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9号分区。


    与之前劫掠运输队不同。


    这次劫掠拓荒团，破了心照不宣的行为界限。


    这也是护卫队明知对方四个御空武者，仍然会出面作战的原因。


    要是运输舰的护卫队，早就跑路了。


    拓荒团与运输舰不同，拓荒团之中，护卫的对象不是物资，而是人、技术、甚至，文明！


    “队长，跑吗？”


    王道辰的副手问道。


    “啐~”


    王道辰啐了一口唾沫，瞪着眼睛回怼道：


    “没了拓荒团，我们回去怎么交代？！这可是二十万条人命！”


    “被劫走也不会死！”


    “但技术会泄露！”


    “又不值钱！”


    “......”


    王道辰还在犹豫，然而，李海益已经没有耐心等了。


    李海益当然知道，劫掠拓荒团，超越了渗透任务的界限，这几乎等于私自对南风9号分区宣战。


    可，那又如何。


    他来高武大世界，是夺运融合此界的，不是来壮大此界的。


    宣战，是早晚的事。


    如今披着一层西灵军团的身份宣战，反倒是件好事。


    天罡慧心剑斩出。


    银色的剑光闪过。


    王道辰勉强扭动了一下身子，但却没能躲过李海益的剑光。


    只是稍微改变了一下死相而已。


    “杀！”


    眼看护卫队四散而逃，李海益下了追击命令。


    孙悟空三人追了上去，一人一边。


    “啊！！”


    “我投降！”


    “我要求武者待遇！”


    没人理会。


    区区异界武者，在哪吒几人看来，不过是域外天魔。


    若是有的教化，当然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若是敌人，趁早打杀了事。


    战斗结束，孙悟空飞到李海益身边，神色有些犹豫。


    李海益发现了，问：


    “悟空，有话就说！”


    “师哥，师父说过，我等学道，不能倚强欺弱，不能为非作歹！我们如今，又是做匪，劫掠一方，又是夺运修行，师父知道了，会怪罪我们吗？”


    李海益沉默了一会，道：


    “我也不知道，若是师父怪罪，我认！


    八卦神光镜，给了我证道的机会。


    融合世界，万界归源！是我自己选的路。


    对于被融合的世界而言，这必然是一条世界破灭之路。具体而言，对于高武大世界而言，我们是域外天魔，做的事情，本就是为恶！”


    “师哥，心不得澄澈，便是得了气运，我们的修为，真的能提高吗？”


    孙悟空从五指山脱困之后，就一直被困在自己的心中。


    知道的越多，顾虑就越多。


    “师哥，以前，在花果山，我以为，山间的清风，空中的明月，就是一切。


    乐不思生死，喜不知岁月。


    后来，有猴死了，心生恐怖，生出了长生之志！


    一心求道，入了师门，才有了姓名，有了，人性，于是，成了孙悟空！


    南赡部洲十余年风波，我见惯了生死离别，人情冷暖，世界虽大，却无一处是家乡。方寸山，给了一个家！可惜，方寸山毕竟是化外之地，不可久留，我只能又回了花果山，那个我最开始的家！


    那时，我心中无善恶，有的，只是遂心与否！”


    李海益明白孙悟空的意思。


    他是天地所生，不是人，也不是妖。


    但后来，他成了妖。


    这个妖的身份，是花果山给他的。


    再后来，他又成了人，这个人的身份，是菩提祖师给他的。


    毕竟，妖可没有姓名。


    “打破冥顽需悟空，这就是在告诉他，他的本质，是一片虚无吗！”


    “那，你何时明了善恶，有了正邪？”


    “当然是，师父赶我出来的时候的告诫！”


    孙悟空浑身一颤，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随后，又感觉脑袋隐隐作痛，似乎是回忆起了紧箍咒的可怕。


    “我第二个师父唐玄奘，教我分辨善恶，收束六贼，觉悟佛性，有了人心！一路西行，我保他安全，他保我成佛！本心万全，觉悟成佛的那一刻，我才算是真正的活了过来！我除了是孙悟空，还多了个名字，孙行者！”


    “那，师弟，为妖时的你和修佛时的你，还有现在的你，哪个是你，哪个又不是你呢？”


    李海益好奇孙悟空是怎么想的。


    孙悟空回答：


    “都是我，善是我，恶也是我，过去是我，现在也是我，那，师哥你呢？”


    面对孙悟空的拷问，李海益并未草率回答。


    苦思许久之后，李海益的目光逐渐坚定：


    “师弟，不能得长生的功法，你不学，品级不高的官，你不做！为的，是长生和逍遥。


    我和你一样，求的是长生逍遥，超脱不朽！！”


    李海益先是坦诚的说了自己的志向。


    修仙炼气，本就是为了长生逍遥，人人如此，没什么稀奇的。


    只不过，有些坚定，有些不坚定罢了。


    “师父学通三教，无论佛、道、儒，都暗得“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之意！达之甚者，以三界安危为己任。独之甚者，以保命延生为毕生所求！”


    李海益指着在远处撒欢的哪吒和牛魔王道：


    “师弟，不必给自己套上枷锁，即便是真圣，也只是不沾因果，而不是不招因果！我带你们来高武大世界，是为帮你们摆脱之前的束缚，试试新路，增强底蕴的。


    期间，难免波及众生，这些因果，是我们应担的恶业！”


    以前的孙悟空，可不会这般多愁善感。


    之所以会有这些疑问，其实是因为，孙悟空如今是觉心准大觉。


    收服铸就的心念念头多了，就容易想的多，想的远。


    这，是一件好事。


    同样，李海益愿意与孙悟空讨论，也是因为，李海益也在清心铸念。


    恶念也是自己的一部分。


    李海益不会无端为恶，但也不会因为怕作恶，就不去做该做的事情！


    在这一点上，反倒是纯粹求混元之道的牛魔王和哪吒，要洒脱的多。


    恶业多了，入红尘走一遭，打一场，赢了得继续求仙，输了的或为神，积攒功德偿还，或转世轮回，灰灰了事。


    毕竟，他们求的是道，道心，只是辅助。


    而求大觉道果的，就有这方面的顾虑。


    修佛的，有菩萨畏因，众生畏果的说法。


    佛，也有佛心蒙昧，正法被迷的风险。


    菩提方寸山虽然自成一脉，但依心成法，自然受心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