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满仓园生长季八

作品:《在赛博世界里拍恐怖片后爆红了

    “创造者,就是在你刚回到教室,就在你坐下后。”


    骊镜紧紧攀附住骊执的手腕,牢牢对准了缓缓流淌的绿色汁液,试图检测出这莫名出现的液体的成分。


    “我突然就链接不到你了。”


    液体缓缓流动,仿佛某种生命在找寻扎根的土壤。


    骊执正将手腕处的绿色汁液擦去,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黏糊糊的、浓稠糖浆一般的汁液被抹去,如同擦掉了某种蠕虫生物的黏液。


    当水痕抹去,手臂上留下来一条蜿蜒的绿色痕迹,直直蔓延到她的能源接口,像在她身上生根发芽的藤蔓。


    骊执看向眼前恐怖片一般的场景——在没人推动的情况下,黑色的金属花盆正一点点把自己挪动到靠着她的桌沿出。


    骊镜一边和骊执讲解现状,一边顶着花盆推到桌子边缘,又把自己略显笨重的机身埋进花盆里。


    骊执现在看不见他,他就通过这种方式让骊执感知他的存在。


    “我担心你,所以我就——”


    他顿住了,像是在顾虑着什么。


    骊执没有等到他的下一句话,顺手拍了拍花盆安慰他。


    “说就行。”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


    “做了什么都没关系,我能处理好。”


    如果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可能会让人质疑这个承诺的可靠性。


    但这句话是骊执说的。


    “……”


    骊镜的内部时钟罕见地停滞。


    时间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那无数个月亮隐去,她困得走不动道,睡在实验室的夜晚里。


    连打哈欠都没力气的人拍了拍酸痛的手臂,伸了个懒腰。


    “我总能修好你的。”


    她终于将飘红的报错修复完毕,趴伏在桌子上合上眼。


    骊镜静静地看着那个一直都强大的、高效到近乎冷淡的人,月光照得她的影子有些单薄。


    “我要是人类就好了。”


    他不忍心叫醒她,却还没有人类的双手,能为她披上一层毯子,让她明天不会着凉。


    “创造者,我还没有被修好。”


    安静得落针可闻的实验室里,响起他自主启动语音模块后滋啦滋啦的电感啸叫,和他迟疑的机械音调。


    “嗯,怎么了,”,她揉着眼睛,站起身来,步伐有些虚浮。


    “怎么样都没关系,我能处理好。”


    月光将她的影子映照在承载他的终端上。


    “我是说,因为你没有去床上睡觉,我的主机说它很疼,要报错了。”


    现在再次听见这句话,骊镜感觉自己的数据流像是变成了琴弦,被这句一如既往的无条件支持,轻轻拨动了一下。


    “我用相机扫描了这间教室的所有角落。”


    骊镜将藏在花盆下面的一张纸条推了过来。


    “这是我从宋如雨桌子底下找到的。”


    骊执捡起那张揉搓得不成样子的纸片:除了没有那块绿色水渍,它和刚刚场景里的那张别无二致。


    上面语气癫狂的语录依然存在,但现在再拿起这张纸片,她已经没有那种莫名其妙的眩晕感了。


    “滴滴——系统提示。”


    “本场比赛参赛者宋如雨使用联络道具,联络对象:参赛者锚点。时效:3分钟。”


    眼前摊着一本教科书的课桌上,突然出现一张牛皮纸样式的信纸。


    “导演,我是宋如雨。”


    凌乱的笔触如密集的雨点般落下,不远处的宋如雨死死咬住泛白的嘴唇,颤抖着手腕奋笔疾书。


    “我刚刚进入了一个很吓人的空间,我看到了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老师,三个脖子上长树的怪人,我记得你的话没有抬头,但是我看到了一张纸条——”


    “我在现场。”


    宋如雨此刻的讯息像一面相当及时的镜子,映照出迷雾后的真相。


    既然现在她和别的玩家都碰到了相同的怪物,那这个场景是副本内容的一部分,可能性就很大了。


    “你感觉是它控制了你抬头,还是女老师控制了你抬头?”


