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同谋
作品:《风雪里》 高勤走出点翠院前,回头饱含怒意地看了长孙雪和高凌一眼后,方拂袖离开前去宣武殿复命。
这一眼看得长孙雪快要笑出声来,但方才被人掐住脖颈的余韵还在,笑意和呼吸在咽喉中互相争斗,惹得她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你可还好?”高凌一边关切的出声询问,一边扶着方才跌坐在地的长孙雪起身。
长孙雪深深吸了几口气,理顺气机后方答道:“还好,只是有些事发突然,有些吓到了,多谢二皇子挂怀。”
“你的脖颈……”高凌看着长孙雪脖颈处的红痕说道,“我待会遣人送些药膏过来,兄长行事鲁莽,此事我要替兄长给叔母道歉。”
“我原以为不会再在宫中见到高勤。”长孙雪经高凌提醒,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发现竟有些火辣辣的疼痛,“不过二皇子何时与兄长关系这样要好,竟到了要替人道歉的份上。”
听懂长孙雪话中的揶揄,高凌微微垂头,发自内心地轻笑了几声。
“叔母放心,今日后高勤便不会再出现在宫中,自也不会来寻叔母的麻烦。”
“看来只谋害我夫君这一项罪名还不足以让他离开王宫,殿下可是又给陛下交上了什么关于高勤的罪证?”
“在尹都城外囤积兵马一事,不知叔母认为是否能让高勤远离王宫,远离尹都?”
“我以为你父皇会要他的命。”
“叔母说话倒很是直接,只是父皇做事不喜浮于表面,总爱先做些铺垫,再找一把顺手的刀替他行事。”
“殿下做好了要当这把刀的准备?”
“何需准备,这偌大覃国何人不是我父皇手中的利刃,只在于我父皇何时想取用罢了,他将我留在尹都,我自是要帮他除去些碍眼的东西。”
“陛下到底是殿下的亲人,殿下命人前去刺杀我夫君时定还没做好这样的准备,不然依殿下思虑之周全定不会贸然出手,不知是何人从中提点了殿下。”
长孙雪做好了不会得到答案的准备,高凌也不出所料地将话题引到别处。
“我听宫人说,叔母昨夜处置了吴监侍。”
“吴监侍趁我昏迷行偷盗之事,自是应当严加处置,以儆效尤,不过我做决定时倒是忘了吴监侍是殿下的人,不知殿下可是觉得此事我做的有失妥当?”
“小辈不敢置喙叔母的决定,只觉得叔母行事雷厉风行,与我很是聊得来。”
“是吗?”长孙雪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扭头看着高凌的侧脸,扬起笑容继续说道,“我身子孱弱平日里能走动的地方有限,大多时候便是窝在这点翠院中,一来二去烦闷极了,殿下如此说,我倒是极乐意殿下能常来我此处同我说说话,只是不知晓陛下可能将你我来往频繁一事看顺眼。”
“若是真到了那时,不必父皇出面阻拦,叔父怕是要从地下托梦给我,质问我怎与他的女人纠缠不清。”
“这倒不会。”长孙雪颇为笃定地说道,“自那日大婚过后,夫君在梦中从未找我这个凶手索命,又怎会将你与我的一点羁绊挂在心上。”
高凌听后又不免笑了几声,在那之后他便开口向长孙雪道别:“父皇嘱咐我的事情我已办完,便不该在此久留,叔母保重。”
“殿下保重。”
送走高凌,长孙雪回到殿中寻了面铜镜,微扒开衣领看了看自己脖颈处留下的一圈红得发紫的痕迹,随后找来了几罐高勉或是沉风带到此处的药膏,依次抹了一通。
抹完药膏后,脖颈处倒是不再疼痛,只是皮肤上的红痕还未褪去,长孙雪只得找来了殿中没有用处的布料,抛去心中‘这样做是否有些欲盖弥彰’的怀疑,扯了一长条下来围在脖颈处当作遮挡。
一番折腾下来,长孙雪没了力气,重新躺回了床榻之上,伴着屋外的阳光准备入睡,不想玉亭却在此时归来。
见长孙雪闭眼,玉亭本不想出声打扰长孙雪休憩,倒是长孙雪自己听到了动静,唤玉亭来自己床前坐着说话。
“王妃这脖颈上是怎么了?”
面对玉亭的关心,长孙雪将方才发生过的事情略去了她与高凌在院中交谈这一情节同玉亭复述了一遍,惹来玉亭更多的心疼与内疚。
“是奴方才不该为着自己的事离开点翠院。”
“此事自始至终都与你无关,你不必内疚,倒是我眼下极想知道你那处的情况,在你入宫的这些年岁里,吴监侍可有按你的嘱托,将部分银钱转交给你在宫外的幼弟?”
