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棠禧望着镜子里没什么精气神的自己，她扯了扯唇。


    眼里的笑一片空寂。


    虚假。


    笑得很难看。


    她都不知道真的笑是什么了。


    她叹气。


    她弯腰，拧开水龙头开关，掬了捧水拂在脸上。


    至少……在她不知道以后怎么活的路上，走一步活一步吧。


    趁现在她身边还站着有人，先利用能利用的，能报一点是一点……


    不要怪她啊……她真的真的没办法了。


    ……


    两人出了洗手间，往包厢的房间回去。


    傅思雅刚从门口进来，看着前方错身进包厢，神色不太好看的人，她脚步停下。


    皱眉。


    胥茜跟在她身边，看她突然停下脚步，“怎么了？”


    傅思雅皱着眉看着前方关着的包厢门，“刚刚看见我小妹了……看起来不太开心。”


    之前还高高兴兴出来和他们几个吃饭，怎么没一会的功夫就不开心了。


    傅程澈又骂人了？


    傅思雅眉心拧起。


    胥茜好奇四周看，“哪呢？”


    傅思雅微抬下巴，“进前面包厢了。”


    隔着重重人群，胥茜才找到位于最里面隐蔽的包厢。


    她沉默了。


    这眼神是真好使啊。


    这甜品店人挤人，她都能精准锁定傅棠禧，甚至还能看清她脸上表情，注意到她不高兴了……


    胥茜拍了拍她胳膊，“……你眼神真好使啊，你对你这妹妹是真挺关注……”


    傅思雅眉头皱得紧紧的，“傅程澈不行……我是不是得想法子把人捞到我身边来？可我现在又没法照顾好她……”


    傅程澈照顾不好她。


    傅思雅琢磨着把人捞自己身边来的事，可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就算把人捞过来了，也没法给她好的照顾。


    那丫头已经吃了很多苦了，不应该再吃苦了……


    等快点赚钱，至少要先养得起人。


    胥茜听她絮絮叨叨，絮絮叨叨，想开口说什么。


    旁边人开口了，“你上次说的画的那幅画我接了，你再帮我接点单。”


    胥茜蹙眉，“你不是说给自己留了生活费吗？怎么还要接还画了，你不是不想画吗？缺钱了？我这里给你。”


    傅思雅：“没缺，但是想养个人，钱不嫌多。”


    胥茜挑眉，“养人？你不是不准备找林贺州了吗？你自己买了股票涨势不是可以吗？”


    傅思雅嫌弃，“谁说我养林贺州了？他妈我已经找人给他治好了，他妹也走上正轨，以我之前给他的那些钱，只要他不乱花乱用，他就回不到之前那种生活了。”


    她的钱养傅棠禧都不够，哪还能再给别人花。


    胥茜还是有点没适应傅思雅现在三句不离傅棠禧的状态。


    胥茜伸手摁了摁眉心，“……你不会是说，傅棠禧吧？她好好在傅家待着，应该不至于缺钱吧？”


    傅思雅说得理所应当，“她不缺我就不给吗？我当姐姐的，该给妹妹发零花钱啊，不然也不能白让人家叫我姐姐。”


    胥茜感觉自己得受一段时间折磨了，“你没和傅棠禧相处多久都是三句不离口的这副状态，我都不敢想以后你们相处久了，你是不是得彻底把脑子里装个傅棠禧。”


    傅思雅反驳，“哪有那么夸张？”


    胥茜敷衍，“嗯嗯嗯……没有没有。”


    胥茜想到她刚刚说，“不过……你刚刚说你想把傅棠禧带到你身边？”


    傅思雅目光看着紧闭的包厢门，“傅程澈照顾不好她。”


    感觉她一直都不是很快乐。


    哪怕是笑，笑中都是无端透了种苦涩的。


    傅思雅觉得，矛头很大可能还是在她身边。


    只要把人带到她身边，她们才总能想法子把心结解开。


    只是……她现在也照顾不好她，得再等等。


    胥茜头疼，“不是……你说你想把傅棠禧捞到你身边养？你有没有想过傅程澈会不会同意？傅家会不会同意？”


    她要养傅棠禧她就不说什么了，她现在竟然还在琢磨着把傅棠禧抢出傅家的事。


    对傅棠禧看来是真动真格了啊。


    正儿八经把人看在心里了。


    傅思雅挑眉，“不试试怎么知道？”


    要是傅棠禧乐意同她走呢。


    那就自己可就捡大便宜了。


    想想傅思雅都忍不住笑了。


    只能说胥茜是了解她的，“你笑什么呢？做什么美梦了？”


    要胥茜说，人最后多半轮不到傅思雅抢，她看啊，还有楚珩御虎视眈眈呢。


    在傅棠禧身边都成拎包的人。


    想楚珩御对谁这样过啊，哪个对他不是捧着的。


    也就傅棠禧出现了，才见到了。


    傅思雅一秒正色，“你管我呢，对了，你让人查查发生了什么。”


    她刚刚隔得远，都能察觉出傅棠禧明显状态不对，很可能发生了什么。


    而且她觉得傅棠禧的状态，很像是当初初见她的模样。


    好像受了惊吓的模样。


    得查查她见了谁。


    傅程澈真的不行……


    连个人都照顾不好。


    傅思雅眉眼溢出嫌弃。


    说完她抬脚离开。


    胥茜张嘴想说什么，看见她离开，下意识问，“你……你去哪？”


    傅思雅丢下一句，“料理台。”


    胥茜抬手摁了摁眉心。


    摊上这人，真是她前辈子修来的。


    ……


    两人回了包厢。


    傅棠禧一出现，傅程澈和楚珩御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边。


    傅程澈开口着，“没事吧？”


    傅棠禧解释，“没事，之前就是突然想到点事情没坐稳。”


    楚珩御把重新给她换的椅子拉开。


    “我重新让人换了个草莓蛋糕，你尝尝好不好吃。”


    楚珩御新上的草莓蛋糕放到她面前。


    “谢谢。”


    傅棠禧已经缓解好情绪了，看着眼前漂亮的草莓蛋糕，轻声道谢。


    “勺子。”


    他将勺子递给她。


    本来傅棠禧没什么胃口的，勺子递过来，她只能接过挖了一勺。


    醇厚香甜的奶油在嘴里弥漫，很好吃。


    嘴里的苦意似乎都被冲淡了。


    她又挖了一勺塞自己嘴里。


    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