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掏心掏肺

作品:《错认白月光魔王be了

    将饭菜准备好后,檀巳一一将菜品摆上桌。


    贝壳火锅里的贝壳都开了壳,带着一丝薄荷的清香。


    各类打火锅的海鲜,牛肉,蔬菜摆满了桌。


    除了火锅还有清蒸大龙虾,香辣蟹,紫苏虾,蒜蓉扇贝,鲍鱼鸡蛋羹,炒海螺。


    对张婶来说,这简直比年夜饭还丰盛。


    不愧是豪门贵胄家的公子,不仅谦和有礼,出手也阔绰。


    看着肤白矜贵,竟还会做饭。


    她在海边长大,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龙虾,天晓得要花多少钱哟。


    阿珂姑娘哪有钱买这些菜品,定然都是公子掏的钱,兴许是为了感谢月竹姑娘的救命之恩吧。


    果真,在月竹怀疑的目光中,檀巳对月竹表达了谢意:“多谢姑娘搭救之恩,今日在下亲自准备这一餐晚膳,借以表达对姑娘的感激之情。”


    月竹收起怀疑之色,淡淡颔首:“不必言谢,哪怕是一头猪掉在海里我也会前去搭救。”


    “……”


    “……”


    “……”


    话音一落,除了肖公子看着几人单纯笑着。


    张婶,阿珍阿珠皆觉得阿珂姑娘此言有所不妥。


    如此比喻岂不是将辛辛苦苦做了一大桌晚膳的公子比作猪吗?


    不妥不妥,着实不妥。


    张婶赶忙缓和道:“我们阿珂心善,我与她才相识不久,便喜欢她到不行。”


    她分发碗筷,转移话题:“对了公子,你姓甚名谁,我们该如何称呼你?”


    “唤我郯司樾便好。”


    “哪个谭?”


    “炎耳郯。”


    “郯公子。”阿珍目光灼灼,“您的名字真好听。”


    “郯思樾。”阿珠喃喃跟念,“是和公子一样美好的名字。”


    月竹正要拿碗盛汤,听到这声名字,她接过碗的指节僵竹。


    郯思樾。


    莫非是檀,思,月?


    原来他早已露出破绽啊,只是她始终未曾察觉。


    月竹心口生疼。


    可有什么用呢?她就是无法完全原谅他。


    思什么月,谁要他思月。


    月竹借口到厨房拿蘸料,却站在里边久久无法平静。


    郯思樾,郯司樾……


    檀巳,既然你曾经思念我,喜欢我。


    为何一开始不同我说实话,你当让我去选择该不该原谅你,喜欢你。


    而不是让我爱上你以后才告知我真相。


    她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


    一道修长的身影步入厨房,遮住落日余晖。


    “阿珂姑娘,你想吃什么口味的蘸料,我给你做。”


    “不必了。”月竹转过身,眼眶微红,“郯公子,如今我喜欢一人独处,救命之恩你已言谢,明日你另寻他处养伤可好?”


    檀巳攥紧指骨,声线微哑:“在下叨扰姑娘了?”


    “嗯。”


    他背着日落,淡淡一笑:“好,那明日我便离开。”


    月竹根本无心吃什么蘸料,她推开檀巳步出厨房。


    檀巳滞了几息,随后跟着出去。


    回到树下,她故意与檀巳坐得很远。


    檀巳坐在肖奕身侧。


    张婶心觉不可思议,单看肖公子的容貌已是俊美无俦,可坐在檀公子一落座,肖公子竟似萤火遇到皓月,瞬息显得黯淡无光。


    这位郯公子端坐如松,淡漠的眉眼有股睥睨众生的威仪。


    周身好似萦绕着一股沉寂的强者气息与不容亵渎的尊贵,好似这凡尘俗世不过是他脚下微不足道的尘土。


    她猛然意识到,这样的公子是很难看上他家姑娘的,仿佛一方是凡尘俗子,另一方则是天神下凡。如此非凡的气质,并非人人都能够驾驭。


    只是,为何他看向阿珂姑娘时,身上的冷威之气却全然散去,尽显谦和温宥。


    仅仅是因为救命之恩吗?


