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你走吧

作品:《死对头竟是雄虫

    听完耳机里下属传来的关于赛提斯婚姻无效的汇报,戴维批完今天最后一份文件,在路德维希进来的同时放下笔。


    他抬头看向曾经的朋友。


    他曾经的朋友也在看他。


    “谢谢。”路德维希真挚道谢,“我本来以为你会把这事糊弄过去,你没有。”


    “赛提斯来找你了,对吧?你们聊了什么?”


    “没什么。”戴维将摞好的文件推到一边,“他比两年前成熟了,恭喜你,后继有虫。”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路德维希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两步上前,给自己倒了杯茶。这两年他来这里的次数不少,他在这里的概率比他在元帅办公室还高,他熟悉这里的一切,接受了自己逐渐褪色的白发。


    也接受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


    “我暂时不会再动军部。”戴维只挑了他想说的说,他低头拉开抽屉,从一堆勋章、盒子和笔记本后摸出一根针剂,“你大可以放心。精神海紊乱的话,我这里还有一支S级抑制剂。”


    路德维希一下关注到点,瞪大了眼:“你对S级雄虫阁下下手了?是谁?戴维,你疯——”


    如果知道抑制剂是怎么来的,路德维希当年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且高兴的接受雄虫保护协会的好意施惠。他就是疯掉,去死,他也不可能去吸公民的血。


    于是那只摊开的手就滞留在了半空,小巧玲珑的鲜红针剂静静躺在雌虫的掌心。


    戴维凝视挚友那双充斥着愤怒与不可置信的金色眼瞳,他依旧平静:“是谁的,不重要。在我看来,你值得。”


    “我值得?”路德维希气极反笑,“我值得什么?我为什么值得?因为我是一军的元帅,比其他虫高贵,所以才只有我值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戴维不解。


    “你不就是这样吗?”路德维希反问他,“你看看你做的事情,你有把普通虫的命当命吗?”


    这样的争吵他们一天到晚要出现好几次。


    路德维希可能不记得了。戴维想,他最初到这里来时是为了什么才低声下气和好的。


    不过路德维希一直这样。


    这家伙脾气从来都很烂。


    所以戴维没理他,将抑制器重新放回抽屉。


    但这次路德维希的举动超出了他的预料。


    军雌扑过来一把扯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座位上拽起来,脖颈间的抑制器亮起警报的红灯。显而易见,这家伙已经愤怒到极致了。


    “戴维!”


    “你到底对你杀害了多少虫有没有概念!你到底对你迫害了多少虫有没有概念!你告诉我这都是为什么?你所谓的必要的牺牲吗!你是协会的副会长,你比谁都了解我们为什么会这样,你怎么敢牺牲到雄虫——”


    戴维依旧是那副平静到几乎没有感情的模样,那双绿眸冷的仿佛连光都能凝结成冰,让路德维希看清自己愤怒狼狈的倒影。


    每当这时候,路德维希都觉得自己在戴维眼里不过是个笑话,连他们的过去,也是笑话。随便在台下看看,抽身就走,只有他一个虫傻乎乎的留在曾经。


    冰冷的手扣住了他,用力,冷漠的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我敢什么?”


    戴维问他。


    “享受着全联邦上下的追捧,吃着纳税虫的血粮,暴虐、无能、奢靡,手上沾的虫命数不胜数。你却问我,怎么敢对他们动手。”


    “我为什么不敢动手!联邦花钱养着这群废物是做什么的,他们做到了吗?权利义务,等价交换,在我这儿从来没有谁能吃白饭。”


    “既然废物敢吃虫血馒头,那用废物的血换你们这群干部的命,又有什么不行?就连你,路德维希,你知道如果不是——”


    戴维硬生生停下了话。


    路德维希死死盯着戴维,不语。


    银发雌虫一把扯出衣领,边整理被扯皱的衬衣边回到办公椅。


    “你走吧。”


    他说。


    “这两天就别过来了,我怕我忍不住揍你。”


    在路德维希转身离开前,一管针剂被丢到了他脚边:“给你了,随便你处理。”


    他捡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戴维仰头靠着椅背深呼吸,试图平复躁动的精神海。也许已经不该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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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为海了,他想。


    他的精神海在结冰。


    如果是正常老死的虫,他的精神海会从表面开始结冰,直到冻住内核,再崩溃破碎。像他这种绝症患者就是第二类了——精神海会从内核开始冻结,直到冻住海面,等待生命和精神海一并破碎崩溃。


    他们把精神海起浪称为紊乱,把精神海冻结称为崩溃。硬要说有什么相似性,那就是都能雄虫的精神力缓解。只不过前者能彻底安抚,后者只能暂缓破碎的进度。


    刚才和路德维希吵,情绪波动,刺激到精神海,冻结区域又向外扩张了。


    自我控制无效,戴维不得不伸手在抽屉里摸索,摸出一支B级抑制剂,打进体内,闭上眼,静静等待抑制剂生效。


    【“戴维,戴维……来。”】


    精神恍惚间,他听到一个声音。


    【“等……把……给……”】


    他记起那一次出外派,恰巧目的地是但约家,那戈佧元帅的雄主的家。


    彼时他离开军部已经近十个年头了。


    他想过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军部的谁见面了,但他从来没想过,他会目睹元帅的死。


    就在那么小的铁笼里。


    连手脚都伸不开的铁笼,连蜷缩都需要抱紧的铁笼,手臂、脊背、小腿被压出一条条青紫色的痕迹。


    关着他的元帅,一军的元帅,总军的元帅。


    但约和佰利坐在客厅里,一方就新买来的雌奴大夸特夸,一方小心翼翼笑脸相迎。


    他和元帅在地下室里。


    他是跟着佰利来做登记的,所以他在这里。


    他的元帅又为什么在这里?


    当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元帅那双已经黯淡的眼睛却在看清他时重新焕发生机。


    元帅在叫他过去。


    断断续续,那张不断有血涌出的嘴重复了很多次,他才终于听清。


    【“等我死了,把我……剖开,胃里……”】


    【“兵符……任命书……躲……贵族……”】


    【“把它们……给……路德维希。”】


    戴维猛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