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Chapter 13
作品:《别对她心动》 危涞想了想,说要吃火锅。
程知聿带着她走进一家清水鱼火锅。
“……我要吃辣的。”她望着招牌沉默。
“那你还是回民宿吃,看奶奶会不会同意。”医生讲她受寒要忌口,今天太阳大,穿得少就算了,再带她吃辛辣的被发现,奶奶得在耳边念叨几小时。
“你真烦!”危涞瞪他一眼,还是走进去。
她在位置上坐好,右边耳上的花落下一朵,被捏在手里,淡色花的汁液几乎看不见,“可是我不吃鱼诶。”
危涞眨眨眼看向对面人。
他才合上菜单,眼里有一团化不开的墨,盯了危涞几秒,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刚刚进来的时候怎么不说?”
危涞狡黠一笑,笑眼弯弯如月。
她用湿巾擦干净指尖几不可见浅粉色,“其实也不是不吃啦,鱼刺,你知道吧,万一卡住了怎么办?”
人家这么脆弱......
“要我帮你挑?”对面那人听明白她的意思,抬眼,明明是极其平静的表情,却总是让人觉得藏着笑。
他修剪圆润的手指尖搭在桌边。
危涞瞄了几下,想入非非。
“其实你并不愿意也没关系,如果真的卡喉咙了——”
我会和奶奶说和你没关系的……
后半句话被她生生咽下,服务员端着几盘切得晶莹剔透的鱼片,带着笑对这位怕卡喉咙的小姐礼貌解释,“我们的鱼都是现杀现片的,没有鱼刺。”
“……”
危涞不说话了。
程知聿见她憋屈的样子,勾了唇,起身,“走吧。”
“去哪?”她扬起小脸,菜都上了。
“你不是不吃鱼,另找个地方吃饭。”是他疏忽,没问清楚人家有没有忌口,因为被鱼刺卡喉咙就不敢再吃鱼这样的事也常有。
这些菜他打包回去就是。
请人吃饭最重要的是合对方心意。
危涞噎住,她不过是故意作一下,他怎么还当真了?不挑鱼刺就不挑咯,上菜了还走,这不明摆着是她的错,成什么了?
“不走了,就在这吃。”她眉心皱起,不太高兴。
看出她在生气,程知聿好笑,“我没别的意思。”
有就有,没就没。
危涞扯过菜单加菜。
酸的、甜的、辣的,看起来更生气了。
程知聿叹气,又坐下。
吃得太撑,回去的路上危涞揉着肚子一句话不说,程知聿几次欲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下去。
算了。
见他专心开车,连句话都不说,危涞气焰更甚,连下车关门时都用了劲。
墨绿的披巾消失在眼前。
“......”
还未迈进民宿大门,危涞被小云儿拦住路,她紧张地拉过危涞,“小涞姐,你要不先别进去?”
“怎么了?”
“就是...店里来了个看起来不好惹的美女......”她拉着她躲过了些,“她指明说要找你。”
小云儿害怕是邱筱睢的事情,有人要找她麻烦,提心吊胆。
危涞倒没放在心上,“我进去看看。”
对上那双嗔怒的眼睛,她刚踏进去的脚急急往后一步,“危涞!”
矮她半头的边子瑜气喊。
她的裙摆停了一下,落下又扬起。
拔腿就跑,撞上刚停完车回来的男人,危涞抓住他有力的手臂,赶忙往程知聿身后躲。
男人的后背宽厚,挡住危涞绰绰有余。
她侧身一藏,轻而易举地挡住边子瑜喷火的眼神,手指勾住男人的腰,却不安分,沿着缝线的走向,哪怕隔着几层布料也能感受到令人安心的气息。
边子瑜大喊,随手捡了根木枝砸过去:“你要死是不是!”
背后的那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琥珀色的瞳孔弱小无助,“怎么了?”程知聿下意识护住她。
知道她故意装娇,边子瑜翻了个白眼,小时候朝她丢石子的时候怎么不见柔弱?
“你装什么?别躲在别人后面装死,出来旅个游电话不接微信不回,和我玩失联是不是?”
靛青色的裙角出来一片,楚楚可怜,“你在说什么呀,人家怎么听不明白呢?”
语气软得能酥掉全身骨头。
气氛却冷得出奇。
“......”边子瑜闭眼扶额。
“......”程知聿沉默。
小云儿努力控制表情。
她装得太过头,以至于所有人都明白知道她的意图。
危涞抽抽唇角,干脆大方出来走两步,手还没忘记在人家腰上多摸几把,流连忘返。
“再摸就要收费了。”有点痒,程知聿提醒她。
啧。
危涞瞪他一眼。
和她说什么话呢,我说原谅你了吗?
撩了把头发,又一片花瓣飘落下,她悄无声息把衣袖下的伤口藏起来,“你怎么来了。”
看起来并不欢迎。
边子瑜不满,突然停下脚步,语气不可思议,“你不是因为男人吧?”
