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你凭什么认为那些东西还是你的
作品:《欺负我大师兄?小师妹掀翻宗门!》 谢知予久久回不过神来。
目光不自觉地看向二人叠在一起的袖摆,红线金丝…他恍惚了很久,直到身下的仙鹤在一处院落前停下。
“大师兄…”
沈念昭扶着他走下仙鹤,语气里有几分小心翼翼。
槐花轻轻落在他身上。
他这才发觉,原来是他从前住过的那座院子。
他心头轻颤了下,胸腔间顿时传来熟悉的疼痛。
“又疼了吗?”
沈念昭担忧地看着他,轻轻抬起手。
他竟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
二人皆是一愣。
沈念昭眼里顿时蓄了泪,却不是怪他,只是格外心疼。
她也记得,在这里,自己护着谢望安,第一次对大师兄出手,将他伤成了那样。
谢知予回过神,有些慌乱地握住她的手:“小昭…”
他神色间隐有不安,在看见她眼底的泪时,更是难忍心疼愧疚,指尖温柔地划过她掌心,心慌气促得说不出话,只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小昭…”
沈念昭眼睛一时酸涩得更加厉害。
明明做错事的人的是她。
“没事…”
她很快将眼泪憋回去,轻轻抱住谢知予,伸手慢慢顺着他后心。
他身子毫不设防地软在她怀中,片刻后,呼吸才慢慢平缓了些,轻轻开口:“小昭…抱歉。”
“大师兄,你不许这样说。”
沈念昭轻轻松开他,微红的双眼格外认真地看着他,“该说的抱歉的是我才对。”
她说着,却又没忍住红了眼眶,声音小了许多:“那时候…是不是很疼?”
他或许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对他下那样重的手,全力挥出的一剑,他半分未曾躲开。
甚至他那时身上本就带着伤。
谢知予摸了摸她的脸,指尖轻轻点过她眼尾的泪痕,一时却没有说话。
怎么会不疼呢…那时尚且不知她失了记忆,眼睁睁看着她的剑落下,浑身筋骨仿佛都要断裂一般,比身上更疼的却是心。
他从未想过她会如此恨他,那时他以为那个总是在他怀中撒娇,说会永远对他好的小师妹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指尖微微用力地按住胸口,轻轻咳了几声,喉间又有血腥气蔓延开来,他眼前昏晕了片刻,再度清明之时,对上的就是沈念昭忧心忡忡的目光。
那些微不足道的委屈忽然就散了。
他弯唇轻轻笑了下,嗓音温润,透着些许释然的意味:“已经不疼了。”
沈念昭鼻子抽了抽,拼死忍着才没叫自己掉下眼泪。
她总不能一直在大师兄生辰这日哭来哭去的。
但声音还是止不住发抖:“都是我的错,我怎么能对大师兄动手…”
又如何怪得了她。
谢知予轻叹了声:“小昭,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
他轻轻拭去她的眼泪,也知晓再说下去,她恐怕又要忍不住哭上一大缸眼泪,便又轻声问她:“这院子…”
沈念昭飞快擦了擦眼泪,与他解释道:“这是你的院子,怎能一直让旁人住着,我去找了他,本想用东西同他换,他却自己说愿意还给你,只是…我不想同你分开,便一直没说…”
她声音越说越小,像是有些心虚,不过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再说了,你这些日子身子不好,需要人照顾,住在我那儿,要方便许多。”
谢知予听见是谢望安主动提起,不由有些讶异。
对于谢望安,他一直有些看不透。
他很早之前,就知晓谢望安的存在。
那时每隔一段时日,长明仙尊总会令他取血。
次数多了,他身子渐渐就有些撑不住,有一次昏了过去,意识却还是清醒的。
长明仙尊与药峰的李长老都不知晓,说话时便也没避着他。
他听见长明仙尊问李长老:“望安的身子什么时候才能调养好?”
李长老道:“宗主爱子心切,用的都是极品灵药,再加上九尾狐之血,至多一年,就能将他体内堵塞的经脉疏通,待洗筋伐髓后,自能与旁人一般修炼。”
他在失血过多的冷意中模糊知晓,原来自己的父亲在外还有一个孩子,一个与他全然不同的,被爱着的孩子。
那年从镇魔窟回来,他知晓谢望安如今替了他做了青玄宗的大师兄,其实并不觉有多少伤心,反倒生出几分果然如此的心来。
父亲心中属意的人或许一直都是谢望安。
只是在听闻他住了二十多年的院子也给了他时,才生出几分遗憾。
那院子里的许多东西,都是沈念昭一点一滴布置的,她在那儿长到十岁,一草一木几乎都有她的痕迹。
他试着同长明仙尊提过,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是那院子…能不能让他继续住下去。
或许是他那时才从镇魔窟回来,长明仙尊难得对他有了几分和颜悦色,但仍是未曾同意,只道:
“我知道你住惯了那儿,但望安来宗门以后,也一直在那里住着,如今叫他让出来,未免有些过分,他幼时在外吃了许多苦,你是做兄长的,就让让他吧。”
谢知予很少听见他这样心平气和的与他说话,那时心底终归还有那么几分说不清的期待,若是旁的事,他或许就应了,只是那院子…他实在不舍。
只是还未开口,长明仙尊见他神情似是不愿,就已生出几分不耐:“再说,修仙之人更应当磨炼心志,你从镇魔窟出来,金丹受损,修为倒退,不思怎样弥补,怎能一味贪图享乐!”
他不知该说什么,那时候伤得太重,连起身都艰难,心力交瘁之下也无心再去争辩,只能轻轻应了。
后来好一些,他想要去取回一些旧物。
也是在那时,他才第一次看见谢望安。
恍惚间,他甚至以为看见了从前的自己。
只是走近了才发现,他们生得并不相像。
谢望安显然也知晓他的存在,静静看着他。
他们之间并无情谊可言,也并不打算生出任何交集。
他告诉谢望安,自己想要来取一些旧物。
谢望安忽然就笑了,问他:“你凭什么认为那些东西还是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