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作品:《失忆小猫妖带球没跑掉

    边承安找了很久,换了很多地方,手机才终于有信号,联系上了带队的老师。再回到大部队的那一刻,果然如边承安所预料的那样,那帮男生没少评价他的掉队。


    有的人脸上挂着一种不那么善意的笑容,有的则挡也不挡,凑在一起小声议论他。


    就连一贯严肃的带队老师都没忍住调侃他:“承安啊,我们一路上都在猜你是不是中了苗疆少女下的蛊了,否则怎么这么失魂落魄的,直接跟人家跑了?”


    “……”边承安低头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口,含糊地回答道:“没有,只是因为高反不太舒服。”


    老师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要不要和人家小姑娘说一下,你是想住哪里?是回我们这边还是住他们那里呢?”


    “……”边承安绷着一张脸,耳根有些发红。


    顺着众人的目光,一位牧羊少女正怀抱着一只奶乎乎的小羊羔,站在他们不远的地方,远远地看着他们一行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位充满异域风情又天真烂漫的牧羊少女身上。少女似乎胆子挺大,并不介意这么多人看。还特意抽出一只手来回应大家好奇的目光,和边承安的同学们打起招呼。


    “她怎么长得这么好看?虽然完全素颜,但是比我们系里所有的女生都好看吧?”


    “是的怎么长的,高原的太阳这么强烈,我来这几天都晒黑了,她怎么还白得和奶豆腐一样?”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凭什么马队带我们骑马的都是张飞一样的大汉,分给边承安的就是这种妙龄少女?”


    “虽然美是真的美,可惜却是个……”


    任谁都知道这个男生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只有这位被品头论足的少女不知是听不见还是听不懂,依然冲着他们甜甜地笑着。


    边承安不是很喜欢这样讨好意味太过明显的笑容,不知是什么别扭的心理,在大家都默认他应该去和这个女孩儿告别的时候,他不想满足众人的看戏心理,只远远冲女孩儿挥了挥手,说了一句“走了。”


    因为高原天气多变,他们一行人赶上了道路很难通行的雨季,原先定好的许多游览项目都被延后了。不过他们也得以在风景如画的蓝苍湖边露营好几天。


    头脑灵活的少数民族会和他们做生意,卖一些土特产给他们。比如风干的牦牛肉,刚刚挤出来的鲜牛奶,还有一些妇女们手工制作的有着很多刺绣的布艺包。


    那个拯救过边承安的少女可能因为长得好看,笑得也甜,更有可能是因为她不会说话,所以没法还价,他们很喜欢派她来做生意。


    不论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美貌都是一种硬通货,才不管能不能听懂对方的语言。不管是与谁一同来卖东西,少女筐子里的东西总是最先卖完的。


    有时男孩子们抢不到她篮子里的货品,甚至还会觉得有点遗憾。可能因为这些贴着手写标签的货品价格本来就不贵,所以也没人同她还价。


    少年班的男生们不仅买她的东西,还会给她投喂各种食物。比如可乐,咖啡,还有各种年轻人喜欢的小零食。


    少女不会说话,但是人并不矜持,对于别人释放的善意她每次都照单全收,不过会给一些等价物交换,还附赠一个眼睛亮晶晶,露出洁白虎牙的甜美笑容。


    边承安的帐篷总是离大部队很远,像是一个离群索居的隐士。但是哪怕离得再远,他也能知道马队什么时候又来了,少女带来了什么东西,谁又买了她什么东西。


    可能因为帐篷是很难隔音的,那些叽叽喳喳的调笑声总会闯进他的耳朵里,把耳机里的音乐声调到最大也没有用。


    边承安说不上什么感受,只是觉得不是很开心。他看不下去书,但是也不想走出自己的帐篷,更不想走入人群。


    然而内心深处,他很难否认自己也是在期待着什么的。


    少女在做完生意之后,总不会忘记在最后一刻光顾他的帐篷。她有时会给他带一罐味道浓郁的奶茶,就像是前几天治好他高反的奶茶味道一样。


    有时是几个当季的水果——一种绿色的边承安从来没有见过的水果,后来他才知道这原来是新鲜的核桃。


    有时是一碗简直酸到怀疑人生难以下咽的自制酸奶。边承安尝了一口,味蕾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不过在少女满怀期待的眼神中,最终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没有吐出去一口。


