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渣女

作品:《结婚吗?讨厌鬼

    凌晨1点钟。


    沈柔只打开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大脑恍惚了一阵。


    她很少在半夜里醒来,这次是因为昨晚她吃得比平时吃了许多,水也喝了不少,这会儿很想去上洗手间。


    沈柔只拖着还没醒的身体从洗手间出来,她揉了揉眼睛,望了一眼程岩的卧房。


    门紧紧关着,有光照过来,在门前的地板上映出半个窗子的形状。


    光是从阳台照进来的,沈柔只呆呆地站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朝阳台走去。


    今天的月光很亮,站在阳台上,抬头正好看见一轮满月。


    洁白的月光洒下来,在漆黑的半空隐隐浮动,笼罩着巨大的灯火绚烂的城市。


    沈柔只不由得在这里多停留了一会儿。


    她从前害怕夜晚,被漆黑的氛围笼罩着会有一种不安的窒息感,所以就算你有时候晚上起夜,她也都是速战速决后尽快躲回卧房。


    昨晚她刚巧忘记拉上阳台的帘子。房间里有另一个人在,虽然门关着,但也比一个人在大房子里要安心很多。


    沈柔只在阳台看了一会儿夜景,听到房间里好像有动静,刚转过身,就见到冲过来的程岩。


    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程岩打横抱了起来。


    “不准跳!”程岩直接将沈柔只抱回了屋子。


    他人看起来有些慌张,头发乱蓬蓬的,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


    沈柔只感觉身体热热的,大脑里一片空白,怔愣了半晌,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她和程岩离得有些过于近了,更何况她还被程岩紧紧抱着。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


    沈柔只感觉到一片灼热,垂了下眼皮,努力将加速跳动的心脏缓和下来之后,勉强平静地开口:“程岩,你好像没穿上衣。”


    程岩皱了皱眉,“不是好像,就是没穿。”


    他哪来的时间穿上衣?再晚几秒钟,沈柔只怕是已经从阳台跳下去了!


    “你平时睡觉都不穿上衣吗?”沈柔只继续说道,“要不还是穿上吧。”


    程岩有些炸毛,此时此刻沈柔只怎么还有闲心和他聊这个?!


    他将沈柔只放下,然后将阳台的门关上,紧紧锁住。


    沈柔只想起程岩刚才抱着她时似乎十万火急地说出“不准跳”三个字,又看到他现在这一番操作,大概懂了他为什么这么做。


    “你是以为我要跳楼吗?”


    程岩顿了一下,没说话。


    沈柔只看着他迟疑又担心的表情,感觉有些可爱,她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怎么会这样觉得?”


    程岩见沈柔只在笑,意识到刚才是自己误会了,心里紧绷的弦总算放松下来,“不好意思,我打扫房间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你写的东西。”


    “什么?”沈柔只心里一惊。


    “那张遗愿清单。”程岩道。


    “你看到了那个?”沈柔只感到有些羞耻。


    “我是不小心看到的,所以你为什么要写遗愿?”


    沈柔只愤愤地看着程岩,她原觉得生气,可当她看出程岩眼里的担心,心里忽然软了下来。


    程岩在担心她是吗?


    他看到她写的遗愿清单,误以为她在遗愿完成后要寻短见,所以刚才她站在阳台上看夜景时,程岩才以为她要跳楼。


    有点可笑,但也有些暖心。


    沈柔只沉吟片刻,脸上浮起轻松的笑容,“没有啦,那只是一时兴起写的。”


    “一时兴起?”程岩惊讶,依然对沈柔只的回答感到质疑。


    沈柔只轻松地说道:“谁能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我这叫未雨绸缪,免得给人生留下遗憾。”


    “好吧。”程岩姑且相信,又觉得有些无语。


    哪有这么未雨绸缪的?


    好在,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好很多,只要不是抑郁症就行。


    他垂眸看了眼沈柔只,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也是,这么一个可爱向上,努力生活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那样做?


    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勇敢积极的面对吧。就像是一株不起眼却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小草一样。


    沈柔只目光从程岩的胸前瞥过,脸上不由得泛起红晕,她往后退了一步,程岩察觉到,不好意思地侧过身,“我先去穿件上衣。”


    “哦。”沈柔只移开目光。


    程岩的身材还蛮好的。


    她脑子里浮想联翩,呆呆地等程岩换好衣服,才惊觉自己刚才在犯花痴。


    刚才一番折腾,搞得她现在毫无睡意,虽然时间不太合适,在半夜,但她还是想和程岩聊一聊。


    “不会打扰到你休息吧?”沈柔只问。


    程岩套了件灰色的家居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头发也比刚才顺了一些。


    “不会,我不太困。”


    沈柔只点点头,在大脑里组织了一下措辞,开口说道:“我这样做是不是很渣女?”


    “什么?”


    沈柔只静静地开口:“明明知道你对我的心意,还要留你在我家里。对不起,是我的做法有问题,伤害到了你的感情。”


    如果说第一晚是她心里愧疚加害怕,愧疚程岩因为她而患上感冒,害怕有人闯入她的房间,可在危机都解除后她依然存在着私心,就是她的不是了。


    沈柔只有反思自己的做法,是因为程岩从前总是说讨厌她,在上学时候总是给她造成困扰和麻烦,所以她存了报复程岩的念头,现在这种报复心开始隐隐作祟了吗?


