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日行一善
作品:《重生后她一刀一个渣,各路大佬排队夸》 青杏微微一愣,继而冲着江望月咧嘴一笑道:“姑娘,您看人真准!我可是国公府里胆子最大的丫鬟呢!”
江望月笑了笑,她抬头看了眼天空,开口问道:
“你们世子...可好?”
青杏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起世子,略一迟疑,脸上露出一丝忧色:
“回姑娘话,国公府内近日...都不太好。二小姐的病今天下午又突然加重了,呕血不止,昏厥了好几次,府里忙成一团了,请了好几位太医诊视,至今还未脱险,世子也是忧心得不行呢。”
“是吗......”
江望月从树丫上缓缓起身,足下轻点,三两步便踩在了一处高点。
“姑娘小心!”
青杏被江望月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可她又不会爬树,只赶紧指挥婆子拿出箱笼里的被褥铺盖垫在老槐树周围,生怕江望月掉下来。
而此时的江望月眉头轻蹙,仰首望天,只见夜色如墨,星河黯淡,唯有那轮弦月散着清冷微光,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薄纱笼罩,透着一股晦涩之意。
不妙。
江望月眸光微凝,指尖于袖中无声掐算。
此方紫微帝星光芒摇曳不定,周遭辅弼之星亦显散乱,主朝堂纷争暗涌,政令不畅。而更糟糕的是,一股浓浊的煞气,正丝丝缕缕地从城东蒸腾而起,如同一个缓慢旋转的漩涡,不断吸纳着周遭的怨憎、贪欲的负面能量,逐渐壮大,隐隐有弥漫开来、侵蚀整个京城灵蕴之势。
那漩涡的中心,正是国公府所在。
难怪四处求药,仍是药石罔效。孽煞若不除,只怕这位叶二小姐性命不保,连京中百姓,恐怕也难逃此祸。
只是那位叶二小姐的机缘不在她的身上,而她内里尚需调养,修为也尚未恢复,亦不该卷入其中。可事已至此,她又怎么能眼睁睁任由这孽煞横行?
倒是胆子不小,专挑她没恢复的时候发作。
江望月垂眸,看着树下忙做一团的几个人。足底轻点,微风掠过,她轻盈落在青杏身边。
“姑娘!你没事吧?”
青杏都没看到她是怎么下的树,立刻扑了过来,紧张地查看她的情况。
开什么玩笑,这位江大小姐哪怕是少了一根头发,她都没法跟世子爷交代!
就在此时,青杏就听江望月轻轻叹了一口气,按住她的手,对她说道:
“别忙了,带我去看看你们家二小姐。”
“真的?”青杏不敢置信地一愣。
她来的时候听府里的婆子说,这位江大小姐坏得很,明明身有神玉,却不愿救二小姐。甚至有人说她邪门得很,自己来服侍她,只怕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但是她是不信的。忠勇侯府的厨娘是她干妈,忠勇侯府里的那点龌龊事,她干妈都对她说了!这次能来服侍江望月,她求之不得。
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愿意去给二小姐看病!
“嗯,就当日行一善了。”说罢,江望月率先往门口走去。
青杏激动极了,连忙深深福了福,追了上去:
“奴婢为您引路!”
国公府内,灯火通明。
丫鬟仆妇们步履匆匆,端着热水、药盏穿梭于廊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化不开的药味。
二小姐叶凝香的闺房外,两个须发皆白的老太医聚在一处,低声交换着意见,说了半天还是眉头紧锁,摇头叹息。
他们已经在国公府待了十来天,这二小姐的病却时好时坏,根本稳不下来。他们讨论了许久,也拿不出个切实有效的法子。只能斟酌着药方,添减几味固本培元的药材,吊着性命看看这位二小姐自己能不能挺过来了。
叶明丞守在妹妹房外,眼底布满了血丝,满是疲惫与忧色。听到门外通传江望月到了,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讶异和一丝绝处逢生的希望。
他快步迎了出去,亲自将江望月迎进院内偏厅:
“江姑娘...你来了!”
“嗯。”
江望月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厅内众人。
“这是什么人?怎么叶世子亲自去接?”
两位太医停下笔,疑惑又带着几分审视地看向门口。
见来者竟是一个衣着素净、年纪极轻的女子,不由得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明显的怀疑与不以为然。
“这是哪家的小姐?莫非是国公府的亲戚?此时来添什么乱?”
“江姑娘哪家姑娘?”
国公府的下人们也在偷偷打量着江望月。她们还没见过自家世子为哪家的姑娘这么殷勤过,亲自去接,亲奉茶水?
一众人看傻了眼。江望月对周遭各异的目光视若无睹,漠不关心。只对叶明丞微微颔首,直接问道:
“二小姐现在情况如何?”
“凝香她,”叶明丞叹了口气,“从昨夜本来还好好的,今天午后突然呕血不止,昏厥数次,气息越来越弱,吃了几副药了,都不见好。”
果然如此。
江望月凝神感知了一下内间逸散出的、更加浓浊的病气与死气,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对叶明丞道:
“带我去看看她,或许我可以为她探一探病源。”
话音未落,就见资历最老的陈太医上前一步,沉着脸拦在了江望月面前。
他先对着叶明丞拱了拱手,斜了眼江望月,慢条斯理道:
“世子爷,二小姐如今已是万分危急之时,经不起任何折腾。这位......姑娘,”他上下扫了江望月一眼,“在下太医署陈朗。不知这位姑娘师从哪里?在太医署可有挂职?有何凭据能在此等情况下为二小姐诊治?若是出了差池,谁又来担这个责任?我等在此侍奉已久,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陈朗的一番话,看似关切,却是无礼至极。
叶明丞脸色一沉,正要开口。
却见江望月轻轻抬手,止住了他。她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位陈朗陈太医,淡淡开口道:
“你们在这里治了多久了?”
“已有十二天了。”陈朗昂头答道。
“哦。”江望月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缓缓道:“十二天还治不好病,你们怎么还有脸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