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逃走
作品:《渣过的前任称帝了》 刀光剑影中,卿娆被秦箴牢牢护在身后。
她此时慌乱极了,目光不住在殿内人面上逡巡。
不是她的安排,那是谁?
柳莺莺?前朝余党?还是谁?
她目光迅速划过殿中每一人,又飞快排除。
不对,都不是,他们的反应都太过完美,几乎没有任何一丝破绽。
下方,柳莺莺咬了咬唇,努力朝卿娆这方靠来。
她打算趁乱将卿娆放走。
与此同时,下方战局由于陆蓝缨等人的加入,顷刻间便有了一边倒的趋势。
一宫女打扮的刺客挥刀荡开陆蓝缨的剑,咬牙冲上方的刺客宫女吼出一声:“小妹!快走!”
此话一出,刺客一方动作愈发狠辣,几乎是不要命的打法,正好又牵制住了陆蓝缨等人。
那宫女闻言目光一凝,并未听话撤走,反倒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眼中浮现出毫不掩饰的狠厉。
她提起一口气,卯足了了劲儿一刺,一股杀气瞬间将她整个人拢在其中。
秦箴本就不喜宦侍,身边只跟着麒一麒二两人。
眼下二人不知去出了什么任务,丝毫不见踪影。
秦箴却丝毫不急,指腹一搓,便将拇指的扳指退下,捏在手中,朝着那女刺客的剑轻轻一击,那匕首就被打的偏开,甚至连那宫女也有些踉跄。
“小妹!走!”下方,那扮作宫女的男刺客再发出粗犷一声。
那宫女却丝毫不慌,眼中闪过一丝狠绝,目光落在卿娆身上。
既然杀不了这狗皇帝,那这贱人也该死!
她顺着那股力道划过卿娆身侧,就在秦箴并未将她放在眼里时,她却一个反身刺,直朝着卿娆心口而去。
这一瞬间的动作太快,卿娆几乎只能僵在原地,心脏猛地一跳。
她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液瞬间凝结,很快便想往旁边躲。
一旁的秦箴却眸子微眯,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隐在袖下的大掌一抖,本想再次出手,指间却已空空如也。
眼见匕首就要刺中,秦箴眉头微蹙,拉着卿娆便是一个转身,牢牢护在她跟前。
“噗嗤——”
一声轻响,匕首穿过空气,直接扎进了秦箴的后心。
血液瞬间蔓延,濡湿了他整个后背的衣裳。
在他面前,卿娆早被吓得愣住。
抬眼却见秦箴冲她轻笑:“无...”
他一开口,便有鲜血涌出,害怕吓着卿娆,秦箴硬是将一口腥甜的血咽下,才冲卿娆道:“阿娆,别怕,过来。”
就在这时,柳莺莺已悄无声息摸到两人身旁,见状连忙扑了上去:“圣上!”
秦箴恍若未觉,目光只定定瞧着卿娆,固执重复:“阿娆,过来。”
卿娆抬眸,正好撞上柳莺莺的眼神。
她说:快走啊!还在等什么!
卿娆心头猛地一紧,目光却有些犹疑,秦箴这是...以命救她,她真能不管不顾么?
许是看出卿娆的犹豫,秦箴唇边扯了个大大的笑,目光紧紧摄住她。
就在卿娆动摇之际,一名宫人趁乱潜到她身侧,动作轻盈,一瞧便知有些身手。
他凑近卿娆,露出的肌肤上刻着玄甲卫的图腾。
很快,他放下袖子,低声道:“殿下,玄羽大人已将顾大人救出,眼下正往宫外去,还请殿下速速脱身。”
说着,那宫人便往前一挡,想要遮住秦箴的视线。
卿娆意识瞬间清明,唾手可得的自由近在眼前。
出宫,出了宫她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届时她便全然为自己而活。
这股巨大的诱惑促使卿娆往后退了两步。
“阿娆!”男人低沉的嗓音带上些微不可见的祈求:“过来。”
卿娆抬眸,只见秦箴脸色惨白如纸,唇角是不断涌出的鲜血,却伸出手,努力要来牵她。
那大掌颤的厉害,一看便知其主人受伤不轻。
“卿娆!你杵着做什么!还不带圣上撤走!”下方,陆蓝缨不知上面的两人在打什么眉眼官司,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同时,宫人压低声音急促道:“殿下!再不走,便没机会了!”
卿娆再不犹豫,回眸望了秦箴一眼,口中飞快道:“对不起。”
说完转身便跑,一边跑一边将繁复的外袍褪下,十指并用将发髻上的珠钗扯下,步履矫健,半点不回头。
那宫人显然也是得了令,卿娆一走便连忙跟了上来。
玄甲卫不愧是卿氏皇族给自己留的退路,做事周全。
卿娆跟着那宫人飞快避到宫墙的一角,他将一套宫女样式的衣裳递给卿娆,指着一旁的逼仄小道叮嘱道:“殿下沿着这条道走到头,待出了宫,咱们的人会连夜送您离京。”
卿娆飞快换上宫女的衣裳,又将柳莺莺先前给她的令牌握在手中,飞快踏入宫道之中,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留在原地的宫人面上则有些晦暗,很快转身离开。
穿过宫道,正西的宫门近在眼前,两侧分别是一队戍守的侍卫。
卿娆抿了抿唇,伸手将兜帽拉起遮住脸,捏着牌子到了近前。
领头的侍卫姓武,旁日同静瑜郡主和身边的侍女绿桃。
如今这股时候,瞧见她捏着静瑜郡主的令牌,又是一身宫女装束,便以为是绿桃,多说了两句:“绿桃姑娘此时出宫做什么?”
