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黑暗

作品:《他的Alpha太会撒娇

    威尼斯的阳光比米兰更温柔,水巷间的风裹挟着海盐与古老石砖的气息。


    叶衔青戴着墨镜,手里举着冰淇淋,另一只手紧紧牵着云霎,生怕他在拥挤的圣马可广场被人群挤散。


    "哥哥,你看那个面具!"


    他指着路边一家古董店橱窗里的威尼斯狂欢节面具,眼睛发亮。


    云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只半脸的红玫瑰面具,他轻笑:"想买?"


    叶衔青点头,拉着他进店。


    店主是个上了年纪的意大利老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挑选。


    最终,叶衔青不仅买了那只玫瑰面具,还硬是给云霎挑了个与之相配的银竹纹饰款。


    "下次演奏会,"他凑在云霎耳边小声说,"我们戴着这个去。"


    云霎捏了捏他的后颈:"随你。"


    贡多拉在黄昏的水巷中穿行,船夫哼着古老的威尼斯民谣。


    叶衔青靠在云霎肩上,手里把玩着刚买的面具。


    夕阳将运河染成金红色,两岸的古老建筑倒映在水面,仿佛整座城市都在燃烧。


    "哥哥,"叶衔青突然抬头,"我们以后每年都来一次好不好?"


    云霎刚要回答,手机突然震动。


    他瞥了一眼——莫临。


    叶衔青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僵硬:"怎么了?"


    "公司的事。"


    云霎按下静音,把手机塞回口袋,"没事。"


    但电话一个接一个,震动声在安静的贡多拉上格外明显。


    船夫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叶衔青皱了皱眉,终于说:"接吧。"


    云霎走到船尾才按下接听。


    莫临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叶衔青还是捕捉到了几个词。


    电话挂断后,云霎的表情依旧平静,但叶衔青太熟悉他了——这次应该不是一般问题 。


    "要回去了?"叶衔青问。


    云霎沉默片刻,点头:"嗯,公司有些急事。"


    叶衔青没有多问,只是握住他的手:"那我们现在去机场?"


    "你不想看完日落?"


    "以后还有机会。"


    叶衔青笑了笑,转头对船夫说,"Puo'' portarci alla stazione?(能送我们去车站吗?)"


    私人飞机上,叶衔青假装睡着了。


    他靠在云霎肩上,听着对方用极低的声音和莫临通话。


    "黑曼巴之前和青龙会有联系"、"三号码头被烧"、"老徐叛变"——这些词零碎地飘进耳朵,但他一动不动,呼吸平稳。


    云霎挂断电话,轻轻吻了吻他的发顶。


    叶衔青顺势往他怀里蹭了蹭,装作半梦半醒的样子嘟囔:"哥哥……到了叫我……"


    "睡吧。"


    云霎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有我在。"


    叶衔青闭着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的omega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那些深夜的加密通话,不知道西装内袋里的枪,不知道上次不是意外。


    但他知道的。


    他一直都知道。


    飞机穿过云层,舷窗外星河璀璨。


    叶衔青悄悄攥紧了云霎的衣角,心想没关系,他的玫瑰想演普通商人,他就陪他演一辈子。


    私人飞机降落在帝都机场时,夜色已深。


    云霎替叶衔青拢好围巾,手指在他后颈轻轻摩挲,那里的腺体已经恢复了大半,但伤痕仍清晰可见。


    "回家好好休息,"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我去公司处理点事,很快回来。"


    叶衔青看着他,没说话。


    云霎的眼睛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像是藏着无数秘密的深海。


    他知道,这一趟出门绝不会是去什么公司——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跟去。


    "嗯。"


    最终,叶衔青只是点了点头,手指轻轻勾住他的袖口,"早点回来。"


    云霎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转身钻进了早已等候在旁的黑色轿车。


    车门关上的瞬间,他脸上温柔的神色骤然褪去,眼底覆上一层冷冽的寒意。


    车内,莫临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云哥。"


    "说。"云霎扯松领带,从座椅下方摸出一把漆黑的手枪,熟练地检查弹匣。


    莫临递过来一个平板,屏幕上显示着实时监控画面——三号码头的某个仓库外,几个黑影正在搬运货物。


    "青龙会的人接手了黑曼巴的残余势力,今晚在码头交易。"


    莫临的声音压得很低,"徐叔那边确认叛变,他们手里有我们上个月的货单。"


    云霎的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放大其中一张模糊的侧脸:"这是谁?"


    "青龙会的二把手,陈枭。"


    莫临顿了顿,"他放话说……"


    "说什么?"


    "说要让''红玫瑰''亲自来谈。"


    云霎冷笑一声,将平板扔到一旁。


    车窗外,路灯的光影飞速掠过,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老东西倒是会挑时候。"


    他慢条斯理地给枪上膛,"趁我出国,动我的地盘。"


    莫临犹豫了一下:"云哥,这次他们人不少,要不要多带点兄弟?"


    "不用。"云霎抬眸,后视镜里映出他冰冷的瞳孔,"清理门户,人多没用。"


    车子驶入昏暗的码头区,远处传来海浪拍打岸堤的闷响。


    云霎将手枪别在后腰,突然开口:"崽崽那边……"


    "安排了人守着,绝对安全。"


    云霎点头,推开车门。


    夜风裹挟着咸腥的海水味扑面而来,他抬手看了眼腕表——凌晨一点二十三分。


    "天亮前解决。"他整了整袖口,玫瑰金的袖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回去还能陪他吃个早餐。"


    莫临沉默地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无声地融入了码头浓重的夜色中。


    另一边,别墅里安静得可怕。


    叶衔青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遥控器,电视屏幕无声地闪烁着,他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夜色中的帝都灯火通明,远处高楼的霓虹灯在玻璃上投下模糊的光影。


    云霎现在在哪?码头?仓库?还是某个他从未听说过的阴暗角落?


    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后颈的伤疤,那里还残留着红玫瑰的气息。


    他想起下午在威尼斯,云霎接电话时微微绷紧的下颌线,想起飞机上那些零碎的、危险的词汇……


    他猛地转身,抓起手机又放下。


    想打电话,又怕干扰他;想发消息,又怕暴露他的行踪。


    他走到酒柜前,给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云霎平时不让他多喝,但现在没人在家管着他。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他盯着看了很久,最终还是一口没碰,放回了桌上。


    ——他不能醉。


    万一云霎受伤了呢,他得保持清醒送他去医院。


    他知道他的哥哥很厉害,但是……


    最后,他只能走到钢琴前,手指重重地砸在琴键上,肖邦的《革命练习曲》在空荡的别墅里炸开,音符如同刀锋般锐利。


    弹到一半,他突然停下,额头抵在冰冷的琴盖上。


    他,好想云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