    边承安从小就不太喜欢吃零食,所以带来的食物不太多,几乎全部都留给她交换了。


    总体来说两人除了交换喜欢的食物,并没有什么超越正常社交的行为发生。不过让其他男生都嫉妒的快要发疯的是,这个少女每次光顾边承安的帐篷,都会给他带一束自己亲手采摘的鸢尾花。


    鸢尾花有时是偏蓝色的,有时是偏紫色的,颜色的不同取决于采摘它们的时间。有时鸢尾花的花瓣上还带有新鲜的露水,看上去鲜艳欲滴,闻起来也有一种淡淡的清新香气。


    一天夜里,边承安在帐篷外看月亮的时候,偶然听到有人在议论,说这些牧民是逐水草而居的,这里的草被牛羊吃完了,就要去其他地方转场的。


    边承安看了眼插在饮料瓶里的鸢尾花,心莫名地颤动了一下。早上拿到的花朵现在还开得挺好的,在月光的照射下,他好像第一次注意到花瓣的形状确实很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啊。


    然而牧民们还没有来得及转场,因为第二天天气格外晴朗,夏令营的带队老师临时通知他们,今天要带他们去密宗古城和高山森林公园游玩。


    确实是因为天气不好,才在蓝苍湖多逗留了好几天的,下雨在帐篷里等待的时光也真的有点无聊。


    今天要去的这两个地方本来是边承安此行最期待的两个地方,画报上说这里是真正的人间仙境。


    大巴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边承安看着玻璃窗外越来越美的景色,越来越心神不宁。


    密宗古城有着许多看起来像是从古代穿越而来的僧人,有着金光灿灿的,前面永远人满为患的巨大的转经筒,还有密密麻麻代表着人们祈福心愿的经幡……


    然而这里没有一个会每天送他鲜花的人。边承安看着自己今天早上收拾行李时,随手系在自己书包带子上的那朵蓝色鸢尾花。没有了土地的滋养,没有水分的滋润,它早就枯萎了。


    十八岁的边承安,开始后悔自己今天早上为什么不留下来,又后悔为什么不早点给对方留下一个可以联系的方式。


    在人群熙熙攘攘的换乘中心,边承安看着他的同学们先后坐上了去森林公园的车。但是他却又一次掉队了,他坐上了不同方向的车。


    坐在换乘的区间车上,边承安开始担心起来,万一牧民们就是今天转场怎么办,毕竟今天天气真的很好。


    边承安那天像是鬼使神差一般,自己一个人乘坐区间车和大巴,独自回去了露营地。


    看到牧民们的帐篷还好好的在对面的山坡上,边承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边承安刚刚搭好了帐篷,少女就像早就看见了他一样,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


    虽然一直知道对方是很美的,但不妨碍今天他仍然觉得眼前一亮。


    少女没有穿白色的长袍,而是换成了红色的艳丽长裙,衣服很合身,腰间黑色的腰带让腰肢看起来更纤细了,整个人也更精神了。


    石榴花一般的红色,让她的皮肤看起来更白了。


    边承安猜今天可能是他们民族的什么节日,因为对面山坡上开始了亮起了篝火,人们开始围绕起篝火载歌载舞。


    少女这次到来除了带了鲜花,还带来了一壶米酒。她先是倒在碗里,自己喝了几口,没多久她白皙的脸上就泛起一抹绯红。


    她笑着示意边承安也喝。理性告诉边承安不该喝酒,然而直觉却告诉他不应该拒绝。


    边承安觉得酒很香也很甜,不知不觉间喝了不少。


    他觉得自己有点血气上涌,怕自己等下真的醉了。他赶紧问她叫什么名字,拿出纸笔,对方却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摇头笑了。


    边承安觉得自己的反应好像有点迟钝了,否则他不知怎么解释他好像看不懂眼前人的表情。


    他很想知道他离开之后怎么样才能联系到她,她却没有回答他,看起来像是听不懂。可是又不知为什么,边承安觉得她的眼里满是悲伤。


    如果两个人语言不通又不认识字,到底要怎么交流啊?谁能教教他?