“不曾。”玉亭说出此话时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吴监侍只在最一开始时,给过奴的幼弟一点银钱,随后的几年奴托他转交给奴幼弟的银钱,几乎从未到过奴幼弟的手上,幸好街巷里的人家心善,靠着各家余粮和剩布才活到了现在。”
“你可恨那吴监侍?”
“恨。只是如今吴监侍已死,奴的恨意没了去处,便开始怨恨过去那个浑浑噩噩在宫中度日的自己。”
“不论如何,眼下的结果还是好的,你弟弟没死,你也有了知晓你弟弟动向的机会,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不论如何你都不该带着怨恨去审视过去那个在宫中迷茫又辛苦的你。”长孙雪觉察到玉亭语气中的低落,轻拍了拍她的背说道,“至于出宫一事我会帮你寻来机会,让你能亲眼看看你弟弟如今过得如何。”
“王妃恩情,奴不知如何回报。”
“我只需你有了空闲能多陪我说说话,毕竟这点翠院中的日子无聊得很。”
“无趣。”王宫之外,尹都城中,康皓连着与沉风下了几盘棋后深呼了一口气说道。
沉风今日前来,没再追问有关他来处的事,主动替他解开了绑住他双手的绳索,将棋盘放在了他面前,随后在棋盘的另一侧落座,摆出一副指引他落子的动作来。
一开始,康皓觉得反常极了,心中犹豫了许久,始终未将手伸进装满棋子的棋篓,直到对面坐着的沉风见他迟迟不动作,出手将二人面前的棋篓调换,将装满白子的棋篓换到了康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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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在这之后沉风毫不犹豫地在棋盘上落下了一子,见此情状,康皓的手倒是爽快地伸进了棋篓之中,只是落子的动作依旧迟缓。
二人便就这么开始了对弈,然康皓总是在简单的几个回合将沉风的棋路堵死,利落地赢下了一盘又一盘。
其间沉风始终保持着一脸严肃深思的模样,康皓本还怀疑沉风使出了故意输棋的套路或是让对面轻松赢棋的伎俩,然不过几盘棋局过后,他心中的这点怀疑便就彻底打消。
沉风的棋路单纯得可怕,浑像个刚学棋不久的孩童,只了解基本的规则,却不懂得该如何在棋盘上得当进退、掩埋心思。
对康皓来说,这样的对手他而言根本算不上是对手,从一开始的迟疑,到已能大差不差地估计出沉风的下一枚棋子会落在何处,于是康皓赢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失去了同对面人继续对弈的心思,将“无趣”二字抱怨出来。
沉风听到康皓的话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同康皓语气平淡地说道:“你若是乏了,今日你我便不再对弈,我将你的两只手再绑回去便好。”
康皓没能说出话来,只因心中又开始犹豫,不知是同沉风继续下棋更折磨些,还是自己的双手被绑更难捱些。
因着这点犹豫,沉风又在棋盘上落下了一子,让康皓不得不又与他多弈了一盘棋。
“你可知你的棋艺属实是不精,到了十分差的地步。”康皓一边抬手准备落子,一边同沉风讲到,心中迟疑这一子是否该落在此处终止此局,还是再多让沉风几手,让他过足了瘾,从而了结这一切,让对面的人弃了同自己对弈的心思,转而能专心想想将自己放离此处的事情。
但坐在对面的沉风像是没听到一般,对着棋盘上康皓刚刚落下的那一子沉思了许久,方在棋盘上落下了黑子。
康皓见那黑子又下在了他意料之中的位置,叹了口气,将刚刚拿在手中的白子扔到了棋篓里。
“无趣,实在是无趣。”此话说完后,康皓又将双手伸到了沉风面前,“你还是将我绑着罢,左右我是无法逃离此处,你也不会将我放离,你还是将我这双手绑起来罢。”
沉风听后没有动作,依旧盯着棋盘上胜负已定的棋局,冷不丁地说道:“我下得真的很差?”
面对他的疑问,康皓无言以对,拿起了落在地上的绳索开始往自己的手上缠绕。
“我若是将棋下好,你可会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我又来自何处?”
康皓看了看沉风,又看了看棋局,颇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想知晓的东西,是能我苟活到今日的保命符,我若将这些告知你,我可还能活?这与棋无关。”
话音落下,康皓已然自己将自己的双手绑好,见沉风沉默不语,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若是我始终陷在这僵局之中,我倒盼望着你能将棋艺精进些,兴许几次对弈过后,我也不再坚持,能坦然去赴死。”
沉风听后沉默了半晌,还是开口说道:“我会尽力精进我的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