说着,便见武侍卫朝她走了过来。
卿娆手中的玉佩捏的发紧,小心瞥了一眼远处的宫门,盘算着若是直接跑,能否冲的出去。
不料武侍卫极有规矩地距离她半步远停下,低声道:“听闻文德殿出了事,圣上不好。”
“我估计,过不了多久便要封锁宫门,绿桃姑娘此时出去,只怕难以回来。”
闻言,卿娆悄悄松了一口气,连忙压低声音道:“郡主有些要紧的东西,不得不出门买。”
话落,便见武侍卫蹙起眉头:“绿桃姑娘的嗓音怎么听着不对?”
卿娆一颗心提起。
武侍卫又道:“近日天冷,姑娘千万注意保暖,我阿母前些日子给我送了些草药来,待姑娘回来,我给姑娘带上些。”
他咧嘴一笑,极为憨厚。
卿娆很快点了点头,抬脚便要往宫门去。
这下却是无人拦她,这里显然是武侍卫做主,他一发话,其余人皆乖乖开了宫门。
这一路似乎有些太过顺利,卿娆甫一出宫,就见月色下静静停着一辆马车。
那马车极为朴素,不过才两个轮子,由蓝色的粗布遮成的车厢。
可卿娆瞧见那马车时,几乎要落下泪来。
多日被囚在宫中的日头,叫她晓得了自由有多么难能可贵。
她打小便耐不住性子,一日三回的往外跑,便是卿绝做了皇帝也不曾拘过她。
后来是因着局势所迫,叫她不得不沉静起来细细谋划。
但这全部的骄傲都比不上被秦箴囚在身边的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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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迫不及待地走至马车旁,便见一黑衣遮脸的侍卫正候在车缘。
见她过来,连忙行礼道:“见过殿下。”
卿娆颔首,心头的狂热退去几分,她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侍卫道:“玄羽大人去了安乐侯府接应主上,留属下在此接应您。”
卿绝如今身份尴尬,玄甲卫唤他主上倒也合理。
这般秘密的消息都知道,想来是没什么问题。
卿娆松了一口气,抬脚跨上马车,掀起帘子前,她问:“可说了在何处汇合?”
侍卫依旧恭敬:“出了建京城门往东二十里处。”
卿娆颔首:“动作快些,想来过不了多久,便要封城了。”
坐进马车前,她回眸望了眼近在眼前的宫墙。
红瓦绿树,金屋牢笼。
想来这辈子,她也不会再回来此处了。
至于秦箴...就算她这辈子欠他的,来世再还吧。
卿娆勾了勾唇,放松倚在车厢壁上,心情好的出奇。
车轮碾过泥地,带起些宫中感受不到的颠簸。
夜色下,一辆极小的马车飞快在路面疾驰。
车上,卿娆时不时掀起帘子瞧着外面,夜风卷起细碎的枯叶送到她面前,散发出一股草木香。
她却只觉这味道好闻极了。
至城门处时,马车被一道森严的声音拦了下来:“站住!查验!”
卿娆坐在马车中的身子一颤,不知晓外头的情形,也不敢贸然出去。
外头,数十名将士列成方阵,手持长矛,盔甲在月色下闪着冷光。
为首的一名将官眉头紧锁,上前瞥着驾车的侍卫道:“上头有令,圣上遇刺,危在旦夕,任何可疑人员不得出城,如遇可疑女眷,一概拿下!”
里头卿娆心里咯噔一下,危在旦夕?秦箴伤的这般重?
这般情况,可还能出城?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见一只遒劲有力的大手反手捏住了车帘:“里头的,下来查验!”
卿娆呼吸一窒,下车查验?岂非马上便要被遣送回宫?
好在外头驾马的侍卫反应极快,熟稔道:“齐将军,属下正是奉了密令出城。”
说着,他将齐将军拉到一旁,从袖间滑下一枚令牌。
齐将军看见那令牌的一瞬间便瞳孔猛缩,这是!
他惊疑不定的瞧着那侍卫,却见他缓缓点了点头。
齐将军这才吸了几口气,松开车帘朝旁边一让,冷声道:“放行!”
马车中,卿娆缓缓松了一口气,却仍旧不安稳,她忍不住道:“你方才是用了什么法子叫他放行?”
问完,她便凝神静气,等着那侍卫的回答。
那侍卫也不惧,恭敬道:“回殿下,是玄甲卫仿照的御前令牌。”
卿娆抿了抿唇,将信将疑地嗯了一声,只是身子却一直紧绷。
赶到城外,一辆极为宽敞的马车被拱卫在中间。
卿娆下了马车走过去,众人皆低头行礼。
“玄羽呢?”卿娆蹙眉。
领头的侍卫道:“顾大人身上有伤,玄羽大人带人先去医治了。”
卿娆抬起头:“今夜之后,玄甲卫还有多少人?”
“回殿下,不足十数。”
卿娆垂下眸子,掀开车帘便要上车,下一瞬,却似见了鬼般尖叫一声,慌乱后退中摔在地上。
四周的侍卫们依旧恭敬,为首之人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请殿下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