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海，周铁匠。


    漕帮蓝岛主的妻弟。


    一直以来，在三江分舵舵主的照顾下，在三江分舵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坦。


    每个月除了能够拿到固定的薪水，还有锻造武器带来的收益！


    其实真正让周铁匠飞黄腾达、连续娶下几房姨太太的主要原因，是分舵每个月从各方克扣下来的金属原矿。


    铁矿、铜矿等原矿石，只要库房装满，他就会安排一条货船送往姐夫的‘三岩岛’，借此捞得盆满钵满。


    久而久之，周铁匠已经不怎么打铁，甚至从外面专门雇佣了两个铁匠，在需要的时候就调过去，他自己专心在家里快活，斗酒遛鸟，人生赢家。


    当然。


    他做人还行。


    分舵上下的小队长，都有进行打点。


    否则洪彪也不至于帮他掩饰，说他家三姨太生病……


    嘭！！


    洪彪、陈二狗带领的队伍气势汹汹找到周铁匠三姨太宅子的时候，门口的老仆吓得瑟瑟发抖。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啊！”


    啪地一声，一位丫鬟端着的茶水打翻在地。


    周铁匠正在三姨太的温柔乡里梦周公，听到外面的喧闹动静，不满地嘟囔咒骂：“大清早的，哪个不开眼的在这里嚷嚷?”


    嘭！


    卧房门被踹开。


    冷风灌入屋子，周铁匠看到涌进来的人。


    “啊！！”


    身段不错的三姨太吓得连忙往被窝里面钻。


    周铁匠盯着为首的人，满脸的惊疑不定：


    “洪彪，洪队长，你这是干什么？”


    洪彪毕竟跟周铁匠有一些交情，在他手里没少拿武器，但碍于舵主的心腹就在身边，只能公事公办：


    “舵主让我们来拿你过去问话！你麻溜的穿好衣服跟我们走！”


    “舵，舵主？哪位舵主？”


    周铁匠的确不知道新任副舵主上任，也不知道分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故。


    “行，诸位兄弟帮个忙回避一下，我这就穿衣服出来。”


    “出去？”


    陈二狗目光冰冷，快速抽刀，雪亮刀光掠过，实木桌子一分为二。


    “啊！”


    “杀人啦！”


    三姨太吓得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尖叫。


    周铁匠脸色惨白，差点没尿出来，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赶紧出被窝穿衣，跟一群人离开。


    陈二狗心细，对身边的几个人叮嘱道：


    “你们留在这里，看着这几个人，不许任何人进出！”


    “是！”


    留下来六个人，一个正式武者，五名准武者。


    周铁匠脸色越发的苍白。


    完了！


    ……


    人被带到分舵武器房的时候，不但周铁匠到了，武器房的一群伙计，包括两名时不时过来客串干活的铁匠，全都被带到。


    十一个人，跪成一排，不敢抬头。


    忘川已经查看过武器房的库房，武器很少，矿石也不多……


    看着下面跪着的一群人，忘川凝视周铁匠，发出灵魂拷问：


    “周铁匠，听说你每个月固定要往三岩岛那边运上几船的矿石，每个月进账不少吧？”


    周铁匠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


    “此事，是前任舵主吩咐的，属下只负责执行，从未在里面中饱私囊。”


    他路上就考虑好了，死掉的前任舵主，正好可以背下黑锅。


    忘川早有所料，道：


    “从未中饱私囊，你能有这么多钱养小，养姨太太，在合江镇置办几处宅子？甚至连寸土寸金的郡府那边，都能办一个大宅子？”


    忘川这边已经收集到不少的情报。


    周铁匠身体一抖，正准备继续狡辩，被忘川后面一句话吓得魂不附体：


    “洪彪，按漕帮规矩，私吞帮派财物，构陷上级，该怎么处置？”


    洪彪只是正式武者，被二品武者冷峻的眼神压得不敢抬头，老老实实回话道：


    “回禀舵主，按帮内规矩，拿了帮派的东西，得剁手，沉江！其家小，如果不能上缴财富，所有财产地契充入帮派！全家沉江！以儆效尤！”


    漕帮的帮规十分森严。


    周铁匠不敢置信地抬头盯住洪彪，然后连忙大声惊叫起来：


    “不！”


    “你不能杀我！”


    “我受舵主管束，你只是副舵主！你没有权力伸手管我！我姐夫是蓝岛主！”


    “你没权力治我！”


    周铁匠据理力争，疯狂挣扎。


    然而……


    忘川微微一笑，盯着周铁匠一字一顿道：“你说得对，我现在还不是舵主，我不办你，我会飞鸽传书禀报七爷，让七爷定夺，顺便看看你姐夫蓝岛主的屁股，他干不干净。”


    此言一出，周铁匠顿时如被掐住了脖子的小鸡，圆睁双目，浑身抖如筛糠。


    完了！


    七爷的名号，在漕帮是可以让小孩止哭的。


    杀人从来都是按户杀！


    这件事情，交给七爷处置，他全家老小得完蛋……


    就连他姐夫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姐姐、姐夫，说不定全得沉江。


    嘭！


    周铁匠双目无神，浑身瘫软，差点没吓晕过去。


    忘川这时把手里的账本往旁边茶几一抛，道：


    “本座是武器房房主出身，这里面有多少猫腻，瞒不过我的眼睛，这么多年，你通过私吞帮派财产，积累了多少的身家？认罚，我免你一死！不认，就上报七爷，请七爷处置！”


    周铁匠不蠢，立即抓到一线生机，一骨碌爬起来：


    “属下明白！”


    “属下错了！”


    “属下认罚！希望舵主从轻发落。”


    “属下这就把家中藏的金银全部交出来，只求一家老小能够活命。”


    周铁匠以头贴地，大声求饶。


    忘川面无表情，手指叩击茶几，道：


    “看你态度了，洪彪、二狗、赵队，你们带人再跟周铁匠走一趟……”


    “是！”


    三人领命。


    周铁匠被押了出去。


    不想死，他就只能交出全部家产。


    忘川视线运转，落到另外一群人身上。


    八个伙计，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比惠水县的伙计好了太多，一看平日里有没少跟着吃喝。


    “你们呢。”


    忘川一句话，吓得众人瑟瑟发抖。


    一群人连连磕头：


    “属下该死！属下认罚！”


    然后就看到他们各自拿出了一些银票，少则一百五六十两，多则二三百两……


    忘川让人把银钱收拢上来：


    “滚！”


    “以后你们就不是武器房的人了。”


    对于这种小角色，他没兴趣搭理。


    一群人如蒙大赦，慌乱退下。


    真正让忘川在意的是最后两位铁匠。


    据说这两位铁匠都是周铁匠从城里找来的，完全是生意往来……


    有单子，就让他们做；


    没生意，他们在镇里有自己的铁匠铺，给打打农具，打打铆钉之类的玩意，吃的是正经饭。


    “你们二人，可愿意进武器房，给本舵主做事？”


    二位铁匠根本不敢拒绝：


    “愿意！”


    “小的愿意。”


    “那就好。”


    忘川起身道：


    “带上你们铁匠铺的学徒、伙计，一起加入武器房，伙计每个月3两银子薪水，多劳多得；学徒有掌握《百炼钢锻造术》的，5两银子薪水，同样多劳多得！你们，每个月五十两银子固定薪水，外加奖金。”


    二人大喜，俯首就拜：


    “多谢舵主！”


    忘川已经做出决定，不管周铁匠认罚多少，武器房以后都不会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