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师兄好久未曾给我束发了
作品:《欺负我大师兄?小师妹掀翻宗门!》 模糊间还在想,小昭如今怎么这般能哭了。
他第二日醒来时,沈念昭似乎在院中与谁说着话。
他只隐约听见一点模糊的声音,睁眼又是一阵头晕心慌。
一道极轻的脚步声飞快走进屋中,很快一双手轻轻扶住了他。
“师兄,醒了么?”
谢知予略微点了点头,胸口窒闷得说不出话,
沈念昭喂他喝了几口参茶,手轻轻在他胸口揉着:“不急,缓一会儿再睁眼。”
他低低应了声,片刻后,耳畔的嗡鸣声渐渐散了去,他这才缓缓抬起眼。
入目的是沈念昭肿得几乎没法看的双眼,原本圆圆的杏眼,此刻几乎只剩一条缝。
他微微一怔,慢慢抬起手,指尖轻轻点在她眼上,有些心疼:“怎么哭成这样了…”
他不知自己睡下后,她又哭了多久,才能将自己弄成这般凄惨的模样。
沈念昭听他一说,才发觉自己眼睛肿了,不甚在意地说:“我等会儿用冰敷一会儿就好。”
谢知予无奈道:“现在就去吧,不然你今日如何见人。”
他说完,忽又想起方才似乎就有人在院中与沈念昭说话。
沈念昭亦记起此事,手忙脚乱拿出面琉璃镜,一照,顿时抬手捂住脸:“大师兄…”
谢知予一听便知她当真是以这副模样见了外人,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轻叹了口气:“快去用冰敷一会儿。”
沈念昭手忙脚乱地出去了。
她这次哭得比上次还要厉害些,冰敷了许久,眼皮却还是略有些肿,但勉强是能见人了,她便有些不耐烦再敷下去。
谢知予看得分明,轻轻抬手:“小昭,过来。”
沈念昭立刻丢了冰,将自己手烘暖了,扑入他怀中。
谢知予抬手轻轻在她眼皮上按着。
他指尖冰冰凉凉,比冰敷着还舒服。
沈念昭不由轻舒一口气,撒娇道:“早知方才就让大师兄给我按按了。”
谢知予不知说她什么好,此刻还是心疼多一些,轻叹道:“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爱哭。”
沈念昭鼻子一酸,顿时又要掉眼泪,赶紧搂住他脖子,头埋在他怀中轻轻蹭了蹭,勉强忍住泪。
她也不想哭成这样。
可是或许是白日里连番发作,他到夜里又起了高热,喂过药后,虽未惹出其他不适,却一时好像陷入了梦魇之中。
沈念昭很少见到他那样惊惶无助的模样,像是在溺水中挣扎,整个人在她怀中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得近乎透明,额间冷汗不断落下,眼尾晕开了大片的绯红,烧得干涩地薄唇艰难的开合,急促的喘息间夹杂着模糊的呢喃。
沈念昭凑近了才听清他说的是——
“小昭…很疼…不要…”
她顿时愣住,看着点点泪光从他紧闭的双眼间渗出,濡湿了长睫。
仿若一道惊雷落在她头上,她恍惚许久,回过神时只觉脸上一片冰冷,她抬手一摸,竟是满脸的泪。
这些日子,谢知予在她身边,总是温和而又无奈地纵容着她,如从前一般。
只有这时,沈念昭才从他隐忍的眼泪间窥探到一点他那时的痛苦。
她不知该如何去说,她知道这时候无论她说什么,说多少句对不起,大师兄都只会轻轻摸摸她的头,柔声告诉她“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
大师兄那时…受了那么多的罪…一个人苦捱着…
还要被她欺负。
他那时候甚至不知道她失忆了,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沈念昭光是想想,就觉得心都要碎了。
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又掉了两滴泪。
“怎么又哭了…”
谢知予轻轻捧起她的脸,冰冷的指尖慢慢擦去她眼角的泪,有些无奈,“才刚刚好一些,等会儿眼睛会肿得更厉害的。”
谢知予知晓是自己昨日吓着了她,心中愈发怜惜愧疚,又难免有些神伤。
自己似乎总在令她担心难过。
这般一想,心绪起伏间,他又微微变了脸色。
沈念昭连忙抬手在他胸口揉着。
谢知予轻咳了几声,慢慢握住她的手。
沈念昭也不想再惹得他耗神,用力吸了吸鼻子,脸颊在他颈边蹭了蹭:“大师兄…我以后一定好好待你。”
她强忍着眼泪,带着重重的鼻音,听起来格外可怜。
她在秘境时也说过这样的话。
或许再早一些,在她幼时,她就曾在他怀中奶声奶气地做出过这样的承诺。
谢知予想到她那时的模样,神色愈发柔和下去,温声道:“小昭,你一直待我很好。”
她一直都是这世间待他最好的人。
很小的时候就会抱着他说最喜欢他尾巴的小师妹,长大一些会为了他与长明仙尊对峙,明明最怕怨魂,却也会在他受伤时,勇敢地站出来举着剑与他并肩而立。
她一直都很好。
好到只要有她在身边,他都会情不自禁忘掉那些委屈和难过。
就算是那三年,也是因为她喝下了忘忧水,认错了。
她并非当真想要伤他。
他这般笑着,沈念昭却又想到他昨日的眼泪,将人抱紧了几分,像是发誓一般:“我会对你更好的。”
她如今很少再说这般孩子气的话了,谢知予哑然失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发。
束好的马尾已经有些乱了。
谢知予轻轻解开她的发带,正想重新为她扎好头发,怀中的人却好似突然想起什么,留下一句:“大师兄,你等我一会儿!”
便匆匆起身出去了。
谢知予指尖握着绯红的发带,片刻,轻轻笑了下。
沈念昭很快又回来,一手抱着一堆布帛,另一只手稳稳端着一个托盘。
披散的长发在空中飞扬。
谢知予轻轻招手:“过来,先将头发扎好。”
她很快凑过来,乖乖在床边坐下,微低着头。
谢知予轻轻握住她散下的长发,指尖握着发带轻轻绕过,他气力仍有些不济,不过这样一个简单的发式,也顿了几次,才勉强束好。
沈念昭却格外高兴,眼睛亮晶晶地回头看着他,美滋滋道:“大师兄好久都未曾给我束发了。”
她小时候,谢知予还常常换着样式替她束发,每每还要配上不同的衣裳。
只是后来长大些,就不愿再这些上面浪费时间,又自己学会了束发,便很少再这般依偎谢知予身边,由着他给自己梳妆打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