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把车甩进车库，动作比平时更急更猛。


    他熄了火，车内瞬间陷入黑暗，只有仪表盘微弱的荧光映着两张同样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


    “崽崽……到家了。”顾言的声音哑得厉害，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黏糊糊的渴望。


    他侧过头，看向副驾驶的沈清宸。


    沈清宸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呼吸似乎比平时急促一些。


    他其实没睡着，那股从联谊会扬就开始萦绕不去的燥热，在封闭的车厢里似乎被放大了。


    他用着前世学来的、微末的吐纳功夫试图压制，但效果甚微。


    那股热意如同跗骨之蛆，从小腹处升起，沿着四肢百骸乱窜，搅得他心烦意乱，气血翻涌。


    不对劲……这感觉……太熟悉了……——沈清宸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前世在王府，他见过太多阴私手段，也见过被下药的人是什么样子。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无法抑制的、渴望的空虚和灼热感。


    怎么会……难道那瓶水？不，顾言也喝了……


    “崽崽？”顾言见他没反应，心里那股莫名的焦躁感更盛，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


    他解开安全带，探身过去，手轻轻碰了碰沈清宸的脸颊。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滚烫的皮肤，沈清宸猛地一颤，倏地睁开眼。


    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此刻水光潋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离和……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渴求。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顾言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崽崽这眼神……像带着钩子！勾得他魂儿都没了！


    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我们……回家！”顾言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近乎野兽的低吼。


    他几乎是半抱半拖地把沈清宸从车里弄了出来。


    别墅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


    “爸妈……去温泉山庄了……顾韶楠……学校晚会……住校……”顾言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解释着。


    他摸索着开了玄关的灯，暖黄的光线洒下，却丝毫驱不散两人身上蒸腾的热气。


    沈清宸被他半搂着，身体软得不像话。


    那股药力在确认环境安全后，仿佛彻底失去了压制，汹涌地席卷上来。


    他看着顾言近在咫尺的、同样泛着潮红的俊脸，线条分明的下颌线，滚动的喉结……只觉得前所未有的顺眼。


    顺眼到……想咬一口。


    不行……得洗澡……冷水……——沈清宸仅存的一丝清明在呐喊。


    “洗澡……”他声音微弱，带着点喘息。


    “对！洗澡！冷水澡！”顾言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立刻附和。


    他现在浑身燥热，力气大得惊人，也……冲动得可怕。


    冷水！必须冷水！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上楼，直奔沈清宸房间的浴室。


    沈清宸靠在冰凉的瓷砖墙壁上，冷水从头顶的花洒倾泻而下，激得他一个哆嗦，暂时压下了些许灼热。


    他胡乱地扯着被水打湿、黏在身上的高领毛衣。


    顾言也冲了进来，衣服都没脱全，就急吼吼地拿起浴花，挤了一大坨沐浴露，声音又哑又急：“崽崽……我……我帮你搓背！”


    这几乎是他们之间不成文的默契，哪怕再抗拒，顾言也能找到合理的方法说服他一起洗。


    此刻，沈清宸被冷水激得稍微清醒了点，看着顾言那双布满红血丝、写满了焦灼和某种他看不懂的浓烈情绪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嗯……”


    冰凉的水流下，顾言的手隔着浴花落在沈清宸光滑的背脊上。


    那触感，细腻，微凉，带着水珠的滑腻……却像火星溅入了滚油！


    “唔！”顾言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更凶猛的火焰从接触的地方炸开，瞬间烧遍全身！他手上的动作瞬间僵住，呼吸粗重得吓人。


    沈清宸也被他掌心的灼热烫得一缩。


    冷水似乎失效了，那被短暂压下的燥热以更凶猛的姿态反扑回来！


    他只觉得顾言身上传来的气息，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和他本身独特的、充满侵略性的荷尔蒙味道，像烈酒，让他头晕目眩，口干舌燥。


    好热……好难受……——沈清宸无意识地蹙紧了眉，身体深处泛起一阵阵空虚的痒意。


    他几乎是本能地，想要靠近那热源，想要寻求更多……缓解。


    他的手，无意识地抬起，带着水珠，轻轻按在了顾言赤裸的胸膛上。


    指尖下，是紧实滚烫的胸肌，随着顾言剧烈的呼吸起伏着。


    “崽崽？！”顾言浑身剧震！低头看着那只放在自己胸口的手，白皙，纤细，带着水汽，却仿佛带着燎原的魔力！


    那轻轻的一按，像按在了他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上！


    理智的堤坝，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小坏蛋……你欺负人……”顾言的声音沙哑得不成调，带着浓浓的委屈和再也无法压抑的欲念。


