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替徒挡剑的冤种师父重生后

    “好诱人的魂魄……”诡异的声音带着腥风,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我的身后一阵妖风,周且现身,毫不犹豫地将我推向身后。


    他召唤出来一个画卷,把风都吸纳进去。


    又有一大妖显出身形,似虎非虎,头生独角,周身妖气冲天,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朝周且当头拍下。


    周且指尖光芒闪烁,雷法将出未出之际,那大妖似乎察觉到危险,攻势一转,竟化作妖雾,直冲我来,速度快得惊人!


    电光火石间,周且脸色剧变,再顾不得许多,他并指如剑,指向妖物。


    一道雪亮流光,带着清越剑鸣,瞬息落入他手中,剑身如秋水,寒意凛然。


    我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霜霎?”


    周且手持霜霎,气质陡然一变,霜霎化作一道惊鸿,精准无比地迎上那妖物的利爪!


    “铮——!”


    金铁交鸣之声刺耳欲聋,妖物吃痛怒吼。


    周且剑法展开,招式精妙,竟与那大妖斗得旗鼓相当,甚至隐隐占据上风!


    最终,他一剑刺穿妖物护体妖气,在其额间留下一个深深的剑孔,妖物轰然倒地。


    周且飘然落地,脸上伪装如同冰雪消融般缓缓褪去,露出了那张我熟悉到骨子里,又带着几分陌生疏离的俊美面容。


    “你……”我傻愣愣地看着他,几乎发不出声音。


    他收了霜霎,走到我面前,沉默片刻,开始讲述一个似乎与己无关的故事。


    他被仙尊带回天界修道,失去了那些与我朝夕相处,占据他整个少年岁月的记忆,然后醒来。


    忘记我,几乎等同于忘记他自己是谁。


    他不知道这一身卓绝的剑法从何而来,也不知道手中这柄与他心意相通,却又让他心口闷痛的霜霎剑是何来历。


    他凭本能去修炼,在天界那般灵气充沛之地,成长速度快得骇人,短短三年便凝结元婴。


    可缺失的记忆,让他的元神始终不稳,偶然,他听闻人界,心里悸动让他决心回到人界,飘荡一个月后,他碰巧救下一位红衣女子……


    那女子唤出了他的名字。


    “是姜临月?”我忍不住打断他,“她还好吗?”


    他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她告诉我,我的记忆关键,在你这里。”


    “我第一次见你,是你在院子和母亲说话,”他指了指自己的头,“一看到你,这里就剧痛无比,无数画面闪过,却一个也抓不住。”


    “你快死了,”他陈述着这个事实,眉头微蹙,“当我意识到这件事,这里,”他按住心口,“居然也跟着痛了起来。”


    “而你,明明都快死了,还想嫁人。”他语气里带上了连他自己可能都未察觉的讥诮,和说不出的情绪,“不过,这正好让我找机会把你带出来。”


    他直视着我,目光陌生而审视:“这些天来,我对你也是有些了解了,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我的什么人?如果骗我,我就把你喂妖。”


    我望着他,百感交集,“我是你……师父,华微,我不小心死了,然后借用上官白芷的躯壳活着。”


    他点头,“你魂魄确实与身体不契合。”


    语气恢复了那种修道之人的淡漠,“我知道了,你对我有教授之恩,需让你活下来,报答此恩。”


    “师……父,我之前,是这样喊你的吗?”


    “是。”我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其实,你不用想办法让我活,你只要每年帮我寄一封信回家,便算是报答了。”


    “我将来一次闭关便是数十寒暑,尘凡琐事,我无法承诺。”他拒绝得干脆。


    “既然如此,你找别人……”


    他打断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眉头紧锁,“我救你,你自己去找别人。”


    我心中复杂,“那我……还有救?”


    “若我能突破化神境,或许有办法为你重塑肉身,而今却是我修为太低,我手中恰好收集了几样天材地宝,给你修补肉身,只是……”


    “太浪费了?”


    天材地宝听起来就难得。


    “已经进你肚子了。”他看着我说。


    原来我这些天喝的药就是?


    “若能稳我道心,便是天阶圣物,也不浪费,”他语气平淡,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的理由如此冠冕堂皇,为了他的道,我似乎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许是方才打斗的动静,许是霜霎剑的气息,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林间窜出。


    “不过是个刚入元婴的修士,也敢造次!”


    仓促间,顾长朔只来得及挥剑格开大部分攻击,却有一道刁钻的黑影,绕过剑光,利爪直取我的咽喉!


