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内，死气弥漫。


    爻玄全身紧绷，灵意却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细微声音说：“果然被他发现了。”


    爻玄侧头，以眼神询问：“这下怎么办？”


    灵意目光紧盯着室内，低语：“无妨。再听听。”


    爻玄略一沉吟，点头：“好。”


    两人屏息凝神，继续倾听。


    老者继续道：“陛下心中之事，若无意外，很快便能顺利实现。”


    棠煜抓到了重点，问道：“意外？什么意外？”先生之前从未提及！”


    老者缓缓摇头，烛光映照下，他干枯的手指掐算着：“天机莫测，变数横生。老朽也只能窥得一线生机。近期，或许有一道凶险临近，恐怕会阻碍陛下大计。”


    “凶险是什么？来自何方？”棠煜追问，声音带着急切。


    老者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斗篷下的阴影似乎更深沉了：“混沌不明，算不出具体。此凶险似有还无，踪迹难寻，仿佛……并非寻常之人或事。”


    他顿了顿，补充道，“或许，与某些不该存于阳世的力量有关。”


    棠煜闻言，脸色变幻，但很快又被偏执取代：“无妨！些许魑魅魍魉，能奈我何？想来不过是成功前的些许波折，定能迎刃而解！先生不必过于忧虑。”


    老者微微躬身，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沙哑低沉：“陛下洪福齐天，自有神灵庇佑，必能逢凶化吉，达成所愿。”


    石室内，空气仿佛凝固，那老者忽然转过头，目光似乎锁定了门外的灵意和爻玄。


    爻玄将灵意完全护在身后，指尖已悄然按在匕首的吞口上。他压低声音：“果然被他发现了。”


    老者回过头去，继续道：“陛下心中所愿，逆转阴阳，使故人长留，此乃逆天之举，凶险异常，但不是不可解。”


    门外的灵意和爻玄对视一眼。


    “这老东西，话里有话。”爻玄以神识传音，声音冰冷，“他分明是在暗示我们就是那‘凶险’，却又不点破。”


    灵意目光沉静：“他在试探，话说这老头……他身上的气息很古怪，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类似的记载。”


    “现在是退走，还是……”爻玄询问，虽然情况不明，但他并不惧一战。


    灵意略一思索，果断摇头：“不能退。这老头是关键，我们必须知道他们到底想做什么，而且……”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我总觉得，他认识我，或者说，认识冥界。”


    棠煜急切地对老者道：“先生，既然时机将至，所需之物也已基本齐全，只是那最后几样，朕会加派人手，不惜一切代价寻来！还请先生尽快准备仪式，朕……不能再等了！”


    老者直起身，沙哑道：“陛下放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话音未落，只见那一直安静燃烧的青铜鼎炉，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


    一股奇异药香喷涌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石室。


    “怎么回事？”棠煜后退一步，厉声喝道。


    那老者猛地抬头看向鼎炉：“不好，是那‘凶险’之物！它就在附近，干扰了仪式！”


    “动手！”爻玄低喝一声，知道再也无法隐匿。


    他率先冲入石室，手中匕首一划，擒贼先擒王！


    灵意紧随其后，袖中太婆镜的仿影已然在手。


    “放肆！”棠煜怒极。


    爻玄冷哼一声，匕首去势不变。


    而那边，老者在爻玄匕首即将靠近的瞬间，身形诡异地一扭，滑开，从手中击出一团黑色雾气。


    “小心！”灵意惊呼，镜光一转，一道清辉将那瘴气挡下大半。


    棠煜见老者被缠住，又见灵意正在试图破坏符文，心中大急。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


    灵意一边以镜光抵御，一边观察那鼎炉。


    只见炉壁上的符文中似乎有液体在流动，其中隐约可见一些痛苦的面容在挣扎！


    那是……被强行抽取、炼化的生魂！


    “棠煜！你疯了！你在用生魂炼丹？”灵意失声喝道，心中涌起巨大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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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终于想起那诡异的气息和符文是什么了！


    这是一种早已被冥界列为禁术的邪法——以生灵魂魄为燃料，再加以特殊药物和阵法，凝聚魂魄，逆转生死。


    “朕没疯！”棠煜突然双目赤红，状若癫狂，“只要能让你回来，区区几条贱命算得了什么！朕是天子，他们的生死皆在朕一念之间！”


    “你真的疯了！”灵意心中一片冰凉，眼前的棠煜，早已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沉默却重情的少年。


    就在这时，那鼎炉的震动达到了顶峰，一道道裂纹开始出现。


    “陛下！快退下！炉鼎要炸了！”那老者见状，也是脸色大变，尖声叫道，也顾不得与爻玄缠斗，身形急退。


    爻玄也察觉不对，一把拉住灵意的手腕：“走！”


    “那些生魂……”灵意看着鼎炉中那些痛苦挣扎的魂魄，于心不忍。


    “来不及了！”爻玄语气急促，强行带着她向石门冲去。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在石室中爆发！


    石门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碎裂。


    灵意和爻玄被爆炸的气浪掀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密道的墙壁上。


    密道内烟尘弥漫。


    “棠煜他……”灵意声音有些发颤。


    “生死有命。”爻玄抹去嘴角的血迹，声音冷硬，但看着灵意苍白的脸，语气还是缓了缓，“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而诡异的笑声从烟尘中传来。


    两人警惕地望去，只见那神秘老者的身影，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密道的另一端。


    他身上的斗篷破损了不少，露出下面干枯如柴的躯体。


    “哈哈哈哈哈哈……”老者一边咳嗽，一边笑着，“不愧是冥府的鬼差，果然……命硬。”


    他盯着灵意，目光中充满了贪婪和探究：“灵意公主……或者说，灵意鬼差。老朽的这份‘见面礼’，你可还满意？”


    灵意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