    正匪夷所思,几个孩子已打成一片。


    肖公子为阿珂照顾檀巳,檀巳又为阿珂照顾来客。


    一桌子人相谈甚欢,各怀心思却其乐融融。


    月竹被“郯思樾”三个字扰乱心绪。


    他们的欢谈全然不过她的脑袋,只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


    直至阿珍建议众人一块玩城里最为追捧的游戏。


    “掏心掏肺?”肖奕俊俏的面容匪夷所思,“何种游戏竟取这样可怖的名字。”


    阿珍解释说:“掏心掏肺的意思是咱们今夜所言全都要来自肺腑,不可隐瞒欺骗。游戏一旦开始,输了的人要被赢了的人提问,输者要么饮酒避问,要么抽一张恶搞纸条接受惩罚。被提问的人须得掏心掏肺的答话,不能有任何欺瞒。”


    阿珍兴致勃勃:“大家敢不敢玩?”


    阿珠第一个表态:“我敢。”


    月竹方才喝了几杯酒,小脸微红:“我也敢。”


    “阿珂敢,那我自然也敢。”肖公子正笑嘻嘻地与檀巳勾肩搭背,好似一对好兄弟。


    听闻此话,檀巳心觉不对。他眉心紧蹙,立马甩开肖奕的手。


    这种平平无奇的凡人喜欢阿竹?


    肖公子看向他,眼眸清澈:“郯公子是不敢吗?”


    月竹扁扁嘴,小声嘟囔:“他敢个屁,敢也全是谎言。”


    檀巳浅浅一笑:“有何不敢。”


    月竹想起他手臂上的伤,又想起他那半斤八两的酒量,瞥了他一眼:“你能喝酒吗?”


    “在下身上有伤,可否改喝其他饮子?”


    月竹站起身:“那你得喝加了陈醋、食盐、辣椒水、椰子汁的酱油。”


    “好。”


    月竹屁颠屁颠地跑到厨房,端出洒了一整罐食盐的混合酱油汁。


    众人看着那盆黑乎乎的酱油,皆面露嫌弃之色。


    那味道光是闻着都觉得又苦又刺鼻,还不如饮酒。


    张婶本觉得这样的游戏不适合她玩,可月竹却不放她走。


    “一起玩吧张婶。”


    “好好好,陪你们年轻人一起玩。”


    阿珠阿珍和月竹三人到房里制作道具。


    檀巳、肖公子负责收拾饭桌,只留几盘酒菜,将桌面清理了一番。


    张嫂则到后厨端来三大罐山竹酒。


    一切备齐后,他们开始掏心掏肺游戏。


    先是抽纸团比大小。


    抽到数字最大者,向数字最小者提问。


    大家用剪刀石子布依次抉择出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抽纸团的人。


    这个过程中,阿珍和阿珠只顾着盯着檀巳宽大修长,骨节凌厉的雪手看。


    而檀巳和肖公子,眼底却全是月竹认真的小脸。


    第一轮,第一个抽纸团的是阿珍,她闭着眼抽出纸条后,之后的人陆续跟着选出与自己心意相通的纸团。


    “一?”月竹展开纸团垂头丧气。


    肖公子坐到月竹身旁,悄声附耳道:“没事阿竹,下回你别说出来,我同你换。”


    月竹侧身对他说:“肖公子,你别待我这样好,我当真只能把你当朋友。”


    “我也仅是将你当好友呀。”


    檀巳敛眸起身,本欲走到月竹身旁,坐到她右侧。


    见月竹警惕看着他,他无声地低叹一声,坐回原位没有再动。


    反而阿珍和阿珠抽到纸团后,分别坐到他身侧。


    大家纷纷展开纸团。


    这一轮檀巳抽到九,最大。


    “我饮酒。”月竹没给檀巳说话的机会,斟满一盏酒一饮而尽。


    檀只得收起纸团,放回竹筒。


    第二轮。


    肖公子的最大,张婶的最小。


    他没有什么问题可问,便憨憨问张婶今年多大年纪。


    张婶咂咂嘴,心想这肖公子实在不懂女子,过于木讷!


    她也斟满酒,自饮一杯。


    第三轮,又是檀巳最大,月竹最小。


    月竹沉着小脸,本想饮酒避问,却被阿珍告知,若连被抽中只能选余下没遭过的惩罚。


    她想起竹筒里的阿珍阿珠写的惩罚没一个正经的,便选了被提问。


    檀巳抬起长睫,眉眼宽和地看向她:“阿珂姑娘如今可有心仪之人?”


