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这只溜进黎山的老鼠，从老鼠身上拿回他留在内殿照明的阴阳两仪灯，“你不知黎山有主了么？”眼神倒好，阴阳两仪灯是他喜殿内灯火通明，特意放的，乃先天灵宝。


    “山主饶命，我只是躲避强敌误入此地，万不敢有占山之念。”多宝暗暗叫遭，早知如此就不能抱有侥幸，里头的灵宝再怎么闪闪发光，也不能抵不住诱惑。


    “你乃天地间第一只寻宝鼠，无宝不至，误入一说，我会信？”常昊挑了挑眉，他不傻，误入还能带着灵宝跑？


    多宝圆溜溜的鼠眼水润润的，浑身皮毛倒竖，盛满害怕、惊惶、恳求，若是缩小了，这品种原形也算可爱，颜值不低，但是，现在摆在常昊面前的，是一只庞然大物，特别伤眼。


    常昊默然片刻，在多宝眉心一点，将他缩小成一只迷你宠物鼠，毛茸茸的一团，果然还是这样顺眼。


    常昊提着多宝的尾巴，丢进跑轮，放在石头上，托着腮盯着多宝跑轮。


    多宝瘫在常昊幻化出来的跑轮里，蓬松圆胖的鼠毛一根根竖起，“山主绕了多宝一次，多宝只是探知此地有灵宝，才想着碰一碰机缘，下次不敢了。”


    “念在你未曾对黎山造成破坏，然偷窃先天灵宝乃是事实，亦不可轻饶，便罚你在此地为我看守黎山万年，你可愿意？”常昊回忆起曾经模糊而美好短暂记忆，心情大好。


    多宝眼睛蓦然睁大，他没听错吧？他一个小小金仙，天天东躲西藏，没一个安身立命的地儿，看守黎山，哪怕是被罚，也算一个能安安生生修炼的风水宝地，他这是否极泰来了？


    “你不愿意？”常昊误会了 ，再次打量多宝，看不出这是个硬骨头，宁死不屈呀。


    “愿意，愿意，多宝认罚。”多宝生怕应晚了，常昊改变主意，到哪去找这好事。


    “既然你认了，那便签上这张契约，守山不是让你干看着，自有你的事做，我话说在前头，此契约一签，等同于你同天道立誓，若有违背，天诛地灭。”常昊隔空书写几笔，所书凌空显形。


    多宝盯着看了几眼，虽不明就里亦毫不犹豫地烙印下神魂，脑海里很快浮现种种条例，守山万年，他要做的，大到守住黎山不让任何生灵据地自守，小到保持明正宫整洁……


    “好好做，万年一到，你可自行下山。”常昊自觉找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有原则，亦有仁慈。


    “山主，”多宝为难道：“多宝实力低微，若山主不在黎山，哪守得住黎山？”


    常昊发觉自己疏忽了，元始曾经给这座山立石震慑来人，他归来后倒忘了这山门口的巨石已被元始收走了。


    常昊也懒得想别的法子，学着元始直接从黎山搬来一块巨大的石块，找个地一扔，于石块上写上‘黎山’二字，银钩铁画，威震四方。


    多宝悄悄滴了滴泪，早前要是有这巨石，他远远地就跑了，哪敢上山。


    “一饮一啄，皆是前定，勿要执迷。”常昊心情不错，再检查了一遍黎山，确定没有偷溜进别的老鼠，拍了拍多宝的肩膀，欲往往紫霄宫而去。


    “山主欲往何处？”多宝惴惴不安。


    “紫霄宫。”常昊摆了摆手，已在千里之外。


    多宝艳羡的目光久久不曾收回，何时他也能成为一方强者，同上紫霄宫听道……


    紫霄宫依旧是他离开前的样子，哪怕一路上花了几十年，想到几十年，常昊不由感慨，什么时候，他的时间是以年为单位了。


    “师哥，你回来了，瑶池好想你。”一袭紫袍的女童顶着包包头，抬起肉嘟嘟的脸颊，满是依赖地望着常昊。


    常昊后退一步，一瞬间梦回曾被控制的时期，小孩儿你谁？他是又被系统带着穿了吗？


    常昊尾指微微颤抖，环顾四周，当看到鸿钧才平复了惶恐的心绪，困惑的眼神投向缓缓而来的鸿钧。


    “你下界不久，池边的壬水蟠桃花吸收了飘荡而来的天地阴阳之气化了形，我为其赐名瑶池。”鸿钧施施然道来。


    不是你点化的？常昊狐疑，眼里明晃晃的怀疑，鸿钧最爱做这拔苗助长的事。


    “你忘了？”鸿钧被误会也不生气，坦言道：“你不是最喜在这颗蟠桃树下修炼，久而久之，瑶池生了灵智，自是最依赖你。”


    鸿钧没说的是，他原本是来到三光神水池边，打算点化一朵桃花，没想到，发现这朵桃花本身生了朦朦胧胧的灵智。


    这是极为难得之事，也算蟠桃另类的自救，他便顺水推舟，取先天阴阳二气‘救’了她一把，这是瑶池的造化与机缘。


    常昊低头看着这个小姑娘，干脆蹲下身平视瑶池道：“既已化形，缘何维持幼童之身？”


    “师哥也是这样的……”瑶池见过唯二便是鸿钧与常昊，本能令其畏惧鸿钧而亲近常昊，自然而然选择了常昊最初时的样。


    鸿钧背着手走了，摆明了当甩手掌柜，压根不觉有何问题，当年的常昊也是这样放养的，现在不挺好？


    “师哥……”瑶池惶恐不安地望了眼鸿钧的背影，拽着常昊的袖角，亦步亦趋地跟着。


    常昊见瑶池眼底深藏的忐忑与茫然，叹了口气，想起曾经他也是这样的茫然无助，心软了软，“瑶池，师哥带你暂且安置下来，日后再说。”


    “师哥……”


    “何事？”算了，常昊妥协了，拔苗助长的结果，瑶池现在的心智，就跟个五六岁的小女孩，一张白纸，就当养个妹妹了。


    鸿钧可真会为他找事。


    “我想学剑，师哥舞剑可好看了。”瑶池当初在枝头上，总会不自觉晃动花瓣，她送的那把桃木剑不知师哥还留着没？


    “可以，我教你。”提到修炼，常昊这才意识到一件事，“我探探你的根基，放松，心宜气静，心神合一，气宜相随。”


    “好，”瑶池懂事的抬起手，皱着包子脸，本以为会受点苦，没想到常昊十分温柔，如微风，无有起处，波澜不兴。


    “怎么样，师哥？”瑶池虽刚化形，也知根骨的重要。


    常昊眉眼低垂，“瑶池根骨不错，假以时日，定是洪荒一方大能。”


    常昊心里暗暗叫糟，瑶池化形成这幅样子，他原以为可长大，没想到，先天生灵，一化形基本就定形了，好在还有救。


    “真好。”瑶池眉开眼笑，接着皱起了脸，仰望常昊，满脸不开心。


    常昊贴心地给瑶池准备了小道袍，一应日常用品也不能省了去，以后这就是自己的妹妹了，亏了谁也不能亏待自己妹妹。


    看着简陋的闺房，常昊万分看不上眼，直接照着自己的内室来上一套。


    本想带着瑶池修炼， 然而紫霄宫外面已有来人，常昊连忙叮嘱瑶池几句，前往大殿，隐在帘后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