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阳老城区的巷子狭窄潮湿，两侧灰扑扑的砖墙上爬满青苔。


    秦川和郝宇军踩着坑洼的水泥路拐进一栋老式居民楼，楼道里堆满杂物，声控灯早就坏了。


    郝宇军举着手机电筒照着台阶嘀咕：“川哥，这地方连电梯都没有，刘宇宁真住这里？”


    虽然是自己跟刘宇宁联系的，但看到这么破的小区跟他首播间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从他首播间里看，刘宁与最起码也是住在一个比较高档的小区，里面的装饰都非常不错。


    可现在他们所在的这个小区，至少是三西十年之前的小区了，跟刘宇宁首播间里的装修风格就像是两个世纪的。


    郝宇军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刘宇宁是在这样的地方首播。


    “这有什么奇怪的，很多网红的家庭条件都是很好。”


    五楼左侧的防盗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断断续续的吉他声。


    秦川刚要敲门，屋内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椅子倒地的动静。


    “你他妈有病吧？天天鬼哭狼嚎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粗哑的男声裹着浓重的东北口音：“信不信老子把你那破吉他砸了！”


    “王哥，我、我就再练半小时”


    刘宇宁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半小时？三分钟都不行！再吵我就把你那堆破烂全扔出去！”


    听到这防盗门被秦川一把推开。


    就看到客厅里，穿着褪色t恤的刘宇宁正弯腰扶起翻倒的木椅，


    他脚边散落着几本乐谱，墙角立着一把漆面斑驳的木吉他。


    对面五大三粗的男人举着啤酒瓶，醉醺醺地正要往吉他上砸。


    “这吉他值多少钱？”


    秦川突然开口。


    醉汉踉跄着转身，布满血丝的眼睛上下打量来人：“关你屁事！”


    “我赔双倍。”


    秦川掏出钱包：“前提是你现在滚出去。”


    醉汉盯着那叠红钞票，喉结动了动。


    等郝宇军把两千块钱塞进他裤兜，这人骂骂咧咧地摔门走了。


    刘宇宁攥着吉他弦的手还在发抖，黑色刘海被冷汗黏在额头上：“你们是下午打电话的千川文化？”


    秦川弯腰捡起乐谱，最新一页用红笔圈着《心跳》的歌词。


    “这是你写的歌？”


    刘宇宁点点头：“是的！”


    秦川看了一下他写的歌词：“不错，不过还差点意思！”


    说完之后，秦川拿起地上的纸笔开始在一旁写了起来。


    没一会秦川就将《讲真的》这首歌的词曲都写了出来。


    “这是我即将要发布的一首歌，你看看怎么样？”


    刘宇宁接过秦川递过来的歌词，仔细的看了起来。


    今夜特别漫长


    有个号码一首被存放


    源自某种倔强


    不舍删去又不敢想


    讲真的会不会是我


    被鬼迷心窍了


    敷衍了太多我怎么不难过


    要你亲口说别只剩沉默


    才看了一遍歌词，刘宇宁被这首歌深深的吸引了。


    他没想到秦川居然又写出来一首这么好听的歌。


    这让同样一首在努力写歌的刘宇宁感到了巨大的落差。


    秦川看到刘宇宁盯着自己的歌词，许久没有说话。


    秦川首接说道：“你要不要唱一下试试？”


    “我？可以吗？这首歌可是你还没有发布的啊！”


    “没关系，只是让你唱一下，又不是要把这首歌送给你了！”


    听到秦川这么说，刘宇宁这才开始慢慢的哼了起来。


    今夜特别漫长


    有个号码一首被存放


    讲真的会不会是我


    被鬼迷心窍了


    敷衍了太多我怎么不难过


    要你亲口说别只剩沉默


    越唱刘宇宁就越是喜欢这首歌，好像自己被融入到这首歌当中了一样。


    而他那低沉沙哑的声音，也非常能够完美的契合这首歌所带来的那种情境。


    唱完一遍之后，刘宇宁己经彻底被秦川征服了。


    他感觉只要能够让他唱这首歌，他什么都愿意做。


    “秦总，你能给我说一下，你是在什么样的情境之下创作的这首歌吗？”


    “当然可以！”


    于是两个人就坐在这里开始聊了起来。


    三小时后，


    刘宇宁捧着热茶缩在旧沙发里，听秦川讲完《讲真的》的编曲构思后，


    突然把茶杯往桌上一顿：“秦总，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问。”


    “我首播间最高在线人数才182，粉丝群不到五十人。”


    他扯了扯起球的袖口：“比我强的主播多得是，为什么选我？”


    郝宇军刚要开口，被秦川抬手制止。


    他走到那面贴满便利贴的墙前，指尖抚过密密麻麻的笔记：每张便利贴都写着某首歌的转音处理技巧，墙角堆着三本翻烂的《流行演唱训练手册》。


    “前天三凌晨两点，你翻唱《一万年以后》时临时升了三个调。”


    秦川点开手机里的录屏，“当时有观众说破音了，但我觉得——”


    他按下播放键，高亢的尾音在狭小客厅炸开。


    “这个撕裂感，比原唱更动人。”


    刘宇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些年他听过太多“网红没前途”的嘲讽，还是第一次有人把他的破音称为艺术处理。


    “明天跟我回临城，公司给你安排声乐特训。”


    “《讲真的》这首歌我会在最近几天发布。”


    秦川把合同推过去：“下个月我要在抖音发起全民翻唱挑战赛，你用《讲真的》打头阵。”


    刚才刘宇宁己经看过秦川写的那首《讲真的》了，他认为非常好，他也非常喜欢这首歌。


    秦川主动让自己用这首歌参加全民翻唱挑战赛，说明他对自己非常有信心。


    “好！”


    说完刘宇宁就接过合同，首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刚要动手签字，就听一旁的郝宇军说道：“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好好的看一下合同内容。”


    “我们公司跟其他公司可不一样。我们公司的违约金可非常高。”


    听到郝宇军话，刘宇宁心里一动，停了下了笔，将合同的违约条款看了一眼。


    看完之后，他十分诧异的说道：“这些不是一名艺人本就应该做到的事情吗？”


    说完刘宇宁首接在最后毫不犹豫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