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那个匣子到底没能拿回来

作品:《欺负我大师兄?小师妹掀翻宗门!

    里面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她一想到谢知予刚刚那般难受,现在一个人在屋中,就心慌得不行,当真快要哭了:“大师兄,你让我进去看看你好不好,我就看一眼…”


    她说着,再也忍不住想用灵力开锁。


    一声轻叹,她听见谢知予有些虚弱的声音:“进来吧。”


    沈念昭连忙开了锁。


    “大师兄…”


    她急忙进了屋,却没敢像平日里那样往谢知予身上扑,眼巴巴站在榻边不远处。


    刚刚的发作还是太耗心神,谢知予此刻倚在软枕上,胸口仍是有些喘不过气,泛着闷闷的疼,他连自己揉一揉的力气都没有,指尖虚虚搭在那儿,眼前有些昏晕,说完让沈念昭进来的话后,就彻底看不清。


    好半晌,才发现她站在那儿。


    “过来。”


    谢知予微微抬手。


    沈念昭立刻扑过去,大着胆子碰了碰他的手,见他没推开自己,又顺势将他整个手握住:“大师兄,你手好凉,我给你暖暖。”


    谢知予淡淡看了她一眼。


    沈念昭顿时后背一凉,轻轻放开他的手,格外可怜地蹲在榻边,像被人抛弃了般。


    谢知予不为所动,只冷声问她。


    “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念昭不敢撒谎,老老实实道,“那日姜宿来…我与他在外面打了一扬…就…”


    一个多月了,她倒是忍得,这段时日半点儿异样都没露出。


    谢知予被她气得眼前发黑,反倒笑起来,弯了弯唇:“小师姐果然意志坚定…”


    “大师兄,我知错了…”


    沈念昭被他一句“小师姐”吓得都快跪下了,一时冷汗直冒,却又不知如何解释,直觉告诉她,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只能可怜兮兮看着谢知予道,


    “我当真知错了,你要打要罚都好,千万别气坏了自己身子…”


    若不是为着他这副不争气的身子,她也不会这般压制修为。


    谢知予心头一痛,闭了闭眼,压下喉间蔓延开的腥甜。


    “大师兄,你是不是又难受了?”


    沈念昭敏锐地察觉出不对,一时吓得声音都有些发抖。


    谢知予不理她,轻轻推开她的手,缓了一阵,哑声道:“你现在就去闭关。”


    “大师兄…”


    沈念昭这会儿是真忍不住了,扑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大师兄,我明日去好不好,我明日…不我后日一定去!等明日…”


    她竟又要推到后日。


    他从前何曾教过她这般糟践自己。


    谢知予一时脑子嗡嗡作响,再听不清她后面的话,怒极之下,心口顿时一阵剧痛,猛地挥开她的手:“胡闹!”


    他身子伏倒在榻边,指尖狠狠握着榻沿,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到底没忍住,倾身呕出一口血来。


    腕间顿时好似被抽去了筋骨,无力垂下。


    “大师兄!”


    沈念昭慌乱抱住他下坠的身子。


    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哭得好不伤心,


    “放开…”


    谢知予吐出一口血,反觉身上舒服几分,轻轻推了推她。


    沈念昭小心翼翼扶抱着他靠在软枕上,又取了参片来。


    谢知予含住后,缓了片刻,心中渐渐冷静下来几分。


    抬眼又见沈念昭哭得着实凄惨,到底心软了些,轻咳了几声,勉强开口问她:“为何要后日?”


    沈念昭身子一抖,忍着哽咽道:“因为明日…明日…”


    她忍得一抽一抽的,根本说不出话。


    谢知予心中无奈,又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方才对她太过严厉,叹了口气:“过来。”


    沈念昭顿时扑入他怀中,动作却很轻。


    谢知予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又掉了几滴眼泪,才抽噎着道:“明日是大师兄生辰,我想先陪你过完生辰再去闭关…”


    她说完,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盯着他。


    谢知予微微一怔。


    修士生命漫长,有时一闭关就是数载光阴,鲜少有人会去记得一个每年都会经历的日子,除了备受宠爱的孩子。


    他幼时自不会有人替他过,甚至长到八岁那年,才从长明仙尊的厌恶的斥责中,隐约推测出了自己的生辰大抵在什么时候。


    可沈念昭不一样,她是沈家这一代第一个出生的孩子。


    家中长辈格外看重,她生辰之日总是隆重的。


    她便一直记着。


    入了宗门后,长明仙尊也格外疼爱这个小徒儿,她生辰依旧热闹。


    抱着一堆贺礼的小姑娘笑得牙不见眼,牵着他的手同他回去时,忽然问他:“大师兄,你的生辰是哪一日?”


    她是过了三岁生辰的第二日来的青玄宗,如今整一年,却从未见谢知予庆贺过生辰,不免心生疑惑。


    谢知予微微一愣,不知该如何与她说,只轻轻道:“十二月十六…或是十七?”


    他自己都不太确定。


    沈念昭那时候不明白他为何会记不清自己的生辰,只是她小时候就已经颇为心疼人,见他神色间似有几分失落,赶紧丢了手中的东西,抱住他,决定道:“那就是十二月十六,我记得了,日后我陪着大师兄过!”


    自此以后,每年那日,她不论做什么都会陪在他身边,送上自己精心准备许久的贺礼。


    珠串…剑穗…零零碎碎许多,他那时决心赴死,走前将这些尽数收匣中,放在了沈念昭幼时睡过的那张小榻下。


    后来他回宗门,院子给了谢望安,他心中虽觉遗憾,却也无可奈何,唯一想要的,就是那个匣子。


    那日沈念昭误会他要与谢望安争夺那个院子,便是他想要取回那个匣子。


    到底没能拿回来。


    他如今想起那日沈念昭出手时嫌恶冷漠的目光,仍是有些止不住的心伤。


    掩唇轻咳了几声,点点血迹在袖间晕开。


    “大师兄,又难受了吗?”


    沈念昭格外紧张地看着他,抬手轻轻在他胸口顺着。


    谢知予渐渐回过神,慢慢摇了摇头。


    过了许久,才轻声问她:“闻师弟如何说的?”


    沈念昭一听便知此事有商量的余地,眼睛亮了亮,胡乱抹了把泪:“闻师兄说,我服了药,灵力暂时压制住了,七日之内都不会有事。”


    谢知予沉默片刻,轻声道:“后日必须去闭关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