    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试教室没有教给他,奥赛考试也没能带给他答案。


    边承安那一刻恨不得干脆做她的小马和小羊,至少她和它们看起来一点沟通障碍都没有。


    他没有办法了,只好把父亲送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一只可以通过卫星系统全球定位的价值不菲的手表送给她。


    不管怎么样,他希望以后可以找到她。虽然他现在还无法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他希望以后可以和她继续保持联系。


    边承安突然握住她手腕的那一刻,他真的没有多想,只想给她戴上自己的手表。


    但是肌肤接触带来的热度,好像让对方被电击一般,整个身体都颤动了一下。


    她神情温柔的看着他给自己戴好手表,在边承安被她盯得眼神闪躲,准备放下握住的手腕时……


    下一秒钟,对方反手握住了边承安的手,并迅速把他往自己怀里一带。边承安脸上的震惊神色,一部分来自于少女的勇敢和大胆,还有一大部分来自于一个看起来这么纤细瘦弱的少女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劲儿的?


    不过,边承安前段日子确实听说过少数民族的少女,由于从小没受过什么四书五经的儒家洗脑,在某方面确实是开放又大胆的。


    还有就是对方一系列动作好像有点过于行云流水了,让边承安难免怀疑对方是蓄谋已久或是个老手。


    少女凑了过来,贴近了他的脸,和他鼻尖碰着鼻尖,轻轻地蹭了蹭,又越来越往下,好像在嗅闻他的脖子。


    边承安被她这样的摩挲弄得痒得不行,但是试着推了一下,又没能推开。


    对方甚至还继续试探着他的底线,伸出舌尖,在他的喉结处舔了一下。


    !!!边承安的呼吸一下变得很深很重,他的体温上升,感觉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冲向他的太阳穴……


    十八岁的边承安还没有喝醉过,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米酒喝多了,他喝醉了。


    他整个人被推倒了,他感受到对方柔软的嘴唇覆到自己的嘴唇上,感受到对方的嘴唇竟然也在微微的颤抖——以及从这些微颤抖和战栗传达的小心翼翼。


    边承安很想伸出手摸摸对方的头,顺顺对方的背,想告诉她别害怕。


    然而他把自己的身体已经逼近了极限,依然无法动弹。也许他真的是醉了,也许他此时正在经历一场清醒的梦境。


    ……


    他们在蓝苍湖边的这个简陋的小帐篷里,热情如火地亲了很久,缱绻缠绵了很久。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不需要语言的交流,也还是有很多有趣的事可以做的,甚至沟通的方式还更高效。


    深夜的露营地没有电照明,是一种容易让现代人陷入绝望的黑暗,尤其是眼下其他人都没有回来的时候。


    帐篷里的照明灯熄灭之后,整个世界都是陷入黑暗的寂静。


    边承安觉得自己似乎完全动弹不了,又好像永远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也可能是因为时间过去了太久太久,那些黑暗里缠绵的亲吻和旖旎,也许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一个春梦而已。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边承安因为宿醉头疼欲裂,身上有一些可疑的痕迹,好像是做过什么,也好像是什么都做过了。


    可是他手腕上的手表依然在那里,礼物并没有送出去。


    浪漫又多情的少女不见了,只剩下用矿泉水瓶子装着的一束鲜花。花还香香的,好像是少女昨天晚上身上的香气。


    边承安忍着头疼欲裂,去找之前有过交集的牧民。牧民们果然在准备转场的事情,每个都忙得脚不沾地,语言又不是很通,问了好几个人,都不是很想理他。


    找来找去,边承安终于找到了马队的负责人。


    马队的负责人一听说边承安在找这个少女,脸上立刻露出了一种很值得玩味的笑容。让边承安不是很舒服。


    不过后来他还是说了,这个少女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大概半年前才来到这里的,和一个年长的哥哥一起来的,昨晚哥哥回来把她带走了。


    负责人好心提醒他检查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像她这样没有根基的人,手脚通常不太干净,因为居无定所,也更方便作案。


    边承安不相信一个人可以这样消失的没有痕迹,然而现实却不像小说,现实往往没有逻辑可讲。


    再后来少年班的大部队回来之后,边承安难以避免地成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的谈资和笑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