    他瞳孔骤缩,想也未想,身形猛地一转,用后背硬生生替我挡下了这一击!


    利爪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他身体剧震,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瞬间灰败下去。


    “朔儿!”我失声惊呼,扑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哦?你这修士,好浓郁的灵气……好香……吃了想来是大补!”暗处妖怪语气垂涎。


    我闻言怒视出现的几个妖怪,“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妖怪怪笑,“等你们进我们肚子,就知道我们有什么本事了!”


    它们光是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就让我精神恍惚了。


    “你既然说是我师父,应该有点本事吧?”


    “额,曾经……”我又补充了一句,“在人界……”


    “你先逃吧,等我下辈子投胎,你再报恩好了。”如今形势危机,我肯定是交代在这里了,他如果想跑,应该是能跑的,我抓着他的手,特别真诚地说。


    “你说是我师父,证明给我看。”他忽然用尽最后力气,抬手按在我的眉心。


    刹那间,一股纯粹无比的灵气,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地灌入我的体内。


    ……我是诞生于天地的剑魂,被我师父用大神通凝聚出肉身,我无父无母,我不惧寒暑,我没有……心肠。


    是徒弟教会了我什么是爱,是母亲教会了我什么是情。


    看着已自动飞回我手中的霜霎,一种暌违已久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我轻抚剑身,它发出愉悦的清鸣。


    应该如何使用它,是我生来便会的。


    “既然你要我证明……那我就证明。”


    现在的我,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畅快!”我握紧长剑,长啸一声,积郁已久的憋闷在此刻尽数宣泄,目光冷冷扫向那些围攻我们的妖物。


    “区区凡人,不过借用了灵气,也敢直视吾等!”


    其中有一个妖大怒,向我袭来。


    我迎战上去,它甚至没看清我的动作,便被四面八方的凛冽剑意,大卸八块。


    原来灵气是这么用的。


    我我在战斗中学习,随手挥了一下,一道剑气划过,留下百尺深痕。


    原来如此。


    懂了。会了。


    我点点头。


    蜃气,法宝,术法,都被我一眼看破,我本能似的知道它们弱点在哪里。


    越和它们战斗,我眼中的轻蔑就越甚,“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吗?”我杀气腾腾地对它们说。


    人世间就是如此矛盾。


    这些妖物开了灵智,有无尽悠久的寿命后反而同人一般贪生怕死,一旦知道有死去的可能,反而失了兽类搏斗的血性,懦弱的表现令我十分扫兴。


    旁边猴精看得眼珠都快瞪出眶了。


    它简直无法相信,被那位大人用红绫随手拴来,看起来傻乎乎、娇滴滴、没见识、仿佛随时能当零嘴啃了的小丫头,拿起剑后竟和平时那懒散等死的模样判若两人!


    那凛冽的剑意,那睥睨的眼神……说是剑尊也……


    “她很强……是吧?”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


    猴精扭头,只见那位大人手捂胸口,伤势显然极重,脸色苍白如纸,可那双漆黑的眸子却亮得惊人,充满灼热疯狂之意。


    ……猴精心里颤了颤。


    ……


    几只妖怪对视一眼,眼里全是精明算计,就算知道这小丫头撑不了多久,谁也不愿意枉送性命。


    最后竟然退了。


    我杵着剑,血如雨下,这股庞大的力量对我负荷太大了。


    皮肤传来撕裂般的痛楚,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


    啊,身体好像要裂开了。


    我低头看自己寸寸撕裂的皮肤,意识有些模糊,我要是死了,我徒弟的道心怎么办?


    我意识涣散前朝着他的方向看去。


    他又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掐诀。


    那血并未落地,反而像是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化作点点殷红中带着淡金光华的灵珠,精准地融入我龟裂的皮肤之下。


    说也奇怪,那原本狂暴的几乎要撕裂我的灵气,在他的血融入后,竟变得温和起来,开始自发地修补我受损的肉身和经脉。


    剧痛渐渐消退,那股睥睨天下的力量感也如潮水般退去。


    我再次变得手无缚鸡之力,但那种与生俱来的虚弱感却奇迹般地消失。


    他抬手,有些吃力地抹去唇边的血迹:“这下……不欠你了。”


    话落,消耗巨大的他便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昏迷过去。


    我背起他,回到之前安置的小屋。


    那只猴精始终跟在旁边,我瞥了它一眼,“去准备药浴。”


    它立刻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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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一僵,随即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大人!小的这就去准备!”


    这嘴脸比人还善变!


