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29日，清晨的首尔飘起了细雪，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白色之中。


    “韩焉呐，我们要先去SBS走位排练，现在跟我们一起过去吗？”


    电话那头传来林玧儿清亮的声音，背景音里还能听到少女时代其他成员嬉笑打闹的声响。


    韩嫣举着手机，有些为难地看向面前正在调试设备的张镇永老师。


    窗外的雪花无声飘落，在玻璃上凝成细密的水珠。


    今天一早，老师特意找到她，说年末休假前想看看她最近的声乐练习进展。


    张镇永老师是SM公司最和蔼也最负责任的声乐导师，能得到他的亲自指导实属难得。


    唉，偏偏是今天。


    韩嫣揉了揉太阳穴，对电话那头轻声说，“玧儿姐，你们先过去吧。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反正歌谣大战晚上才开始，我到时候自己过来。”


    “好，到了记得打我电话。今天下雪了，路上小心。”林玧儿叮嘱道。


    “内。”韩嫣挂掉电话，望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心中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张镇永老师，决定速战速决。


    ……


    与此同时，首尔圣水洞某高级公寓内。


    东咏裴一进门，就看见权至龙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蜷缩在沙发上像只慵懒的猫。


    公寓里暖气开得很足，与窗外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


    “你昨晚几点睡的？”东咏裴无奈地问道，顺手将带来的餐点放在茶几上。


    权志龙头发凌乱，身上套着宽松的睡衣，脸上带着明显的倦意和不耐烦。


    他窝在沙发里，小口喝着牛奶，含糊地问，“怎么这么早……歌谣大战不是晚上八九点才开始吗？”


    东咏裴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刚起床，“快换衣服。虽然是晚上播出，但白天得去现场彩排走位啊。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就等你了。”


    权至龙似乎还没完全清醒，不紧不慢地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啪”地点燃，深吸了一口，才缓缓说道：


    “嗯……行吧。咏裴你坐这儿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


    看着权至龙慢悠悠趿拉着拖鞋往衣帽间走，东咏裴叹了口气，认命地跟了过去。


    “要穿什么？我帮你找。”


    权至龙的衣帽间琳琅满目，各种大牌服饰排列得整齐有序，堪比精品买手店。


    东咏裴走进去，开始帮他挑选。


    权至龙则懒洋洋地靠在一旁，打了个哈欠，目光扫过衣架，“唔……穿黑色吧。”


    听到这个毫无新意的答案，东咏裴还是耐心地挑出几件黑色上衣。


    权至龙眯着眼打量：


    “这件不行……有点皱了。”


    “这件拿走，今天不想穿这件。”


    “这件还行，但上节目好像不太合适……”


    ……


    东咏裴太阳穴跳了跳，还是继续在衣柜里翻找。


    忽然，他在角落发现一件黑色皮衣外套，拎出来看了一眼标签，不禁赞叹：


    “克罗心的啊！还是01年洛杉矶限定款……至龙，我怎么从来没见你穿过这件？”


    权至龙揉了揉眼睛，看向那件黑色皮衣，脸上闪过一丝迷茫。


    他接过衣服，指尖抚过皮衣上精致的银质锁链装饰，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不记得了。”他喃喃道，眉头微微皱起。


    他一向对自己的东西了如指掌，但这件衣服，却毫无印象。


    “你真是衣服多到自己都记不清了吧？”


    东咏裴抖开衣服，银质锁链装饰在灯光下流动着冷冽的光泽。


    “反正你不穿，要不给我了？”


    “……好。”权至龙脱口而出，却马上改口，“不行。”


    他忽然伸手紧紧抓住那件皮衣，像是怕被人抢走似的。


    “我今天就穿这个。”


    一个模糊的念头掠过脑海——这件外套，好像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他的。


    但那个人是谁？什么时候送的？他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


    “好的老师，我会按照您说的方法继续练习的。”


    送走了张镇永老师，韩嫣抬眼看向时钟——已经下午五点半了。


    窗外的雪已经积了薄薄一层，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也许是因为临近休假，张镇永老师今天格外倾囊相授，从发声技巧到各类歌曲的演绎方式，细致地讲解了一整天，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了傍晚。


    不过还好，时间应该还不算太晚。


    韩嫣快步走出SM大楼，寒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拦下一辆出租车，她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师傅，麻烦去SBS大楼。”


