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樊爸爸和樊政东父子俩负责洗碗；程榆和樊妈妈则是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吃着刚洗好的水果。


    场面和谐又温馨。


    “一会儿咱们去买点装饰的东西，给家里布置布置；好歹是过年，怎么能一点氛围都没。”


    樊妈妈往房间里打量了一圈，不满意的表情很明显。


    好不容易带个女孩子回来，家里冷冰冰的怎么行？也还好她和他爸爸连夜赶来京市，不然就这一点年味都没有的地方，还不如住酒店呢。


    樊政东点点头，刚想答应，一个软糯的声音插了进来。


    “阿姨，不用麻烦，我昨天刚好买了。”


    程榆指了指放在玄关处的袋子：“春联、窗花、还有中国结都有。”


    话还没有说完，樊政东己经将袋子提了过来；一打开，果然见到了程榆说的东西。


    “果然还是闺女细心，不像这臭小子，一点儿都不懂仪式感！也不知道就这样的性格，将来有哪个女孩子喜欢他？”


    樊妈妈夸完程榆，还不忘批评自家儿子。


    “妈！就不能给你儿子留点面子吗？”


    樊政东余光看见正在偷笑的程榆，耳朵红得像是在滴血。


    “你妈我说错了吗？也不知道是谁二十多年了，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摸过。”樊妈妈瞥了自家儿子一眼，继续拆台。


    边上的程榆看了一眼吃瘪的樊政东，嘴角的笑意憋都憋不住。


    “阿姨，其实有很多人都很喜欢樊政东；他不仅乒乓球打得好、人也很细心，不管是在队里还是外面，大家都很喜欢他。”


    虽然知道樊妈妈并不是真的觉得自家儿子不好，但她还是忍不住想替他解释一句。


    听见自家儿子被小姑娘这样夸，樊妈妈在心里乐开了花，怪不得俩人的球迷这么会磕呢，确实是很甜~尤其是线下磕。


    不过她嘴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还装作不了解的样子：“是吗？这臭小子真的有这么好？”


    “嗯，很好！”程榆声音不大，可任谁来都能听出她话里的肯定。


    听见程榆毫不避讳的话，樊政东垂下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明明就是很简单的夸奖，听在樊政东耳朵里，却仿佛是什么撩人的情话，让他忍不住心动万分！


    樊妈妈和樊爸爸默契对视，眼里都是了然。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如鹅毛般落在地上，渐渐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白色。


    程榆一时盯着入了迷。


    南方很少下雪，从小到大也没有见过几次；记得上一次见到下雪时的景色，还是在好几年前。


    “要出去看看吗？”


    樊政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窗前。


    程榆转头看他，眼里带着明显的欢喜：“嗯嗯。”


    闻言，樊政东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走吧。”


    得知俩人要出去看雪，樊爸爸和樊妈妈倒是没说其他，只是一味嘱咐程榆穿厚一点。


    出门时，樊政东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白色围巾给程榆围上。


    “哪里来的围巾？”


    看着脖子上明显是女士风格的古驰围巾，程榆怔了一瞬。


    上次那条是灰色的，而且是从他脖子上取下来的，所以不用疑惑，也知道是他自己的；但现在这条却不是他的风格，也不像是樊妈妈的风格。


    严肃的表情让樊政东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次不是我戴过的，是新买的。”


    他还以为她是介意上次自己将戴过的围巾给她。


    听见是新的，程榆开心的点点头。


    她没有去追问是什么时候买的，反正只要不是别的女生戴过的就行。


    俩人并没有想着能走多远，只是沿着公园并肩而走，欣赏一场难得的雪景。


    “好漂亮啊！”


    漫天飞雪当中，程榆伸出手，接住几片雪花。


    “小时候不懂为什么雪是书本里那样，长大后经过观察，才发现雪真的是有形状的。”雪花在她温热的掌心中很快融化，留下一片湿润。


    “我家乡也很少下雪，有时候就算是下雪了，也不一定能看到。”


    他家乡和程榆家乡一样，都是不太会下雪的。


    走着走着，程榆脑中闪过一个不太好的主意；趁樊政东没有注意，她弯腰抓起路边堆积的雪，一下子朝他扔了过去。


    不大不小的雪团子，准确落在了樊政东的头发上，有一些则是滑到了他的衣领当中。


    突然的凉意将他冻得一阵激灵，而此时的始作俑者却笑得如一只狡猾的狐狸。


    “怎么样？打雪仗的感觉还不错吧？”


    程榆的动作中似乎还带着跃跃欲试。


    樊政东没有说话，而是弯下腰同样捏了一个雪团，朝她扔了过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只可惜，他的准头没有程榆好，扔出的雪团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沾到。


    “哈哈哈哈哈，没砸到！看招！”


    又是一个雪团过去，程榆满脸得逞。


    又被砸到的樊政东，满脸无奈！


    能怎么样？她开心就行。


    俩人你追我赶，在雪地上留下了一大一小的脚印；许许多多的脚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洁白的纸上作的画。


    不过程榆也没有玩儿多久，毕竟好玩儿是挺好玩儿的，就是冻手。


    一首在玩儿雪团，这会儿手己经是冻得通红。


    “早知道戴个手套了。”


    程榆拍了拍手上残留的雪花。


    “谁让你一首要拿雪砸我？手都冻成这样还不肯放过我？”樊政东上前一步，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手里：“这样就不冷了。”


    程榆的手很小，他一只手就己经将她的小手全部包裹其中。


    如此亲密的动作让程榆的脑子有片刻的宕机，心都快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他的手掌真的很温暖，被他的手握着，冰冷的手也渐渐有了温度。


    “确实不冷了。”程榆唇角勾起。


    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樊政东将包裹着的手、连同自己的手一起，塞进了宽大的衣服兜里。


    看似一个人的平静，实际上是两个人的兵荒马乱。


    在外人看来，俩人就像是一对儿手牵手并肩而走的小情侣，一起走在雪花飘落的街头。


    一片两片的雪花落在俩人的头顶，给头发染上了白色；不禁让人联想到那句：‘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