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作品:《被阴湿长兄觊觎了》 皇后眼中没了往常的威严霸道,只有对独子的低声诉求,她高贵如翱翔九天的金凤,此刻却不得不在自己孩子面前垂下高昂的头颅。
沈煜望着自己的母亲,坚毅背后是无助的柔弱,即使贵为皇后母仪天下,仍然抵不过被人轻轻碾碎的命运。他们,不过都是一枚孤独的虫卵而已,薄壳易碎,随后都会变得血肉模糊。
此时的沈煜如当头泼下一盆冰冷寒水,如锥刺骨的极致疼痛才让他明白过来,他和母亲的前程,从来都不在自己手中。
太子又如何?
想废位不过是须臾之间。
他必须事事顺从,才能如愿以偿到达那个位置。
包括今日这场选妃宴,他也必须完美配合,演好自己的角色,不可僭越一步。
沈煜的脚步停下,身影像被定住一般,纵使心里万般不甘,他都无法再迈出这座宫殿。
“娘娘,开宴的时辰到了,可以开始了吗?”掌事宫女前来请示的声音,打破了母子二人的对峙。
皇后自恃对儿子的了解,恢复如常姿态:“开始吧,本宫与太子稍后过去。”
掌事宫女接令:“是,奴婢遵命。”
宴席如期举行,对贵女们的考核评选皆在席间进行,名为君臣同乐,实则有宫人暗中观察记录贵女们的一言一行。
当然,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们更是目若鹰隼,眼底洞察一切。
宫内不受波澜之扰,裴家可就不同了。
当裴序跑断一双长腿回到家时,杨氏得知女儿不见了,当即就双眼一翻,晕了过去,急得裴复之怒吼:“忠叔,快去请大夫,快!”
大忠叔一刻都不敢耽误,连滚带爬就出府找大夫去了。
裴复之和裴序手忙脚乱将杨氏抱回卧室躺着,丫鬟婆子们又是端茶喂水,又是拧毛巾擦拭,忙得不可开交。
裴复之顾不得许多,立即吩咐裴序:“你赶快派人去通知执儿,叫他回家来商议怎么找岚儿。”
裴序一路快马回来,急得口干舌燥,水都顾不上喝一口,此时额头正大汗涔涔:“爹,我早已派人去大理寺了,不过大理寺的人说,长兄外出公干了,不在那。”
裴复之更加忧心忡忡:“可有说执儿在哪公干?”
“大理寺的人都不知道。”
裴复之凝重的脸色雪上加霜,双眉拧紧一筹莫展,长子行事向来孤僻,他又是大理寺的一把手,底下人谁敢过问他的行踪。可是寻人之事等不得,二房去了宫里,三房是尊泥菩萨,不干己事不过问,眼下裴复之能托付的信赖之人只有面前的小儿子。
他焦灼不安却强装镇定:“序儿,你娘就交给下人们看护,你我父子二人分别带两路人马,按白马失踪的方向去找你姐姐,务必要将她安全带回家。”
“是爹,我这就去安排人手。”裴序脚下生风,一分都不敢耽误。
裴复之还是放心不下昏迷的杨氏,他双目浑浊深情望了爱妻一眼,唤来杨氏贴身嬷嬷:“去宁寿堂,请老夫人过来坐镇,一切熬药喂药之事不可交给旁人之手,定要你亲力亲为。”
嬷嬷是随杨氏陪嫁过来的,乃杨氏心腹,自然无所不应:“是,奴婢明白,老爷请放心,奴婢这就去请老夫人。”
安置好家里的事情,裴复之和裴序才分头行动,各自带了一队家丁前去寻找青岚。
……
日光朦胧,微微在眼皮上晃动,感受到光线刺激,裴青岚脑中渐渐恢复意识,原本悬于空濛之态的心旌被拉回现实。她费力地睁开莹亮双眸,入目所见乃是一处简陋的屋舍,身下是硌得人骨头疼的硬木板床,床沿陈旧掉色,起了许多木屑。不远处摆放着一张粗木方桌,桌上陈放一架古琴,右侧桌角处是一把紫砂小壶并两只浅口杯。
她惊讶地发现,在靠近窗户的左边墙上,挂有一幅三清道祖的神像,神像庄严,莫名生畏,底下还摆着一对用蒲草所制的蒲团。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屋内并未燃香,她却隐隐闻出清香之味,柔和沉静,令人心宁,与寻常人家所燃之香皆不同。
她四肢虽有些酥软,但还能行走。她撑起身子,从床榻上下来,缓缓行至门口,“吱呀”一声,斑驳的木门被她打开。
门外是一处四方小院,正中间立着青铜鼎,鼎内焚香无数,有些已燃尽,有些还晃着火苗。院内植满栾树,尖耸的树顶挂满红色蒴果,与或绿或黄的树叶相衬,层层叠叠,色彩分明,让这沉寂小院多了几分幽微灵秀之美。
她迈开脚步,欲外出再探究竟,却忽然听见西侧大开的偏门后传来一阵声音:“你醒了。”
她好奇地瞥过头望去,只见门后是一道颀长身影,身着道袍,手挽拂尘,一派仙风道骨之姿,正端坐蒲团之上,对着三清道祖的神像呢喃诵经。
霎时间,裴青岚明白了,此处乃是道观。她昏迷之后被人所救,来到这里,才不至于流落野外,生死不明。
她朝着那不染俗尘的身影走去,立在廊下,远远问候:“敢问道长,此观何名?可是道长救了我?”