    沈柔只不敢去看程岩的眼睛,她知道那双眼睛肯定覆盖着一层失落与惆怅,深邃又漂亮,似乎有摄人心魄的能量。她一去看,定然会被夺了魂,愧疚到心里最深处。


    四周一片寂静,程岩迟迟没有回应。


    沈柔只没催促,静静地等着他回答。


    窗外好像有风的声音,落寞严肃的神情从程岩脸上消失,换做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程岩笑着耸了耸肩,开口道:“如果能让我留在这儿,我宁愿你当渣女。”


    夜风有点凉,透过窗户吹进来,程岩转身,一一检查窗户的缝隙,将开着的地方关进,他一边检查,一边开着玩笑说道:“沈柔只,你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还伤害到我的感情?我哪有那么容易被伤害到?”


    “那就好。”沈柔只松了口气。


    她看着程岩,忽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程岩,你的病早好了吧。”


    程岩身子僵了一下,脸上浮起一丝尴尬,“没、没吧。”


    沈柔只将手背贴到他的额头上试了一下,“温度很正常。”


    程岩将他的手轻轻拂下,有些烦躁地警告:“沈柔只,不要总是摸我的额头。”


    “不行吗?”沈柔只放下手。


    “男女授受不亲。”程岩基本上亮了明牌,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你这样碰我让我很难平静地应对。”


    “所以我们还是不能这样下去,”沈柔只说了声抱歉,“明天你还是先搬回去吧。”


    程岩瞳孔暗了暗,往后微微退了一步,“我知道了。”


    他转身去回卧房睡觉,临走前看向沈柔只,嘱咐了句,“早点休息吧。”


    *


    次日清早,沈柔只按惯例起了床,走出卧房,经过程岩的房间,她看到门开着,房间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像是没有人住过一样。


    程岩不在。


    沈柔只站了片刻,走到客厅,很凸出的一个大行李箱摆在眼前。


    看样子是程岩将自己的物品都收拾好了,按照昨晚他们商量好的,他今天要搬回隔壁。


    动作还挺迅速的。


    沈柔只叹了口气,闻到厨房传来一股香气。


    “早啊。”程岩见她醒了,朝她打了个招呼。


    他正在做饭,身上还穿着围裙,围在灰色的家居服外面,有些格格不入。


    “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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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柔只回应道,然后转身去洗漱,简单整理一下后,沈柔只走去厨房,想问问程岩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但程岩都已经弄好了。


    “只剩下一个任务。”程岩说道。


    “什么?”


    “品尝。”程岩笑了笑。


    沈柔只也跟着笑了笑,她只好坐到餐桌,静待上菜。


    早饭以简单为主,程岩按照沈柔只的习惯熬了粥,又煎了鸡蛋,很中式的早餐。


    沈柔只吃得还不错,她记得第一次吃程岩做的饭还微微有点咸,但这几次都很合她的胃口。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她瞥了一眼客厅的大行李箱。


    “哦,那是出差用的。”程岩说道。


    沈柔只问:“你要出差吗?临时决定的?”


    程岩道:“是很早就要谈的一个项目,不过时间是昨天才定下来的,所以走的有些临时。”


    “要去几天?”


    “大概一周吧,顺利的话三五天。对了,这两天阿呆能不能拜托你一下?它的狗粮还有平时的一些零食玩具我都准备好了,你也知道放在哪儿。”


    “当然。”沈柔只很喜欢阿呆,要不是没有余力,她也很想收养阿呆。


    “那就拜托了。”程岩喝着粥,悄悄抬眼看了看沈柔只,过了会儿,他再次开口,“等我回来,一块吃个饭吧。等我回来那天。”


    他强调了“等”那个字,似乎还在担心沈柔只会离开。


    “你还不相信那个遗愿清单只是一时兴起吗?”沈柔只笑了笑。


    “也没有,”程岩抿了抿嘴,“我想了想,这几天我不在,正好你也可以好好思考一下我们之间的事,要不要...试着和我相处。”


    沈柔只沉默。


    程岩继续道:“一周,够吗?”


    “等我回来那天,如果你愿意,就去机场接我吧,如果还没想好,或者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


    沈柔只看着程岩认真的模样,心底苦苦笑了一声。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的?


    “好。”她最终点头。


    *


    吃过饭后,程岩便走了。


    时间很早,两人告别后,沈柔只去小区楼下遛了一圈阿呆,回来后才去上班。除了遛阿呆以外,其余的事都和从前一模一样。


    明明毫无变化,沈柔只却觉得有些落寞。


    她从前讨厌改变,因为改变就意味着要适应新的未知的生活,未知便会带来不安,可现在,一切如旧,却也让她觉得不安。


    自己还真是越来越难伺候。


    沈柔只强迫自己抛弃脑子里各种不该有的杂念。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生活里出现了各种变化,还有她自己做了从前从没有做过的事,让她心率受到了点影响,她这两日愈发觉得不适,吃药的频率也比从前高了不少。


    沈柔只又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告诉她情况不是很好,建议她尽早手术,不要再拖延时间了。


    沈柔只早已听过很多次这样的话语,她盯了会儿手中的体检报告,要不是上面写着“先天性主动脉瓣二叶畸形伴重度狭窄”这一类的字眼,这些天她几乎都忘了自己是个病人了。


    走出医院,迎面有和煦的风拂过脸颊,温暖又柔和,沈柔只打算不再拖下去了,等这个月的工资发下来,她差不多可以凑够手术的费用了。


    她打算就将手术约在月底,到时候是新生,还是终点,她都坦然接受。


    如果手术成功,她要答应程岩提的事吗?


    她怎么想到这儿了?沈柔只还是没法儿给出答案,她在克制自己的欲望,她怕自己想要的越多,到时候遗憾和失望就会越多。


    或许程岩知道她得了这种病之后,就连夜搬家躲开她了。


    但很好的一件事是,她现在觉得,她没那么害怕手术了。


    不过,一周后程岩出差回来的那天,她恐怕要爽约了。


    她不会去机场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