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平静的过分

作品:《花溪的秘密

    等他得知花家老太爷狮子大开口直接涨价涨了五百对方也答应下来的时候,他觉得他要重新审视一下林正清了。


    “欠条,没什么保障性啊。这年头只要脸够厚,欠钱的就是大爷。而且花溪在医院里的医药费他们都没给清,后续还要继续吃药,营养费什么的。”


    开玩笑,闹了半天就给他们一张白条?


    就算是有村上担保,高明海也不愿意。


    事关别人他可以周全可以大方。


    但是事关自家,那绝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全部打欠条那就是个笑话,绝对不可能。这件事情要解决得拿出实际的诚意,光嘴上说的好听没意思。”


    没钱?不管是真的假的,跟他无关,自己想办法去。


    给花溪打欠条?那也能给别人打。


    凭什么主意就非得全部打到花溪头上。


    花溪就那么好说话好欺负?


    “高明海,你别得寸进尺,太过了。他能爽快的答应这个一千五简直了,你就当他关了十来天脑子坏掉了,你现在最好是见好就收。”


    “这话说的,我怎么就得寸进尺了。我也没说不同意,我只是说不能全部打欠条啊!你光问我,我这一关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而且现在是花溪娘家人出面跟他们在扯,你来问我能起个什么作用?”


    花家来人也在那嘀嘀咕咕的商量着呢。


    花庆安兄弟俩觉得这个姓林的本身人品就不好,说的话根本不可能相信。


    欠条那玩意拿着都烫手。


    人家要是厚着脸皮不给你,到时候谁三天两头到门上来要这个烂账?


    他们这么远,各有各的事情。


    指望花溪,要是能指望的住能被人欺负到这份上吗?


    “没钱还不好办?家里总有粮食吧?喂的有猪吧?牛有没有?没有还有这么几间破房子,拿来抵好了。”


    这几年计划生育罚款,还有那个农业税提留款要不到不都是那样整的吗?


    公家都怕个人欠账,更何况他们小老百姓。


    花家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可不小,故意让边上的人都听见的。


    黄桂华听见这话脑子里就嗡嗡作响。


    土匪,这一个个的都是土匪。


    转身就去问哥哥嫂子借钱,拉着林正清挨家挨户的去赔笑脸,写欠条。


    花溪这会儿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就是不大精神。


    这么多天了,差不多缓过来了。


    但是后遗症也不是没有,很明显。


    时不时想说一句话,张嘴就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晚上还睡得特别沉。


    要知道她之前就算是农忙的时候累死了也不可能睡得沉的什么都不知道,梦都没有一个。


    后悔吗?


    花溪自己也不知道。


    就连老太太都发现了,她的眼神都没有之前那么活泛了。


    整个人整张脸都带着一股子木讷感。


    但是老太太将这归结于她还没好。


    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吗?


    更何况是脑袋上的骨头。


    至于能不能长好,老太太觉得一定能。


    遇到事情既然避不开那就只能往好了想,多想想说不定就成真了呢?


    一天到晚尽想些不好的,自己吓自己,好人都能整出毛病来。


    花家人今天来直奔林家,连花溪这院子都没顾得上来。


    原本已经能下地的花溪这会儿又遵从高明海的叮嘱重新躺回床上。


    想要别人相信一件事情,那就得先让家里人都相信,甚至连自己都相信了,别人看起来才会更加的真实一些。


    这边的谈判已经到白热化程度。


    林正清去筹款了。


    花家老太爷在那坐镇。


    花 庆安兄弟俩抱着膀子一左一右的跟护法一样在边上站着。


    高明海也在。


    黄绣云抽空就带着儿媳妇去了花溪那儿。


    花溪躺在屋子里没开灯,窗户被一块拼接的花布帘子遮挡,外面的阳光透不进来,显得屋子里有些昏暗。


    屋子里还有药味儿没散,让人闻着都觉得喉头有些发苦。


    黄绣云连外孙女都没抱,绷着脸跟高家老太太招呼了一声就直奔花溪的睡房。


    两个儿媳妇犹豫了一下没跟进来,留在了外边。


    年前腊月那一回跟花溪闹的很不愉快。


    原本想着花溪那么硬气当时一走以后就再不来往了。


    谁想到这才不到半年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不为别的,为了自己的男人,这一趟她们也得来。


    就算有可能说不上话,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是气势到位了,她们的态度也摆出来了


    一家人,关起门来怎么闹都行,但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家里人被外人欺负。


    到门口了,两个人主动的停下步子,在外边跟老太太说话,顺便哄英英玩。


    “还是她那年出嫁我们送亲来了一回,有很长时间没来这边了。当时还没有这个院子呢!”


    “是啊!”


    俩人在外边跟老太太说话。


    黄绣云在屋里跟花溪说话。


    一声花溪喊出口,眼泪跟决了堤的洪水一样拦都拦不住了。


    她坐在床边把花溪搂过来抱在怀里泣不成声:“真是造孽。高明川那会儿还在,被判了之后我就一直担心这个事情,谁能想到到底还是发生了。”


    她也是从一个人过来的,一个人日子有多难过她再清楚不过了。


    花溪从出事的那天晚上就有一种想靠在谁身上放声大哭一次的想法,但是没有谁可以。


    后来在医院里,被许桂芳抱着哭了一扬之后,这种想法就没了。


    这会儿听着自己母亲的哭声,她也能感觉到心里难受,但是眼睛里涩涩的,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就连脸上,也看不出来有难过的样子。


    她反而伸手去拍黄 绣云的背,跟哄小孩一样:“别难过了。”难过起什么作用呢?


    一切改变不了的事情,难过都是多余的。


    “人家不是说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个坎过去了,说不定以后就能一直顺顺当当的了。”


    这话听起来没错。


    但是从花溪嘴里说出来就觉得诡异的很。


    黄绣云脸上还挂着眼泪,人已经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