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我杀了他
作品:《重生后她一刀一个渣,各路大佬排队夸》 叶明丞十七岁便领了皇命,在御前行走,早已练就一副洞若观火的眼力。
他只淡淡一扫,瞧着那几个道人神色惶惶,目光闪烁,便知这些人心里有鬼。
他面色未改,只侧首对京兆尹沉声吩咐:
“这酒楼里的人,无论掌柜伙计还是宾客,一个都不许漏,统统严查。”
说罢,不再理会身后那几个道人不满的叫嚷,一把将醉的软绵绵的江望月打横抱起,径直朝外走去。
才出酒楼,便见青杏急得在门口来回踱步,一见他抱着人出来,顿时扑上来急问:
“世子!姑娘怎么样了?”
她低头一见江望月双颊绯红,呼吸间酒气氤氲,气得跺脚道:
“下值的时候我就觉不对!里头小太监慌慌张张说那几个老道要带姑娘去浮仙阁接风,果然没安好心!幸亏世子来得快!”
叶明丞微一颔首,命她速回国公府取醒酒汤送至将军府,目光一转,落在一旁勒马静候的赖琰身上,难得语气中带一丝赞许:“马骑得倒快。”
赖琰急步上前,看见叶明丞怀中醉得不省人事的江望月,怒道:
“这群老杂毛,竟灌她这么多酒!”
“回府再说。”叶明丞无意多言,抱紧江望月踏进马车。
车内,她始终未醒,呼吸间酒气混着几分不安的喘息。叶明丞取过清茶,轻托起她的后颈,低声道:“望月,醒一醒。”
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她却像是陷入了更深的梦境......
此时,江望月意识不清。恍惚间,她似乎又回到了数百年前,初入玄门,遭遇第一道雷劫之时。
天色骤然昏黑,雷云翻墨,电光隐现。她孤身立于山巅,怕极了。可再大的恐惧,也不能动摇她的道心。
她快速念诀,努力结印相抗。一道,两道,三道天雷接连劈落,最后一道悍然击碎她苦苦支撑的防护,直劈在她身上,鲜血淋漓。
就在她意识即将涣散之时,听见一道清稳的嗓音自云端落下:
“别怕,我来了。”
那人踏云而来,衣袂飘飘,周身流转着淡淡金光。
是她的师父,压境留在玄门的洞明真人。
他眉目如绘,眸似寒星,温润如玉。天地间万般劫数,皆不抵他一眼慈悲。
“你做得很好,”他俯身将她抱起,温柔极了,“修为大有进益。”
她努力睁眼,看向师父清绝出尘的脸。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抚过她伤痕累累的身体,所过之处剧痛顿消,暖意融融。她禁不住眼眶一红,蹭着他微凉的掌心撒娇道:
“师父,好疼啊。”
“怎么这般娇气......”洞明的声音有些无奈,动作更柔了些。
江望月贪恋那一点令人安心的暖意,不由往他怀里又埋了埋,小声嘟囔:
“师父,我好想你。”
洞明未应,只余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他取过一盏清水,递至她唇边,低声哄着:
“喝些水,可好?”
她浑身无力,懒懒倚靠在他怀中,洞明就这么抱着她,给她喂了一盏水。
“不好喝。”她有些嫌弃地吐了吐舌头。
她想起洞明殿后的那一泓天上泉,甘甜凛冽。因那泉水极寒,洞明总是不让她多喝。可她生来性子倔,洞明越不让她喝她就偏要喝,每每深夜溜去泉边,总被他捉个正着。
后来她功有大成,以她的修为足以抵抗天上泉的寒性,洞明便随她去了。再后来,天上泉变成了她的。因为洞明他......
在她渡劫飞升的前一年,应劫了。
不对。
若他已应劫,此刻抱着她的人,又是谁?
江望月一瞬清醒,猛地睁开眼,将抱着她的男人掀翻在地。
砰的一声,茶盏翻倒,水渍淋漓。她这才发现自己竟将叶明丞掀倒在地,而自己正压在他身上,二人距离极近,呼吸相闻。
“怎么是你?”
叶明丞耳根通红,别开脸急道:“御丹房的道士们给你接风,青杏担心你,让赖琰来给我传信,我看你醉得厉害,就将你带了出来,才想喂你些水......”
江望月慌忙起身,脑中零星闪过赵钱二道频频对她劝酒的画面,心下了然。
是她大意了。醉仙醪原是她和洞明一起酿的酒,人间何来此物?名字相同而已,她竟就喝了这么许多。
她退后几步,歉然道:“是我失态了,我不知道那个醉仙醪后劲这么厉害。”
叶明丞默默整理衣袍,见她仍揉着额角倚坐车壁,脸色苍白、指尖发颤,心下不忍,取过软枕垫在她腰后,又重新斟茶递来。
“多谢。”
江望月接过茶盏,却发现这具几乎从不饮酒的身体软得不行,连端着茶盏的手都在抖。
叶明丞一言不发地接过茶盏,将她虚虚揽在怀中,轻声道:
“我喂你。”
江望月抬眼看他,想到了洞明。又后知后觉的发现,叶明丞似乎看起来,有点像洞明。
不,其实不像的。
江望月自嘲地笑了笑,洞明他,不会有这么像人的神情。
“不用了。”
她推开叶明丞的手,自顾自倚向车窗。秋风微凉,车帘轻晃,车厢中一片寂静。
叶明丞望着她朦胧侧脸,想起方才自己抱着她喂水,她撒娇喊他师父的亲昵模样,心中一动,鬼使神差间地问了句:
“你和你师父,感情好像不错?”
不料江望月嗤笑出声,冷冷道:
“不,我杀了他。”
叶明丞陡然怔住,车内空气一瞬间凝结。
此时,马车稳稳停驻,车外传来侍从恭敬的通传:
“世子,姑娘,将军府到了。”
江望月率先站起身,她手脚皆软地掀开帘子,一眼就看到候在车外的赖琰。
赖琰见她站都站不稳,哪敢让她自己下车,抢先伸出手去,将人抱了下去。
叶明丞手慢一步,连江望月的衣角都没捞着,冷冷看了赖琰一眼,跟下车来。
他看了看将军府摇摇欲坠的牌匾,眉头一簇,对堪堪站稳的江望月道:
“听闻昨夜你的院子出了意外,工匠若是修缮不及,不如你先住在国公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