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就要到库房了，突然看见前面浓烟滚滚，而且那烟雾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刘兰兰面色微变。


    苏白容忙问：“那是哪儿？是咱们厂吗？”


    刘兰兰点头，面色复杂地看向苏白容：“那里是仓库。”


    苏白容：“……”


    她今天才第一天上班，还没见着仓库，仓库就着火了，要不要这么倒霉？


    很快厂里响起了喇叭声，让人去救火。


    苏白容和刘兰兰冲在最前面。


    火柴厂的库房里面装满了火柴，这玩意儿，有点火星就着了，哪里救得过来？


    刘兰兰却朝着仓库里冲了过去。


    苏白容见状，眼神微闪，跟着一起闷头往里冲，两人灰头土脸地各抢了两箱出来。再想要往里闯时，被赶过来救火的人拦住。


    “你俩虎啊，那么大的火看不见吗？冲进去哪里还能有命在？”


    刘兰兰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灰，颓然地蹲地上。


    苏白容陪着她一起蹲。


    两人对视，又各自撇开视线。


    大火烧了一个多小时，两个大仓库都着了。


    火势怎么起的，无人知道。反正两个库管都还没上班，里面没有人。


    火柴嘛，摩擦就能起火，最近天干物燥，兴许是自己着的。


    苏白容原以为自己第一天上班时对接货物的数量，她都想好了，问原先的库管打听一下每个月出多少货，这些货物大概送往哪些单位，还有，每个月大概是哪几天更忙。


    现在好了，所有的打算通通折戟，大火烧完，一群工人提着水桶进去灭火。


    确定火势已灭后，开始打扫一片狼藉。


    仓库的墙是用红砖造的，被大火烧得黢黑，好在火柴燃得快，也烧得快，窗户和房顶被烧没了，但墙砖还在，回头找人粉刷一下，重新盖了房顶，再钉上窗户，又能继续用了。


    人多力量大，前后不过一个小时，烧毁了的脏东西就被清了出来。所有人都挺狼狈，苏白容和刘兰兰在大火中勇救厂里的货物是好多人亲眼所见。


    于是，两人得以早早下班。


    还没吃中午饭，苏白容就背着小包往家走了，她洗了脸，但还是看得出挺狼狈。


    回到十八号院子，先对上了四五个妇人异样的目光。


    几个妇人围坐在院子里，有的摘菜，有的纳鞋底，还有干坐着聊的。


    赵建平的娘好奇问：“小苏，你不是上班吗？怎么弄成这样？”


    苏白容叹气：“库房着火，我去救财物来着。”


    “哎呦，小苏也太实诚了。厂里的财物要紧，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小命啊。”赵建平的娘挥挥手，“赶紧洗洗去吧。”


    另一位大娘乐呵呵的：“看小苏这么快回来，我还以为是厂里不要了……很多厂就是不要乡下人。粮油都转不了，小苏，你粮油办了吗？”


    “办了。”苏白容感觉到这位大娘面上在笑，但语气好像不怎么友好，“你们聊着，我回去换一身。”


    家里只有祁尘东一个人，他还是在看书，看见苏白容一身狼狈地进门，问：“你头发怎么了？”


    “被火撩了。”苏白容不以为意，“我进去换衣裳。”


    祁尘东皱了皱眉：“哪里着火了？”


    “仓库。”苏白容叹气，打了一盆水进屋。


    她擦洗了一番，很快换上了另一套工服。准备出门时，无意中瞥了眼装书和首饰的柜子。


    其实她真的很好奇祁尘东有没有把东西放进空间……那可是空间啊，只听过没见过。


    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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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按捺住了，这房子又不隔音，她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再让人听见，误会她偷东西怎么办？


    重新开门出来，苏白容找了把剪刀，对着门口的镜子将被撩了的头发剪下。


    祁尘东看着镜子里的她：“烧了多少？”


    “全烧光了，所有的货物包括窗户房顶全部烧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几堵墙。”苏白容意味不明地道：“你说，这是不是有人在强行平账？”


    多一个库管，肯定要重新盘点货物。


    这个紧要关头库房着火，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祁尘东似笑非笑：“这话可不兴乱说。”


    苏白容秒懂，只说不能乱说，没说她说错了……还是有人在平账嘛。


    “胆子可真大。就不能提前两天？非得选我第一天上班着火？”


    祁尘东若有所思：“有人想让厂长讨厌你。”


    苏白容愕然，回头看他：“厂长他老人家信玄学？”


    她第一天上班，库房着了火。可以说是她和火柴厂相克。一般人不会这么联想，只有信玄学才会怪到她头上。


    “这年头，谁敢信那些？”祁尘东强调，“至少明面上不敢。”


    苏白容微微皱眉。


    她是想老实干活，干好本职工作，先混上几年。结果，火柴厂这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这活儿到底还能不能干了？


    恰在此时，外头何大娘扬声喊：“小苏，你姨母一家来了。”


    苏白容看向祁尘东。


    这麻烦太多了点吧？


    祁尘东坦然与之对视，轻咳一声：“难道你后悔了？”


    苏白容：“……”


    不！


    再苦还能有种地苦？


    她雄赳赳气昂昂，视死如归一般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