间,周通在扬州府江湖人心中的形象,变得无比高大且神秘。
...
靖安司,后堂。
周通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在他面前,书案之后,坐着一个穿着寻常官袍,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
男人手中拿着一块软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柄长剑。
他擦得很仔细,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
可周通知道,眼前这位,是整个扬州府靖安司最大的底牌。
扬州府靖安中郎将,赵龙。
无他,此人乃是凝罡境武者。
通脉之上,方为凝罡。
内气凝练如罡,护体无双,杀人无形。
在这扬州府,明面上,凝罡,已是站在山顶的人物。
“如此说来,”赵龙终于开口,声音温和,“那黑风寨上下近百匪寇,连同那个半步伥鬼李小逵,都是被那位苏姑娘,以一己之力,尽数斩杀?”
“是。”
赵龙擦拭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抬起眼,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下属。
“周通,你知道欺瞒本将,是何罪名。”
“属下不敢!”周通猛地单膝跪地,“属下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军法处置!”
整个后堂,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只剩下周通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赵龙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十八岁,初入通脉,却能正面斩杀堪比通脉后境的伥鬼......”
他将擦拭干净的长剑,轻轻放回架上。
“有趣。”
周通跪在地上,不敢接话。
赵龙站起身,走到窗边,负手而立,看着窗外。
“周通,你说,这扬州的安宁日子,还能有多久?”
周通一愣,不知中郎将为何突然问这个。
没等他开口,赵龙叹了口气,自问自答道:
“齐侯田横,重商轻武,治下虽富庶,却如无根浮萍,南边的楚主项天,却是马上打的天下,其麾下荆州之兵,骁勇善战,兵锋之盛,天下皆知。”
“近来,荆州之兵频频在江东边境挑衅,名为操练,实为试探。楚主吞并江东之心,早已是路人皆知。”
“齐侯府那边,已经下了密令,一年之内,扬州府各地,必须扩军十万,以备战事。”
“一年......”
周通心中剧震。
这意味着,一年之内,扬州与荆州,必有一战。
“乱世将至,人命如草芥。”赵龙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周通身上,“这个时候,任何一份力量,都弥足珍贵。”
“我明白了!”周通立刻道,“属下这就去林府,请那位苏姑娘......”
“不。”赵龙摆了摆手,“你什么都不用做。”
“啊?”
“这等人物,要么不结交,一旦结交,便要给予足够的尊重。”赵龙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这次功劳,不小。”
“属下......属下何功之有?”
“江湖上的传言,我已经听说了。”
“......”周通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无妨,”赵龙笑道,“让他们传去吧,我靖安司,也确实需要一块看着唬人些的招牌。”
“至于那位苏姑娘......”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明日,备车马,我要亲自去一趟林府。”
...
林府。
两个守门的护卫,远远看见一道青色的人影牵着一匹白马,从街角转了出来。
待那人影走近,两人的腿肚子,下意识地就是一哆嗦。
来人一身的血,几乎将那身青色的劲装染成了暗红色。
脸上,脖子上,全是干涸的血点子。
浓郁的血腥气,着实让人害怕。
苏清寒将马缰绳递给其中一个已经脸色发白的护卫,随口道:“好生照料。”
“是......是!表小姐!”护卫接过缰绳的手都在抖。
苏清寒不再理会,径直跨过门槛,朝着府内走去。
她前脚刚踏进内院,后脚就被人给围住了。
“我的女儿啊!”苏夫人第一个冲了上来,拉着她上下打量,瞧见她满身的血污,眼泪当场就下来了,“你......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苏守财和林伯圭夫妇也跟着围了上来,一个个脸上写满了担忧。
“哎呀,闲着没事,出去逛了逛。”
苏守财急了,一拍大腿:“逛逛?你管这叫逛逛?!你这是去屠了哪家满门回来的?!”
“......”
苏清寒闻言,抬眼看了他一眼。
你别说。
不愧是自己老爹。
还真让你给说着了。
“问你表哥,他也不说,你这丫头,到底跑哪儿野去了?”
苏守财见她不答,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么凶干什么?!”苏夫人一巴掌拍在苏守财的胳膊上,又拉着苏清寒的手,心疼得不行,“女儿啊,你跟娘说,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又遇上什么歹人了?”
苏清寒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了不远处廊柱下的林轩身上。
林轩依旧是一身白衣,只是右臂用白布吊在胸前,左手端着个茶杯,瞧着有几分萧索。
察觉到苏清寒的视线,他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苏清寒对着他,挑了挑眉。
这小子,倒是挺上道,没乱说话。
林轩的眼皮跳了跳,默默地移开了视线,假装在看天边的云。
“哎呀,娘,我真没事。”
“好了好了,”还是林夫人出来打圆场,拉着苏清寒往后院走,“你看这孩子,定是累坏了,有什么话,等她洗漱完了再说。”
她一边走,一边回头对下人吩咐道:“赶紧去备水!再让厨房准备些清淡的吃食,对了,把我库里那支百年老参拿出来,给表小姐炖汤补补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