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芊澄想了想，决定不能光靠自己这微薄的力量死磕。


    她开始变着花样尝试。


    她把石蛋抱到阳光下晒——没反应。


    她给石蛋用留影石播放八师兄君如珩弹奏的，据说能安神蕴灵的琴曲——石蛋无动于衷，倒是她自己和滚滚听着听着睡着了。


    郁芊澄甚至尝试着把五师兄给的，据说适合灵兽吃的丹药捏碎，把粉末均匀撒在蛋壳上——蛋壳毫无变化，粉末被滚滚舔干净了！


    各种奇思妙想均告失败。


    这枚石蛋，就像是一个最固执的谜题，牢牢守护着它的秘密，不肯向外界透露分毫。


    然而，郁芊澄并没有注意到，或者说，以她目前的修为根本无法察觉到——


    在那无数次，微乎其微的混沌灵力温养下，在那看似“泥牛入海”的过程中，石蛋最深处的核心，那沉寂了万古，几乎要彻底湮灭的一点混沌本源，极其极其缓慢地，吸收着那同源的力量。


    其过程之缓慢，效果之微弱，堪比星星之火试图点燃一块被冰封了亿万年的神铁。


    但星星之火，终究也是火！


    只是这“润物无声”的过程，需要的时间，恐怕会远超任何人的想象。


    就在郁芊澄对着石蛋日常发愁，考虑要不要去找二师兄做个“自动温养灵力装置”时，洞府外传来了四师兄凌寒澈那清冷的声音。


    “小师妹。”


    郁芊澄抬头，只见四师兄不知何时站在了洞口。


    一身玄衣，身姿挺拔如剑，手里还提着一个用宽大叶子包裹着的东西，隐隐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气和血腥味。


    “四师兄？”郁芊澄连忙起身，“你怎么来了？”


    凌寒澈的目光扫过洞府，在聚灵阵中的石蛋上停留了一瞬，眼神毫无波动，随后看向郁芊澄，言简意赅地说道：


    “历练，顺手。”


    他将手中那包东西递过来。


    “猎物残留的混沌气息，或许有用。”


    “谢谢四师兄。”


    日复一日的温养，结果永远是泥牛入海。


    郁芊澄甚至开始怀疑，大师兄说的“潜移默化”是不是一种安慰人的话，或者这石蛋根本就是个无法孵化的死物。


    四师兄凌寒澈带来的那包说是蕴含着精纯混沌气息的“猎物残留”，那气息太凶悍，郁芊澄怂得问都没敢问是什么猎物！


    她也尝试着放在石蛋旁边。


    那气息霸道凛冽，与她那温和的混沌灵力截然不同，然而石蛋依旧照单全收，吸收得干干净净，然后……


    继续装死！


    希望一次次燃起，又一次次熄灭。


    最乐天派的郁芊澄，也难免有些气馁和沮丧。


    郁芊澄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要把这蛋搬到墙角，让它自生自灭算了。


    就在她准备进行最后一次“敷衍式”温养，就宣告孵蛋计划暂时失败的清晨。


    郁芊澄像往常一样，睡眼惺忪地爬到聚灵阵前，习惯性地伸出双手虚覆在石蛋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有气无力地引导着那丝微弱的混沌灵力。


    就在她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蛋壳时，哈欠打了一半，猛地僵住！


    等等！


    那是什么？！


    郁芊澄瞬间清醒，猛地凑近，眼睛几乎要贴到冰凉的蛋壳上。


    只见在那灰扑扑，粗糙不堪的蛋壳表面，靠近顶端的位置，出现了一道细微得快看不清楚的痕迹！


    那不是磨损，不是划痕，而是一道蜿蜒的，比头发丝还要细的——


    裂缝！


    那道裂缝是如此之小，在粗糙的蛋壳表面上几乎难以辨认，若非清晨的阳光恰好以一个微妙的角度照过来，她根本不可能发现！


    郁芊澄的心脏猛地一跳，呼吸都屏住了！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轻柔地拂过那道裂缝。


    触感依旧冰凉坚硬，裂缝也并没有变深或变长的迹象，但它确确实实存在着！


    “裂了！它裂了！”巨大的狂喜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冲散了连日来的所有失望和疲惫！


    郁芊澄差点忍不住跳起来欢呼！


    虽然那道裂缝细微得可以忽略不计，虽然石蛋依旧没有散发出任何生命气息，温度也没有变化，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一个确凿无疑的信号！


    她的温养不是无用功！


    这枚死气沉沉的石蛋，真的对她的混沌灵力产生了反应！


    希望之火再次熊熊燃烧，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旺盛！


    “有戏！真的有戏！”郁芊澄激动地搓着手，围着石蛋转了两圈，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抑制不住。


    她立刻重新坐好，之前的敷衍和沮丧一扫而空，精神百倍，目光灼灼地盯着石蛋，仿佛看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蛋大爷，蛋兄！你终于给面子了！”郁芊澄兴奋地念叨着，“坚持住！再加把劲，我这就帮你！”


    她深吸一口气，前所未有的认真和专注，开始全力调动丹田内的混沌灵力。


    这一次，她不再追求“温和细微”，而是尽可能地将自己能控制的所有灵力，稳定持续地输出，如同涓涓细流，温柔却坚定地涌向那枚石蛋，尤其是那道发丝般的裂缝处！


    灵力依旧如泥牛入海，被贪婪地吸收。


    但这一次，郁芊澄的心态完全不同了！


    她不再觉得失望，反而充满了干劲！


    吃吧吃吧！


    多吃点，吃饱了好破壳！


    郁芊澄甚至觉得，那石蛋吸收灵力的速度，似乎比往常快了一丢丢？


    也许是心理作用，但她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一连持续输送了比平时多三倍的灵力，直到自己额头见汗，感觉身体被掏空，郁芊澄这才不得不停下来喘息。


    石蛋依旧安静，裂缝也没有明显变化。


    但郁芊澄丝毫不气馁。


    她眼珠一转，又冒出一个主意。


    噬魂蜂后的蜂王浆！


    五师兄说过这东西蕴含精纯的能量和生命力，对灵兽大有裨益！


    郁芊澄立刻取出一个装有蜂王浆的小玉瓶，用一个小小的玉勺小心地舀了一滴金灿灿，香气浓郁的蜂王浆。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那滴蜂王浆滴落在蛋壳那道细微的裂缝上。


    蜂王浆如同拥有生命般，并没有四处流淌，而是紧紧地附着在裂缝边缘，一点点地缓缓渗透进去。


    做完这一切，郁芊澄才心满意足地松了口气，感觉自己为孵蛋大业做出了突破性的贡献。


    她一整天都守在那石蛋旁边，时不时就要凑过去看看那道裂缝有没有变大，甚至试图用神识去感应裂缝内部，可惜依旧被那致密的蛋壳阻挡得严严实实。


    滚滚似乎也察觉到了主人今天异常关注那颗“臭石头”，好奇地凑过来，鼻子耸动着想再舔一下，被郁芊澄严严实实地挡住。


    “不许碰！”郁芊澄严肃地教育滚滚，“滚滚，这里面的，可能是你未来的弟弟或者妹妹！要爱护，知道吗？”


    滚滚疑惑地歪头：“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