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霎看着他这认错飞快，下次还敢的样子，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认命地用手心的温度把那两只不听话的脚丫子都捂得暖烘烘了，才轻轻拍了下他的小腿肚："好了，去把拖鞋穿上。"


    "哥哥最好啦！"


    叶衔青立刻凑过去，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作为补偿，然后才趿拉上拖鞋，蹦蹦跳跳地跑去翻游戏机了。


    云霎看着他瞬间又活力四射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噙着的笑意，重新拿起平板，继续他被打断的工作。


    另一边叶衔青趿拉着拖鞋，窝进沙发另一头，熟练地打开了游戏机。


    他把音量调低，只剩下细微的背景音乐和操作时手柄按键发出的轻快哒哒声。


    他玩得很投入，偶尔会因为通关成功小小地挥下拳头，或是失误时发出一点气音般的懊恼声，很快就又沉浸进去。


    云霎由着他闹，目光偶尔从平板屏幕上移开，落在那个生动的身影上，眼底便不自觉地带了笑。


    然而，叶衔青显然不满足于自娱自乐。


    他玩了一会儿游戏，眼珠一转，又哒哒哒地跑到云霎身边，开始软磨硬泡："哥哥～别看了嘛～陪我玩一会儿～就一会儿～"


    他拉着云霎的手臂摇晃，整个人几乎要挂到他身上。


    "别闹，我看完这封邮件。"


    云霎试图保持严肃，但语气已经软了。


    "不嘛不嘛～现在就要玩！"


    叶衔青笑嘻嘻地，变本加厉地伸手去挠他痒痒。


    云霎和叶衔青都怕痒，云霎被他挠得忍不住笑出声，平板也拿不稳了，只好放下，反过来去捉那只作乱的手："叶衔青！你完了！"


    两人顿时笑闹着扭作一团，从沙发滚到柔软的地毯上。


    叶衔青仗着身形灵活，嘻嘻哈哈地躲闪，云霎则仗着体力优势，最终成功将人禁锢在身下，手指危险地悬在他腰侧："还闹不闹了？嗯？"


    "不闹了不闹了！哥哥我错了！哈哈哈……饶了我……"


    叶衔青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连求饶。


    云霎这才满意地松了点力道，但依旧压着他，低头在他笑得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就在两人笑闹着准备起身时，叶衔青不小心手肘往后一撑，恰好撞到了旁边的边几。


    "哐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两人动作同时一顿，转头看去。


    只见边几上那个精致的银质相框摔在了地上，玻璃罩子碎裂开来，里面的照片滑出了一半。


    那是他们结婚时的一张合照。


    照片上，穿着黑色西装的云霎从身后拥着一身白色礼服，笑得有些羞涩的叶衔青，两人在阳光下对视，眼神里满是爱意。


    这是叶衔青最喜欢的一张照片。


    空气瞬间安静了。


    叶衔青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猛地从云霎身下爬起来，跪坐到碎掉的相框前，小心翼翼地捡起那张照片，用手指轻轻拂去上面细小的玻璃碎屑，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碎了……"


    他声音带着哭腔，心疼得不得了，"哥哥，照片……玻璃碎了……"


    虽然底片还在，可以重新冲洗装裱，但这个承载了当时喜悦和幸福的相框，以及那种瞬间的惊吓和惋惜，还是让他很难过。


    云霎也立刻起身，先是紧张地检查了一下他的手："小心手，别被玻璃划到。"


    确认他没事后，才看向他手里那张完好无损但被精心呵护的照片。


    他接过那张照片，仔细检查，确认完好无损后，心下稍安。


    他看向依旧蔫头耷脑，盯着破碎玻璃满脸心疼的叶衔青，心中微软，又觉得他这模样可爱得紧。


    他将照片轻轻放在一旁安全的地方，然后伸手，将人温柔地揽进怀里，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叶衔青后脑勺微乱的发丝。


    "一张玻璃而已，碎了就碎了。"


    云霎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安抚，"照片还好好的，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叶衔青把脸埋在他肩窝，小声嘟囔："可是这个相框是原来的……"


    "我知道。"


    云霎吻了吻他的太阳穴，那里因为刚才的焦急和难过而微微发烫。


    他沉吟了片刻，一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来。


    他看着怀里人依旧有些低落的侧脸，放缓了声音，语气温柔："其实想想，这或许也是个契机。"


    叶衔青微微抬起头，泛红的眼睛里带着一点不解。


    云霎的指尖轻轻描摹着照片边缘，目光落在两人幸福的笑容上，像是陷入了某种温暖的回忆。


    但人不能只停留在过去，对吧？


    他微微笑了笑，侧过头看向叶衔青，眼神专注：


    "崽崽，还记得我们结婚那天吗？你穿着白色礼服，紧张得手都在抖。"


    叶衔青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云霎的笑意加深，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诱哄："那……想不想再体验一次？不过这次，换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稍稍停顿，看着叶衔青眼中升起的好奇，才缓缓继续，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入对方耳中："比如……一场红绸高烛的中式婚礼？应该会很有趣。"


    叶衔青的眼睛微微睁大，惊讶地看着云霎，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


    中式的婚礼？


    云霎看着他愣住的模样，觉得有趣，又补充道："反正最近不算太忙，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可以认真筹备一下。就当是……重温旧梦，或者，开启一段新的回忆？"


    叶衔青消化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最初的震惊过后，一种混合着惊喜和期待的情绪慢慢取代了之前的惋惜。


    中式婚礼……还是和哥哥一起？


    想象一下那样的场景，似乎真的很好，而且意义非凡。


    他的脸颊重新泛起红晕，这次是因为兴奋和期待。


    他抿了抿唇，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彩，轻轻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雀跃："嗯嗯，听起来好像很棒。"


    他顿了顿，又忍不住抬头看向云霎，确认般地问道："哥哥真的愿意再折腾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