    他猛地低下头，在沈清宸带着水珠、微微张开的唇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不是蜻蜓点水，不是温柔试探。


    而是带着掠夺和占有的、狂风暴雨般的吻！


    仿佛要将对方拆吃入腹！


    “唔！”沈清宸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势的吻弄得措手不及。


    唇齿被撬开，属于顾言的、带着同样灼热气息的舌尖强势地侵入，攻城略地。


    那陌生的、激烈的、带着窒息感的亲密接触，非但没有让他抗拒，反而像点燃了最后的引信！


    体内那股翻腾的、空虚的灼热，仿佛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生涩地回应着，手臂不由自主地攀上了顾言的脖颈，将自己更紧地贴向那滚烫的胸膛。


    冷水哗哗地冲刷着两人紧密相贴的身体，却浇不灭这燎原的烈火。


    顾言的手，早已丢开了碍事的浴花，带着滚烫的温度，急切地抚上沈清宸光滑的脊背，沿着凹陷的脊柱沟一路向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死死地按向自己。


    不够！远远不够！


    顾言只觉得那股邪火烧得他理智全无，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要更多！要全部！要他的崽崽！


    他一只手托住沈清宸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几乎让人窒息的吻，另一只手则急切地探向沈清宸湿透的、贴在腿上的裤子……


    沈清宸被他吻得几乎缺氧，身体软得像一滩水，只能无助地攀附着他。


    当顾言滚烫的手掌隔着湿透的布料触碰到他大腿内侧敏感的肌肤时，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窜遍全身！


    “啊！”沈清宸猛地一颤，从意乱情迷中惊醒了一瞬！巨大的羞耻感和一丝恐慌涌了上来！


    不行！不能这样！——前世那些不堪的记忆碎片瞬间闪过脑海，冰冷的恐惧攫住了他！


    他几乎是凭着最后一丝本能和毅力，猛地抬手，对着自己手臂内侧狠狠咬了下去！


    尖锐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崽崽！你干什么！”顾言被他的动作惊得松开了唇，看到沈清宸白皙的手臂上瞬间出现了一圈渗血的牙印，心疼得无以复加！


    那点被药物催化的疯狂被心疼压下去一些，但身体里的火却烧得更旺了！


    他一把抓住沈清宸自残的手腕，将他整个人用力按在了冰冷的瓷砖墙壁上！


    两人湿漉漉的身体紧贴着，呼吸交融，眼神同样炽热而混乱。


    “崽崽……对不起……我……”顾言看着沈清宸泛红的眼眶和手臂上的牙印，巨大的愧疚和几乎将他撕裂的欲望疯狂交战。


    他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祈求，“我……我控制不住了……好难受……崽崽……帮帮我……求你……”


    他害怕了。


    害怕看到沈清宸眼中的厌恶和恨意。


    害怕自己会彻底伤害到他。


    但他真的……停不下来了。


    沈清宸被按在墙上，冰凉的瓷砖刺激着后背，却无法熄灭体内的火焰。


    他看着顾言眼中那近乎崩溃的痛苦、汹涌的爱意和赤裸裸的欲望，看着他因为忍耐而紧绷到颤抖的身体，看着他额角滴落的、不知是汗水还是冷水的晶莹……


    手臂上的刺痛还在，但心尖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顾言……——这个名字在心底无声地划过。


    他想到了顾言笨拙的关心，想到了他傻乎乎的笑容，想到了他把自己护在怀里的样子，想到了他因为自己一句话就高兴得像个孩子……想到了那句“一生一世一崽崽”。


    前世受的伤，是前世了。


    今生，他有顾言。


    这个笨蛋饲养员，虽然幼稚、粘人、厚脸皮，但他……是真心实意地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


    他值得自己交付信任。


    那股因为恐惧而升起的抗拒，迅速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命般的平静，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隐秘的期待。


    ——【顾言，如果此生你就是我的劫，哪怕再一次万劫不复，我也认了】


    他不再挣扎，身体放松下来，攀在顾言肩上的手微微收紧。


    他抬起那双依旧水润、却褪去了恐慌，只剩下羞赧和一丝决然的眸子，看着顾言的眼睛，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带着点颤抖，却清晰地落入了顾言的耳中：


    “……嗯。”


    这一个字，如同天籁！


    顾言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更加汹涌的火焰！


    他不再犹豫，低头再次狠狠地吻住那诱人的唇瓣，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和再也无法压抑的掠夺！


    冷水依旧冲刷着。


    浴室里，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压抑的低吟和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


    冰与火的界限彻底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