    道具时限太短,骊执紧跟着在下面回复。


    “队长你也在?!我不知道,后面花盆不知被谁弄掉在地上,我就醒了。”


    骊执并没有停笔:“是我。植物和学生之间有一套相互影响的规则体系,所以你束起头发,树叶会变得规范。”


    “花盆掉在地上滚,你会头晕站不住。”


    “让花盆裂开是我情急推演的结果,目的是想帮助你破出僵持的状态。”


    黑色的牛皮纸上紧接着显露更多的讯息:


    “后面等你来救我的时候,我就失去了意识,我想告诉你那张纸条不对劲,但等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纸条已经在你手上了。”


    “这个是我,”,骊执耳边传来人工智能的回复,“我检索到那张字条的时候,发现上面承载着一种含义不明的通信协议,我能感受它上面有你的数据流,我就以你为锚点骇入它的逻辑。”


    牛皮纸上没再传来回复,只剩下耳边平稳的声音:“但我只能做到这里。我推断它大概是某种空间转换媒介,一直尝试找到它的漏洞。”


    “直到后来它产生莫名其妙的逻辑崩溃,我才有机会植入一个木马程序骇入,尽可能将你引到它的核心去。”


    “这回是我。”


    骊执回想纸条出现的时机,是紧跟在自己质问老师之后:“我当时在质疑本该发布惩罚的老师,为什么没有给我们纸条,空间由此产生了逻辑矛盾。”


    因此骊镜有机会植入木马窃取权限,暂时操控了数据流给她送来线索


    “创造者,我现在不确定,纸条背后的存在有没有发现我。”


    骊执思考了一下。


    “骊镜,上个副本里也有类似的情况发生吗?”


    “有的,副本BOSS最后将我们拉进了一个由它数据流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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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空间,”讲到这里,他的声音慢慢沉了下去。


    “这次我没能一起进入空间。”


    “已经做得很好了,”,骊执一边往牛皮纸上写了几句安慰的话,一边接着拍拍他:“你说上次我们一起被拉进去了,是因为我们有什么共同点……比如,是因为我们都是机器生物吗?”


    “……”


    哪怕已经认识了骊执很久,每每这种时刻,他还是会惊叹于她的反应能力和敏锐。


    “是这样的。但第一个副本我们没来得及攻破它的空间转换条例,所以我并不确定,这两者有没有什么关联。”


    牛皮纸上正传来格外激动的回复,近乎感激涕零。


    “创造者,这一次,你和那个被你保护的人,是有什么共同点吗?”


    如果是拥有记忆的骊执,应该能很明显地听出来,骊镜最后几句话的语气,有一些酸溜溜的不对劲。


    但现在的不是他闹脾气的时候,哪怕那个人不仅没能和创造者并肩作战,还需要她来保护。


    甚至还叫创造者队长。骊镜晃了晃自己的机身,强迫自己不再分配运算资源给这些微小的细节。


    骊执似有所感的抬头,不远处,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的宋如雨,冲她露出一个有些僵硬的苦笑。


    在她的桌面上,白纸黑字的纸条正随风飘扬。


    “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两个人都被选中,可能只是因为我们都被贴了字条。”


    这种假设很快被她推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剩下的被贴字条的人怎么没跟着进入空间?


    “第二种。”


    “这次的空间和上次副本类似,只接纳符合规范的机械生命。”


    “你现在只能被我看到,所以你是不被副本承认的机械生命。”


    所以他这次没能跟着她进入BOSS的空间。


    “但如果现在的宋如雨……已经被BOSS划定为机械生命了呢。”


    能传输人到诡异空间的、带有机械生命能力的纸条,是在她的桌子下面找到的。


    那作为它的首要接触者的宋如雨,是否有概率已经被“污染”了呢。


    “队长!我的皮肤它突然裂开了,但是我没有流血——”


    牛皮纸上传来一条语气强烈而恐惧的消息。


    骊执抬起眼看向宋如雨,清晰的视野里,宋如雨正惊恐地看向一直被校服裹紧的皮肤,一道长长的裂缝不知何时出现,割开了她手臂处的外套,那里正不断渗出深深的水痕。


    “我血管里的血变成了绿色的树汁,它们太黏了,黏得我擦不掉……”


    牛皮纸上的字迹戛然而止,徒留宋如雨在课桌前懊恼低下头的身影。


    “滴,系统提示,道具时限已到。”


    冰冷的机械声宣布,骊执心里一沉。


    “啪嗒。”


    屋外的高跟鞋声重新响起,像是敲响了违规者的丧钟。


    这一次,门外的人转动了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