    她没有注意到，楼梯拐角处，朴东赫正冷冷地注视着她上车的身影，眼神复杂。


    ……


    车流缓缓前行，遇上了红灯。


    雪花在车窗前飞舞，仿佛无数只白色的蝴蝶。


    韩嫣心里有些着急，但面上依旧平静，“师傅，到SBS大概要多久？”


    司机瞥了一眼拥堵的车流，漫不经心地回答，“平时不堵车的话，最多一个小时。但现在快到晚高峰了，还下雪……这就不好说了。”


    韩嫣看了看时间，望着前方停滞的车龙，默默期盼能再快一些。


    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时间，歌谣大战彩排应该已经开始了。


    快一点吧。她在心中祈祷。


    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红灯转绿，车辆重新启动。


    韩嫣眼睛一亮，可还没开出几米，车子又停了下来。


    司机按下车窗，探身张望前方路况。


    “前面好像出事故了……又赶上晚高峰。这得堵到什么时候去。”司机嘟囔着。


    韩嫣靠向椅背，望着前方一片红色的刹车灯，在白雪映照下格外刺眼，仿佛在宣告此路不通。


    她苦笑着揉了揉额角，就好像上天不想让她过去似的。


    这时，司机随手打开了车载广播。


    “好像是GD的新歌，”司机百无聊赖地搭话，“堵着也是堵着，听听歌吧。”


    一阵熟悉的失真电吉他旋律响起，韩嫣蓦地睁开了眼睛，熟悉的歌声在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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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永恒根本不存在


    你还是变心了


    没有原因


    真心已死”


    歌词在车厢内回荡，韩嫣先是怔住，随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突如其来的巧合让她感到一种奇妙的安慰，仿佛这是来自宇宙的某种信号。


    她不自觉地随着动感的节奏轻轻晃动，跟着歌词哼唱起来，手指在车窗上轻轻敲打着节拍，心中的烦闷也随之消散。


    “今晚为了我


    请你当我的朋友


    美好的一天精彩的一天想你的一天


    今晚我要狂放一下。”


    也许不用那么着急。


    如果注定能见到，总会见到的。


    ……


    晚上七点半，韩嫣终于抵达SBS大楼。


    雪已经停了，她拨通了林玧儿的电话，“玧儿姐，我到SBS楼下了。”


    “好，我下来接你。刚才GD和太阳的彩排表演已经结束了，真是太可惜了，你没能看到现场。”林玧儿的声音里带着遗憾。


    韩嫣的心沉了一下，但还是微笑，“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几分钟后，林玧儿裹着黑色羽绒服出现在门口，她已经化好全妆，整张脸更显精致动人，在雪地的映衬下仿佛会发光。


    “韩焉，走吧。我先带你去我们的化妆间。都是公司的人，遇到不认识的打个招呼就好。”林玧儿领着韩嫣，亲切地提醒道。


    “内。”韩嫣点点头，跟着林玧儿穿过忙碌的走廊。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四处张望，希望能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一推开化妆间的门，温暖的气息夹杂着化妆品和发胶的甜香扑面而来。


    少女时代的成员们大多都在了，有的在对镜补妆，有的在整理发型，空气中弥漫着轻松愉悦的氛围。


    韩嫣跟着林玧儿一一问候，“泰妍姐好、秀妍姐好、秀英姐好……”


    Tiffany最为外向，她第一次见到韩嫣，看着这个长得好看又乖巧的后辈，忍不住上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小弟弟长得真可爱，怪不得玧儿这么喜欢你。”


    韩嫣微微一怔，这感觉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被家人领着跟大哥哥大姐姐打招呼。


    长久以来以男装示人，让她几乎忘记了这种被女性长辈温柔对待的感觉。


    化妆室内暖气开得很足，到处是漂亮姐姐身上的淡淡香气，让她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松弛下来。


    林玧儿笑着把她拉到一旁，“Tiffany和你一样都是从美国回来的，你应该还习惯吧？”


    韩嫣不自觉地笑了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眼神明亮而干净，“内，我喜欢跟姐姐们待在一起。”


    此话一出，又引得化妆室内的女孩子们笑起来，笑声清脆像是冬日里的风铃，让韩嫣的心情也跟着明朗起来。


    “好了，你先在这儿待着。我得去换衣服了。”林玧儿拍了拍她的肩膀。


    化妆间虽然是少女时代专属，但人员进进出出，十分忙碌。


    韩嫣望着来往的人群，不禁升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