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第一局是试探，那么第二局开始才是真正的较量。


    程榆和孙莎莎一如既往的想要在发球上取得优势，开始了花式展示自己的发球技术。


    什么勾手发球、平击发球、高抛发球、反手急长球


    各种各样的发球看得人眼花缭乱，特别是外协的教练和运动员，他们从来都不知道乒乓球可以有这么多发球的招式！


    “老朱，你徒弟的发球是谁教的？你深藏不露啊！”


    樊政东的主管教练白告眼神阴恻恻的看着朱文涛，语气里满是耐人寻味。


    “呵呵！深藏不露倒是说不上，只不过是运气好，刚巧收了个天赋异禀的闺女罢了！


    我跟你说老白，就我这闺女，自打我带她以来，还真是一点儿心都没让我操。


    不管是平时的训练还是对外协打法的研究，那都是她主动要求的，甚至还不满足当下的训练强度，每天都要给自己加练！”


    朱文涛听出了白告话里话外的酸气，也不顾他的死活，当下就是一顿炫耀。


    谁让他眼光和运气都好呢！


    当初二队里同时来了几个新人，主席刘梁让他们几个手里没有主管队员的教练从几人里挑一个带，其他教练都觉得程榆长得太过于漂亮，觉得她肯定娇气，不选她。


    偏偏朱文涛在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看中了，小姑娘眼底的那丝倔强很对他胃口。


    “我也没说是你教的啊，你高兴个什么劲儿？要是我先看到，哪能有你什么事儿？”


    白告一看朱文涛那副得意忘形的样子就来气，语气酸溜溜道。


    之前还觉得樊政东也挺不错的，现在有了比较，真是看那臭小子哪哪都不顺眼儿了。


    白告叹气，怎么就没给他分个聪明乖巧的闺女呢？


    “那什么，就算你先看到也没有用啊！总不能那时候你都有樊政东那臭小子了，还想要跟我们这些没有主管队员的抢人吧？


    就算你有这个想法、那上面也不会同意啊。


    再说了，我看樊政东那臭小子也是个肯吃苦的，虽然比起我家闺女天赋差了点儿，但也并非不能通过努力提升，老白你说是吧？”


    朱文涛是懂怎么气人的，句句都像是往白告心窝处扎。


    白告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偏说的又都是实话，硬是想反驳都不知道说什么。


    看着白告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朱文涛得意的勾起嘴角。


    半响，他又像是大发慈悲般说道：“你也不用生气，虽然是我闺女，但是现在不是正和你那臭小子配混双吗？我们勉强也算是一家人不是？”


    运动员或许不清楚这次混双组队意味着什么，但他们这些做教练的还是知道的。


    混双作为这个奥运周期的全新项目，国乒对其的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单打。


    这次亚青赛新搭配的两组混双配合默契，还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以后怕是会长久搭配下去了。


    白告听懂了朱文涛的弦外之音，无奈道：“也是，都是同命相连的苦命人呐！”


    他们俩曾经是一个时代的运动员，拿过的冠军也不少，但对于自己成就大满贯的梦想，却始终都没能实现。


    运动员最好的年华就那几年，年龄上去了，他俩也只能选择退役。


    可心有不甘，这才在退役后做了教练。


    当教练一点儿也不比运动员轻松，有时候甚至操的心还要多一点，但是看着那一个个年轻血肉，像是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了他们身上，自己没有完成的目标，希望他们能够完成。


    朱文涛和白告看向场上的几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眼神有些黯然。


    主攻混双，单打势必无法兼顾！难道这就是命吗？


    这时候场上第二局的比分己经来到了10比9，程榆和樊政东领先一分，手握一个局点球。


    几板相持之后，以王褚钦回球打到了孙莎莎后背结束。


    场上大比分2比0。


    “啥玩意儿，这也太难打了。”


    王褚钦抬手整理了头上的发带，吐槽道。


    以前也不是没和樊政东交过手，也没觉得他这么难缠啊！


    “都打到决赛了，可不难打吗？能打到决赛的，谁都不是浪得虚名；上次我和小榆不仅打满了七局、每一局的比分还都没有下过13呢！”


    孙莎莎回想起日本公开赛和程榆的单打决赛，心想这才哪儿到哪儿。


    王褚钦见孙莎莎提起单打决赛那过瘾的劲儿头，欠欠道：“你还挺骄傲啊！”


    他不明白明明大家都想快点结束，最好能4比0拿下比赛，为什么她似乎还觉得打满七局是好事儿。


    孙莎莎没有听懂王褚钦话里的嘲讽，首首道：“可不得骄傲嘛！站在国家的角度，上次日本公开赛和这次亚青赛混双一样，金银两牌都被华国队包揽了，并没有落入外协手中。


    站在小榆朋友的角度，自己和最好的朋友俩人一起并肩前行，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王褚钦提醒：“还有个角度你咋没有说。”


    “啥？”


    孙莎莎一脸迷茫。


    见她不明白，王褚钦索性将话挑明。


    “金牌只有一块儿，你拿她就不能拿，这种时候该怎么办？”


    王褚钦倒不是故意要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他只是见过太多好朋友因为自身利益反目成仇的案例。


    她那样单纯，又和程榆要好，他担心她会受伤害，就像刚来二队的时候那样。


    孙莎莎一愣，这次她听懂了。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是小榆拿，我会很开心的。”孙莎莎实话实说。


    她想拿冠军，看冠军落入他人手中自然会不开心；但是如果那个人是小榆，那她无话可说。


    自己的朋友拿冠军，她不会嫉妒，只想买烟花庆祝庆祝。


    而且拿不拿冠军也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实力不如人，不是小榆那还不是别人拿，那能怪谁！


    王褚钦调侃：“你倒是想挺开呀。”


    “看不出来你倒是挺操心啊！”跟个老妈子差不多。


    后面一句孙莎莎只敢在心里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