    话落,众人皆眨着眼睛看着她,眼底满是好奇。


    月竹眉眼垂敛,似在思索。


    她还喜欢檀巳吗?


    应当还是有些喜欢的吧,否则心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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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是隐隐作痛呢?


    若不喜欢了,当能如沐春风般微笑着面对他才是。


    虽如此,她对他的讨厌更多。


    恨,也有。


    但他确是有自己的立场,对他来说,毁灭三界不过是为复仇,恨也无处发泄。


    虽说抹除记忆什么都记不住了,好似当真比现在活得轻松自在。


    可是她才不要做被喜欢之人哄骗的傻子,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喜欢之人?


    唉,果然,她的心底还是有他的。


    “有。”少女如实回答。


    檀巳用审视的目光看向肖公子。


    虽他只是劣质凡人,但好似的确是阿竹喜欢的类型。


    白衣似鬼、一脸假笑、说话细声细语,法力全无,魔灵的一个屁都挡不住。


    不说稀世珍宝,神器都无一个。


    他不禁轻叹一声,这种凡人从不入他的眼。


    可如今。


    她对他好似连个凡人都不如。


    也不知阿竹是否看出他认出了她。


    昨夜她直视他的眼眸时,他便已然认出了阿竹。


    他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将她认错,她的眼眸比世间最璀璨的星辰还要漂亮。


    他故意装作不认识她,不过是想多待在她身边一段时日。


    可她好似察觉出了什么,因为她不喜欢他骗她,方才他已无意识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如今她的笑容当真少了许多,眉眼染着落寞。


    她宁愿在这过这种平凡普通的日子,也不愿和再他有所沾染。


    兴许如她所说,他的存在只是她的痛苦。


    所以一日不到,她便将他赶走,不想再见。


    檀巳心脏抽疼,出神之际。


    阿珍竟输给了他。


    她抽了一张惩罚纸条,上边写的竟是:“亲吻在场任意一名男子的脸颊。”


    眼见阿珍红着脸颊娇羞地向自己走来。


    檀巳回过神,他抬眸制止:“姑娘。”


    在月竹面前他强行扯着唇角,面带笑意,心底却比冰湖里的玄铁还要冷。


    “我已有家室,不宜行不端之举,我愿自罚三杯。”


    阿珍神色怔然,言语尽显失落:“你已有妻子了?”


    张婶也跟着愕然。


    这位公子竟成家了?


    哪位女子竟能征服这般气度不凡,眉宇桀骜的男子?


    檀巳站起身,提起杯盏舀酱油:“是,我对妻子用情至深,绝不能做对不起她之事,望谅解。”


    话落,他面不改色,连喝三杯混合酱油。


    阿珍依旧不死心:“公子往后可有纳妾的打算?”


    “从无。”


    他面色铁青。


    这是他生平喝过最难喝的东西,咸得发苦的味道直冲脑门。


    但这是阿竹给他做的,他绝不能起一丝嫌弃之色。


    檀巳强忍着没有喝水。


    月竹看出他眼底隐藏着痛楚之色,她心中暗爽,忍不住绽开笑颜。


    檀巳却看着她的笑容微滞。


    她终是发自肺腑的笑了,见面以来,她再没露出过这样的笑容。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


    下一场。


    月竹抽到惩罚。


    她隐隐不安地打开纸团。


    少女瞳孔骤缩。


    老天爷,她竟然也抽中方才阿珍抽到的那张纸团。


    她看着肖公子,又看看檀巳。


    亲肖公子,会给他带去一丝幻想和希望,反致他伤心。


    亲檀巳?


    她只恨不得将他咬出血才解恨,她才不要亲他。


    这怎么整?


    月竹欲哭无泪。


    檀巳面色无常,却蜷紧指骨,比月竹还紧张。


    月竹面若苦瓜地待在原地左右为难。


    张婶为了戳和她与肖公子,拉着阿珍阿珠一同起哄。


    阿珍本有些许低落,正于心底劝自己说感情不能强求时,又看到月竹可爱的苦瓜脸,心觉有趣,便加入进来。


    她不断挑眉,望着肖公子:“快去快去。”


    肖公子好似一名羞涩待嫁的姑娘,面若番茄,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