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定了时间，封沁云的心一下子跳动活了过来，期盼来年。封沛云虽然未明说，但是到底也透露出一些应允的意思，明里暗里给陆呈祥透露着希望，也警告着他别乱来。


    日子倒也是这样过着的，津津有味，一家人其乐融融。


    冬日飞雪，如此而来，到了年关，需要置办些东西等着过年。学校已经放了假，封沁云在家，陆呈祥今年也在封家过年。人多热闹，林沐雨想着要出门去置办年货，顺便也送去一些给家里，封沛云自然是要同往的。


    只是封沛云同往，家中就只剩下陆呈祥和封沁云，封沛云是不放心的。他目光微挑，盯着陆呈祥看。


    “哎呀哥哥，你快和嫂子出去吧，你们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快去快回。”封沁云巴不得封沛云能走，他们能有独处的时光，难得陆呈祥没有去打工，封沛云拖延一秒，对封沁云来说都是煎熬。


    也许是看出来了自家妹妹的这种心思，封沛云单手插兜，哼了几声：“我是要走的，你别推搡我。”


    林沐雨在一旁拿着外套，她看着封沛云的脚步向外转，就在要出去的同时再转身，把封沁云烦地直跺脚，她轻轻笑了，揽住了封沛云的手臂：“沛云，差不多得了，我们快出门吧。”


    别逗封沁云了。


    “对啊对啊，哥，你怎么这样，你还不如嫂子对我好，我真的要生气了。”


    陆呈祥知道封沛云不放心，他说：“封先生你放心，逾矩的事情我不会做的，我和沁云会在家里包着饺子等你们回来的。”


    要的就是这个态度，封沛云听后板着脸点了点头，这才转身将林沐雨手中的衣裳拿起来给林沐雨披了，这才出门。


    下了雪路难行，车是开不动的，林沐雨和封沁云两人就散着步，走一走看一看。给林家买的东西，封沛云早有想法，早早就买下来送了过去，今日出门添置的东西，是林沐雨打算初二回家的时候带上的。


    两人独处，封沛云习惯性地揽着林沐雨的腰，肩膀也都后靠在林沐雨的身上，把林沐雨抱在怀中。封沛云喜欢这样对着林沐雨，每每让林沐雨跟着自己一同出席那些精英应酬的时候，也是这样，那些人都说封沛云实在是太宠爱自己的太太了，一刻都不愿意放松的。


    起初林沐雨的确有些别扭，但是封沛云笑着说他就要如此，他的太太是天底下最好的太太。后来林沐雨也就随他去了，那样骄傲厉害的一个人能在外人面前如此，没有哪个女子不能动心。


    这里没有外人，林沐雨也回挽住封沛云的手臂，蹭了蹭封沛云：“你方才也太吓唬沁云了，别把他们看得那么紧，给他们一些闲暇的时间。”


    “我给他们这些时间做什么？”封沛云想起这些，还是忍不住冷哼。


    “你也不能让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交流，等到明年让他们就这样结婚吧。他们多相处，才能知道到底合不合适啊。”林沐雨哄了哄封沛云，她是终于看清楚了封沛云的占有欲，强烈且不听劝。


    她无奈地笑了，但也觉得这样有些不符合封沛云年纪的可爱。


    “你笑什么？”封沛云低头，捏了两下林沐雨的脸，还要去咬一口。


    林沐雨躲了，手抚摸在了封沛云的脸颊：“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有时候也很像是小孩子，自己的东西总是要自己护着的。”


    “像是......”


    像是什么，不言而喻了。封沛云的脑子转得很快，他勾唇开口：“好啊，我没想到太太骂人是这样的厉害，我可要给你一些厉害瞧瞧了。”


    封沛云的厉害，就是挠林沐雨的痒痒。


    林沐雨哪里是封沛云的对手呢，止不住的笑声盈天，空中雪飞舞，像是在为他们助兴，南城的冬日是冷的，可是人心是热的是暖的，如此冷的天也都不再冰冷，再冷也有爱人的胸膛依偎。


