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太阿气息紊乱，嘴角渗出鲜血。


    玄念依旧安然如初，神色平静。


    他轻叹一声：“施主，你败了。”


    指尖一动，一缕佛光激射而出，直贯邓太阿眉心。


    嗡——


    邓太阿闷哼一声，重重倒地，再无声息。


    他身上骤然浮现出一股灰暗之气，那些气息仿佛有生命般，迅速钻入法海的身体！


    这是“魔种”！


    魔种侵入体内，法海的面容开始扭曲，眼神变得血红，周身弥漫出一股腐烂的气息。他脚下的土地迅速干枯，周围的树木顷刻间化作朽木，倒地碎裂。


    “南无阿弥陀佛！”法海低吼一声，体内的气息猛然暴涨。


    “可恶！”邓太阿艰难地站起身，身体仿佛被撕裂般疼痛。


    “将军，念你曾为江山浴血奋战，我未下死手。”法海望着他，语气低沉，“但魔种已入你身，从此以后，你将被它折磨，无法摆脱。”


    邓太阿双目赤红，牙齿紧咬：“和尚，你骗我？”


    “将军，我并未刻意隐瞒。”


    法海缓缓摇头：“你应该清楚，武者一旦踏入天人境，便要面对心魔反噬，极易失控。魔种乃执念根源，若你执意追求长生，必须清除它。唯有斩断执念，才能真正超脱，成为圣者。否则，你将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邓太阿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悲凉：“好一番说辞！”


    “阿弥陀佛。”法海双手合十，不断诵经。


    下一瞬，他周身气劲翻涌，竟凝聚出一尊两头六臂的巨佛虚影，朝着邓太阿狂猛扑来。


    轰！轰！轰！


    邓太阿竭尽全力抵抗，却根本不是法海的对手，接连被击中，口中鲜血不断溢出。最终，他力竭倒地，昏迷不醒。


    次日清晨。


    邓太阿缓缓睁眼，眼中满是茫然，似乎在回想某些模糊的记忆。


    “将军，你醒了？”法海微笑着看他。


    “啊……”邓太阿低头看向自己赤裸的上身，突然惊叫起来，捂住脸蹲在地上。


    他昨晚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变成一个乞丐，衣衫褴褛，饥肠辘辘，流浪街头，靠捡废品换口饭吃。


    这场梦，让他几近崩溃！


    “将军，做噩梦了吗？”法海轻声问。


    “我……我昨晚喝多了……我……”邓太阿神色尴尬。


    法海微微一笑，转移话题：“昨日，我们谈得如何？”


    “我输了，随你处置。”邓太阿低声回应。


    法海点头，抬手一挥。


    呼！


    一柄飞剑凭空出现，剑身漆黑如墨，寒光闪烁，隐隐透出诡异之气。


    “这柄剑，名唤阴阳，专伤元神。”法海淡淡道。


    “这……”邓太阿神色骤变：“这不是传说中的那件兵器吗？你竟拥有如此神物？”


    “阿弥陀佛。”法海轻声念了一句，缓缓说道，“这件法宝，是当年一次机缘所得，我便一直将其藏于佛门净地，日夜修行，不敢懈怠。”


    他缓缓朝邓太阿走去，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郑重：“这把飞剑，伴我五十载春秋，我视它如骨肉至亲。今日，就请施主一观。”


    唰——


    一剑刺出，凌厉无匹。


    “铛！”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骤然响起。


    法海手腕微震，却稳稳接下这一击。


    他眼神一凝，盯着飞剑低语：“怪了……它刚才竟然没有受损？”


    这把飞剑锋芒无双，寻常金铁草木，触之即碎。可刚才那一击，对方的剑，竟毫无损伤。


    这不合常理！


    “难道……那把剑是法器？”法海眯起双眼，仔细打量。


    “叮铃——”


    忽然，飞剑颤动起来，像是感应到什么，发出一阵清悦的嗡鸣。


    嗡——


    法海心头一震，连忙稳住飞剑，怕它失控飞走。


    他心跳加快，面上却浮现笑意：“它……认主了？”


    “嗡嗡嗡……”飞剑不停震颤，似在回应。


    法海握紧它，心神一动，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他终于明白过来了。


    随即，他闭上双眼，默念佛经。


    嗡——


    浩然佛力注入飞剑，顿时让它散发出耀眼光芒。


    法海的脸色逐渐泛起金光，皮肤也似变得柔和。


    片刻后，他睁眼，目光如炬。


    “施主，你果真天资卓绝！短短一夜，便掌握《伏魔经》，比起我年轻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法海由衷赞叹。


    邓太阿怔了一下，记忆混乱，但依稀记得自己曾与一位法海交手。


    结果，好像自己败了？


    他按了按额头：“我输给你了？”


    “没错。”


    法海微微点头。


    邓太阿沉默片刻，终于回忆起来：“你……是你！当初在山脚下救我的那个法海！”


    法海只是笑笑，没有多言。


    邓太阿突然起身，跪地行礼：“邓太阿，拜见大师！”


    “不必多礼，坐下调息片刻吧。”


    “好。”邓太阿盘腿坐下，运转《伏魔经》，疗养体内伤势。


    不多时，法海取出一坛酒，递到他面前。


    “谢了。”邓太阿一口饮尽，面色渐渐恢复，“我记得，我曾被人暗算，中了天人之毒，怎会……”


    他语气疑惑。


    法海微微一笑，解释道：“那天你所中的天人之毒，是魔门独有的毒术。魔门以百毒闻名，善制奇毒，能将毒物炼成丹药、粉末，毒性极强。你刚服下的，是我以《伏魔经》之力炼化的解毒丹。”


    “毒素虽被逼出，但已造成难以逆转的损伤！”


    “魔门？”邓太阿神色震惊又愤怒，“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竟敢对我出手！”


    “施主有所不知。”法海语气沉稳，“魔门真正的目标并非你，而是我佛门。他们想借你体内天人之毒侵蚀佛门弟子，夺取肉身，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魔门！”邓太阿咬牙切齿，“我必上门讨个公道！”


    “你现下伤势未愈，不宜轻举妄动。”法海劝阻，“贫僧掌握一门秘术，可令你短期内功力翻倍，重回巅峰。你愿一试？”


    “我答应！”邓太阿毫不犹豫。


    他清楚，眼前的法海绝非普通僧人。


    武者一旦踏入天人之境，寿命可达千年。


    法海虽未真正登临此境，却已近在咫尺。


    这般修为，再配合法器，足以横扫北莽！


    “施主，准备好了。”


    法海话音刚落，指尖一点，轻触邓太阿眉心。


    刹那间，邓太阿仿佛化作一缕光芒，瞬间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