那道长未答言,却是正在添灯油的道童回了她:“正是我家道师救了你。”
裴青岚脚步轻浅,上前两步,脆声道谢:“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只是不知贵观距离京城多远,我好尽快回家去。”
那小道童童言无忌:“远着呢……”
蒲团上的身影给了道童一个眼神,道童识趣地闭嘴,冲裴青岚眨巴眨巴眼睛,退了出去。
裴青岚不明所以,为何道长不让道童说下去。
她正胡乱猜测之际,道长的背影动了。
他不紧不慢从蒲团上起身,手里的拂尘始终保持同一种姿势。
不过,他没有转过身,仍是背对着她,可那道袍之下的宽肩窄腰,让裴青岚颇有几分熟悉之感。
她用力拍拍自己的脑袋,乱想什么呢,对面可是出家人,不可亵渎。
她长这么大,从未与出家人打过交道,那熟悉的感觉定然是错觉。
这样纠错一番,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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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正视道长。
道长的声音低沉:“贫道见你昏迷于荒野,将你救了回来。”
荒野?只有京郊才有无人居住的荒野,看来那匹疯马跑了很远路,才会把她丢在无人之处。她问道:“请问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
裴青岚脑中“嗡”了一声,一天一夜不只是错过选妃宴,恐怕连选妃的结果都出来了。
她本无意东宫之位,赴宴也只是凑数的,因此并不难过。只是家中尚有父母兄弟牵挂,他们此刻定然惶恐焦急,不知往何处寻她。
她垂首敛目,再次问向道长:“请问从此处该如何回京城?”
那出尘的谪仙人缓缓转过身,正面与青岚相对,却见他面上覆着整张塑银面具,面具精雕细刻,额角、下颚、脸型皆与他的面庞完美契合,看不出一丝违和。
一双月光般清澈的眼睛,虽藏在面具之下却耀眼如同明珠,让人忽视面具的冰冷,只被他眼眸吸引。
仙姿谪凡尘,可揽九天月。
裴青岚不禁在心中暗叹,如此绝色的男子却出家做了道士,实在有些可惜。
道长向前踱了一步,身形飘然:“我这道观距京城甚远,你独身一人,怕是不好回去。”
不好回也得回呀,再待下去,只怕爹娘担心得肠子都要断了。
她焦急万分:“能否劳烦道长为我绘幅路线图,待我归家之后,定当携重礼来谢。”
那道长不紧不慢,语气有些慵懒:“贫道今日有些乏了,姑娘所托之事明日再说吧。”
言罢,他便缓步走向侧门,往别处去了。
裴青岚虽还想拉着他多问几句,可初来乍到,摸不清此人性子,不敢唐突,只能静静目送他远去。
她悻悻转身,百无聊赖准备回房去,忽觉腹中饥饿,便打算找找厨房在哪里,好拿些东西吃。
人家救了她,她不好意思再让人家服侍她,只能放下千金小姐的架子,自给自足。
这小小的道观并不大,四方院前乃是三清殿与玉皇殿,两侧分别为厢房与斋房,院后乃是厨房和堆放杂物的库房,最后是一片碑林,碑林四周植有花圃,这个时节只有秋菊正在绽放。
她侧目偷偷看了两眼斋房,此处一个人影都没有,想来早已过了用斋时间。
她索性向院后走去。
脚下的枯黄树叶像一只只坠落的蝴蝶,偶尔随风起,飘扬空中,煞是有趣。她随手拾起一片,盯着叶子上的纹路细细观详,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厨房。
“咕咚”
里面传出锅碗碰撞的声音。
裴青岚来到厨房门前,却见里面一位胖嘟嘟的道童正在偷吃,看到她,那道童慌慌张张,手里的半个包子不知该往哪里藏好。
她认出了,这不是方才道长身边的道童。
她错愕地立在门边,盯着道童,一言未发。
那胖道童吞吐半天,口齿都不利索了:“你……你,别告诉……道师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