    闹是不能闹的了，还要去买东西，这时候封沛云却不急着买东西回家了。有林沐雨在侧，封沛云也觉得应该多一些时间，留给封沁云和陆呈祥的。


    他也要时间和林沐雨在一起。


    如此耀眼的一对人，进了哪家铺子都是惹人注目的，人人都希望在过年前再赚些钱好过日子。


    封沛云不是小家子气的人，每家店铺都照料到了，会有人拎着东西往家里去送的。两人买完东西也和他们道了一声新年好，这样的日子本该就是他们应该有的生活，可是如此耀眼的冬日暖阳，被风穿透，总是带着些对热烈的嫉恨。


    在没有人注意的角落里头，有一道目光狠狠攫住了他们，不管他们走在何处，那目光都是追随，挪不动一点。只是可惜了，身在暖阳中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角落，角落的阴冷是不能被太阳照耀的。


    不该是这样子的，从前，林沐雨不会察觉不到他的。


    那道目光的主人，是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应该远在重洋之外的程远洋。


    漂洋过海地回来，浑身的衣裳也都是半旧的，看不出一点时下流行的模样来了，程远洋身上那锐气的模样也都被消磨了许多。


    这副模样的程远洋，自然是无颜面对林沐雨的。他看着身上都是华贵服装的林沐雨，林沐雨和从前大不一样了，褪去了少女的那些羞涩，有的却许多妩媚，和从前更好看了许多，更成熟了许多。


    也更耀眼。


    这样的林沐雨本来应该是他的，可是选择不同，他们却有了这样不同的结局，真是让人嗟叹。林沐雨身边站着的人，应该就是封沛云了，程远洋始终都记得这个又争又抢的男人。


    明明他是先来的，明明林沐雨的心中有他，可是这个后来居上的男人，动用了他所有的手段，将林沐雨从他的身边抢走了，看这样子，他们应该已经结婚了。


    林沐雨，你就是为了他，放弃了和我们的约定。


    林沐雨，你还记得你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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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沐雨，你心中还有我吗？


    程远洋的脚步生根，看着那两人幸福地离去，他握紧了拳头。他的人生总是如此，好像总是差一点，总是离成功差那么一步，若不是那么一点点，程远洋也不会提前回来。


    他回来了，就没打算走。


    程远洋的留洋梦，早早就已经破碎了。他刚去国外，只有打工，无休无止的打工，学校里的那些课业他不能周转过来，他太疲惫了，在学堂上听不懂的外语，应对不过来的思想，这些早早就让他疲倦，让他心力交瘁。


    他想过家，想过故乡的月亮，也想过自己曾经差点就有了家世。


    留在家中，找点事情做，结了婚生了孩子，他的人生是不是会过得不一样，至少比现在好些？


    钱，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钱，有了钱他就能有一切。靠着这样的努力，他就可以拿下课业，他就可以回国，可以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他如何回国，如何将自己剩余的钱拿回家，给自己的母亲补贴家用，这其中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真厉害，他还能赚到钱，还能拿着自己的文凭，新的思想，重新回到南城的这片土地。


    可是，有些人和事却也早已物是人非了。


    程远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回家后，母亲让他做什么他都做，说什么他都答应下来，但是母亲说的任何一句话，他都没听清楚。


    看到好不容易回家的儿子，母亲自然是欢喜的，可是这个儿子似乎有些不同，像是经受了打击。这样的精气神可不能带到过年后，母亲说：“儿啊，你是怎么了，怎么这样的难过？”


    “妈，我没有回家的这些日子里，她，有来过吗？”程远洋问。


    “谁？”程远洋的母亲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哦你说林小姐啊，她现在可不是林小姐了，她现在可是封家的夫人，我们都高攀不起的人物。”


    “你还想着她做什么？”


    “我没有想她，我只是......”程远洋顿了顿，“我今天看到了她。”


    “恐怕是和她那个结了婚的对象吧，”想到这里，程远洋的母亲就冷笑了几声，“你不知道，你去国外的那些时日里头，她可是耀武扬威来的，只是可惜了那时候家中只有我在，你真应该看看她的真正面目。”


    “儿啊，我一早就感觉她和你不是一路人的，你回来了也好，从此后和她断了关系，我们自己好好过日子。”程远洋的母亲手里捧着程远洋带回来的文凭，她看不懂，但是她的儿子说这是很重要的东西。


    那上头写着外文，以后拿出去都会让人羡慕不已，这可是外来的东西。


    放弃吗？


    程远洋在心中将这几个字反复想了许多遍，放弃，为什么放弃的是他，为什么总是要让他退让。


    一股念头慢慢沉进去了程远洋的心，程远洋却将手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