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云霎挑眉。


    "不会可以学嘛！"叶衔青不服气，"而且我学东西很快的。"


    阮雨棉坏笑着发牌："那青青和听雪先看着，下一轮再上。"


    牌局开始后，叶衔青就趴在云霎肩头看得认真。


    每当云霎出牌，他就小声问为什么，浅褐色的眼睛里满是求知欲。


    云霎一边打牌一边耐心解释，手指时不时点在他看不懂的地方。


    "原来如此！"


    第三局示范结束后，叶衔青突然直起身，眼睛亮晶晶的，"我要玩！"


    阮雨棉立刻热情地拍手："来来来！让我看看学的怎么样了。"


    云霎自然地让出位置，却将手臂搭在叶衔青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坐这吧。"


    手指不经意地拨弄了下他的发尾。


    牌局重新开始后，包厢里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周予安摸牌时偷偷对季明远使了个眼色，用口型说："让着点。"


    季明远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故意把好牌都留在手上不出。


    "对三。"周予安出了最小的牌。


    "要不起。"季明远秒接，明明手里有对五。


    叶衔青咬着下唇，犹豫地看向自己手里的对K，又转头看向云霎："这个……能出吗？"


    云霎扫了眼其他两人憋笑的表情，面不改色："先出王炸。"


    "王炸！"叶衔青兴奋地甩出两张王牌。


    "哇！"


    阮雨棉立刻放下手机，夸张地捂住嘴，"这也太厉害了吧！第一把就摸到王炸！"


    季明远配合地长叹一声："这手气，不愧是青青。"


    说着把手里四个二默默塞回牌堆最底下。


    几轮下来，叶衔青越打越投入。


    每当他要出错牌时，云霎就会适时地在他耳边低语；每当他犹豫不决时，对手们就会"恰好"出些容易应对的牌。


    "三带一……"叶衔青试探性地出牌。


    "要不起。"周予安立刻投降，其实手里有更大的三带一。


    林听雪看得入神，不自觉地往牌桌方向又挪了挪。


    沈屿森注意到他的动作，唇角微扬："这么感兴趣？"


    "嗯。"林听雪轻轻点头，目光落在正眉飞色舞讲解牌局的叶衔青身上，"衔青他……很特别。"


    沈屿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叶衔青此时正毫无形象地趴在云霎背上出牌，浅褐色的发丝随着动作一晃一晃的，哪里还有半点人前那个矜贵钢琴家的样子。


    "确实特别。"沈屿森声音里带着几分怀念，"我到现在还记得云霎第1次带他来见我们。"


    林听雪侧耳，等他说下去。


    除了演奏会，他第一次见到叶衔青是在后来的聚会上，所以还不知道关于他们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我还以为……"


    沈屿森轻笑一声，"以为这位大名鼎鼎的钢琴家会是个高不可攀的人物。"


    他抿了口酒，"毕竟媒体都把他写得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牌桌那边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只见叶衔青因为赢了牌，正开心地搂着云霎的脖子摇晃，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云霎一脸无奈地护着他的腰，生怕他一个激动从椅子上摔下去。


    "结果第一次见面就破功了。"


    沈屿森眼中浮现笑意，"云霎就说了句''别闹''，他立刻乖乖坐好，结果没五分钟又蹭到人怀里去了。"


    林听雪看着此刻赖在云霎肩头数牌的叶衔青，确实很难将他和杂志上那个清冷矜贵的钢琴家联系在一起。


    "后来熟悉了才知道，"


    沈屿森继续道，"他对不熟的人确实疏离，但对自己人……"


    话音未落，就见叶衔青突然转头，冲他们这边眨了眨眼："听雪！沈哥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林听雪一怔，还没来得及回答，沈屿森已经接话："在夸你呢，说叶老师牌技了得。"


    叶衔青立刻笑开了花，转身扑到云霎背上："听到没有！沈哥夸我厉害！"


    云霎头也不回地接住他："嗯，你最厉害。"语气宠溺得不像话。


    林听雪看着这一幕，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大家都对叶衔青格外纵容。


    在这个人人都戴着面具的圈子里，能遇见一个对朋友毫无保留展现真性情的人，实在太难得了。


    "所以啊，"沈屿森像是看出他所想，"就算我夸青青可爱，你也不会生气对吧？"


    林听雪瞥了他一眼："我分得清。"


    顿了顿，又小声补充，"而且他还是我的小偶像呢。"


    声音虽然小，但是沈屿森还是听见了，他正要说什么，那边叶衔青突然朝他们挥手："听雪！快来帮我看看这把牌！"


    林听雪下意识起身，走到一半又回头，对沈屿森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我去去就回。"


    沈屿森看着自家Omega难得主动凑热闹的背影，又看看被众人围在中间、笑得眉眼弯弯的叶衔青，突然觉得——有这样一群朋友，真好。


    牌局进行到最后一轮，叶衔青手里剩下四张A和一张单牌。


    周予安和季明远交换了个眼神。


    "单张3。"周予安出了张最小的牌。


    "要不起。"季明远再次秒接。


    叶衔青眼睛一亮："四个A！"他把牌重重拍在桌上，"我又赢啦！"


    "太强了！"周予安啪啪鼓掌，眼睛笑得弯成月牙，"青青简直是赌神转世！连续五把都赢！"


    阮雨棉感觉已经要在沙发上笑撅过去了："这技术，可以去澳门了！"


    叶衔青开心地数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筹码，完全没注意到云霎悄悄给其他人又转了一笔"感谢费"。


    "下次还要玩！"叶衔青靠在云霎肩上，声音里带着胜利的喜悦。


    云霎吻了吻他泛红的脸颊："好。"


    包厢里暖黄的灯光下，朋友们相视而笑。


    夜色渐深，街灯在雨后的路面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唔……再玩一会儿嘛……"


    叶衔青扒着包厢门框不肯走，脸颊泛着醉意的薄红。


    明明没喝多少，那双浅褐色的眼睛却已经蒙上一层水雾，看起来格外柔软。


    云霎无奈，直接弯腰将人打横抱起："乖，回家再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