    我将顾长朔安置在床榻上,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势,虽然他伤势极重,但元婴修士的生命力顽强,加上他体质特殊,气息正缓慢稳定下来。


    走到桌边,闲着无聊,我拿起霜霎剑,光滑如镜的剑身,清晰映照出我此刻的容貌。


    有点像白芷,也有点像华微,应该算是好看吧?我不太确定。


    放下剑,我对着徒弟发了会呆。


    他好像变白了……我把手放在他旁边,还是我白一点,这么多年也不是白宅的。


    我刚想戳一戳他的脸,猴精鬼头鬼脑过来,“大人,药浴已经准备好了,要小的伺候吗?”


    我若无其事的收回手。


    既然是天材地宝,对于修复伤口应该也有效果,看着那药香浓郁的大浴桶,我摇了摇头。


    “我来。”


    我徒弟身受重伤,我不放心这善变的猴子。


    我小心翼翼地解开他被血污和尘土沾染的外袍,只余下素色中衣,然后费力地将他扶入药浴桶中。


    温热深色的药液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衫,勾勒出精瘦而有力的身形轮廓。


    没过多久,或许是被药力刺激,他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氤氲的水汽将他苍白的脸庞蒸得泛红,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疏离冷淡的眸子,此刻因伤后初醒而显得有些迷茫,水润润地望过来……竟有种惊心动魄的脆弱与诱惑。


    既已明了自己心意,我便不再纠结。


    伸出手指,轻轻捏了捏他温热的脸颊,细细端详起来。


    好看,甚得我心。


    他怔了一下,却没有躲闪,只是哑着嗓子问:“看够了吗?”


    “没有。”我答得坦然,指尖下的触感细腻温热,真实感十足,实在令人不想放手。


    他深深望我,眼中没有厌烦,波澜不惊地说,“师父这般对待我……是早就对我存了轻薄不轨之意?”


    哦,他还没想起来我,我嗖一下放开了手,“你没事吧?我也没事吧?”


    他眸光一动,“我血中有先天灵气,辅佐天材地宝,能助你修补原身……如此,再活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


    “你是说……耗费如此周折,我只能活一年半载?”我微微蹙眉,看他折腾的脸色煞白,我还以为我完全好了呢!


    他眉宇中染了无奈,“死而复生本就是逆天之举,能有一年半载已是侥幸,而且,我已为你重塑根基,如今已具备修行资质,只要你勤加修炼,或可延续寿元。”


    我哦了一声,更关心另一件事,“那你道心稳了吗?”


    道心这东西一听就很重要。


    “并未。”他回答得干脆。


    我忍不住问,“就算你要偿还师恩,难道非要我活得比王八还久,你才能安心?”


    “那倒不必,”他靠在桶沿,水汽氤氲中,淡淡地看过来,“我心中尚有一惑未解,你若能如实相告,我的道心或可立时稳固。”


    “你问。”


    “为何我一见到你就头疼欲裂?心如刀绞?”


    “可能是……你心脏不太好?”


    我总不能说因为你喜欢我吧?


    他吸了口气,“那我换个问法,你口中细致描摹孩儿名姓的前夫……”他顿了顿,“是谁?”


    “……”


    “为何不答。”


    “我……”


    他声音并不迫切,却字字如锥,“你想清楚,若此刻说谎骗我,待他日我恢复记忆,得知真相……必会心魔丛生,道基崩毁,还望师父念在往日情分,如实相告。”


    “有这么夸张吗?”我满脸为难。


    “所以,”他往前倾了倾身,水波荡漾,“你如此百般推辞,不肯作答,难不成……那个人是我?”


    “你喜欢我。”他用肯定地语气说。


    被如此直白地戳破心事,我脸颊发烫,强自镇定地纠正:“是……是你先喜欢我,然后……我,可能……有点喜欢?”我说完还有点纠结,“毕竟我这辈子除了你,再也没有想过旁的人了。”


    我一点也没意识到这是多么动人的情话。


    他先是猛地一怔,随即一抹血色如同滴入清水的墨,迅速从他脸颊晕染开,一路蔓延至颈侧,甚至连敞开的领口下的肌肤都透出薄红。


    他冰冷疏离的眸子,此刻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寸寸碎裂后漾如春水。


    终于解答心中的全部疑惑,他终于卸下了千钧重担,安心地向后靠入温暖的桶壁。


    浓长的睫毛上似还沾染着些许湿润的水汽,


    “多谢解惑,如此……弟子的道心,再无阻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