划过危涞刚刚的反应,拉过那人的手,熟练往人家背后藏,还哭唧唧求安慰,这种丢脸的事她到底在她不在的时候干过多少次!
为了男人连回她消息的时间都没有。
边子瑜仔细想,越发恼怒,觉得危涞真能做出这样见色忘义的事情。
她狐疑地看向同危涞一起进来的男人。
程知聿对上她的眼神,礼貌点头。
边子瑜厌恶地别开视线。
衣冠禽兽。
她最讨厌这样的人。
“你抽什么风?”她脑子有问题?因为这事不理她。危涞只说自己手机坏了,却没说因为什么。
裂得太严重,也修不好。
反正没人找她,她正巧躲躲清净。
骗谁?边子瑜才不信,默了一瞬,记起危涞和家里大吵一架,于是怜爱拍拍好友的头,“没事,姐姐养你。”
拿出哄男人的那一套对她,恶不恶心。
危涞撇开头,真是忍够了,把她当模子哥了?
“你什么时候走。”
“我才刚来你就喊我走?”
“你不知道自己是个巨大的电灯泡吗?”危涞瞥她一眼。
边子瑜正了神色,严肃道:“你认真的?你真对他有意思?你愿意一辈子留在这个穷地方?”
溪江和京市相比当然是穷地方。
程知聿这样的男人她见得多了,穿得人模狗样,内地里指不定有多少花花肠子,见着个有钱女孩就眼巴巴地凑上前去,图钱,图她周围的一切,就是不图她的心。
凤凰男。
和夜场里逢场作戏的男人又不一样,都是有所图,要什么撒个娇,大大方方的,让她开心了动动手指的事。
你装就没意思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边子瑜不信危涞看不清楚。
她最不愿意接触这种人,什么都要,还偏偏装作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只爱你的样子。
最后发现,他最不想要的人其实只有你。
危涞被她逗笑了,知道唤起了边子瑜的伤心事,她翘着腿手撑脑袋远望着男人优越的眉眼,觉得边子瑜说的没错。
确实啊,这位先生最不想要的就是她。
“嗯...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入赘跟我回京市呢。”她故作沉思。
边子瑜白她一眼,“我问你,他有没有兄弟姐妹?”
危涞摇头,除了康贻她没见过别人。
“那不就是了!还跟你回京市,当晚上做梦呢?”
好吧,好吧。
危涞不敢再想,害怕下一秒就有人要揪着耳朵骂人了。
边子瑜似乎是气急了,灌了几大口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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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下来,“你什么时候回京市?”
她小心翼翼地问。
危涞看她一眼,眼里的笑淡得看不见,有点冷。
感情是来这当说客的,“我回去做什么。”
“咔哒”一声,她点燃打火机,手里却没有烟,望着橙黄色的焰火顿觉无趣,轻快地随手丢进垃圾桶。
“哎呀!你别生气……”
危涞不理她,只对小云儿说:“她的房间离我远点。”
“你别听她的,我俩一个房间。”边子瑜在盘子里摸了颗糖,塞进嘴巴。
奶味很浓,“你要不要?”她又丢一颗给危涞。
没得到回应,摸摸鼻子跟在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
边子瑜看她难受的状态,一眼就知道,她骂道:“活该。”
在国外有演出的时候为了形象好看,她早一个月就准备减肥,每天一顿,每顿一口,就算回国后不再需要克制,养成的习惯很难改,控制不住多吃一点都会难受。
“我去帮你买消食片,还好我来了,没有我你就等着难受死吧。”边子瑜嚷着。
走到门边听见敲门声。
“谁?”她打开门,看见个年龄不大的女孩。
康贻递过消食片,“你们叫的客房服务。”
她低着头,看不清楚脸,头发乱糟糟的。
“你的辫子呢?”危涞瞟见,她的小花统统不见。
康贻不说话,红着眼睛丢下东西,“哒哒哒”跑下楼。
“你叫的?”边子瑜捡起来,新的,没拆包装。
危涞难受得厉害,没好气。
拜托,她连手机都没有。
转眸,眼睛亮了一瞬,她心里有人选,唇弯了弯。
除了他还能有谁。
边子瑜大约猜到,露出无语的表情,死男人,阴魂不散。
“你等着,我去找他。”
危涞也不拦着,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似乎还很期待,撑着脑袋,“快去快去。”
恨她这没出息的样子,边子瑜瞪她一眼,真的下了楼。
回来时帮她带回一只新手机。
还有一瓶全新的1957。
手机是给危涞的。
香水…边子瑜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你猜谁送我的?”她佯装神秘,长睫眨呀眨。
不过是新勾搭上的哪个小帅哥。
危涞佩服她短短几个小时就能找到“真爱”,不过用边子瑜的话来说,她每一任男朋友都是真爱就是了。
她懒得掀眼皮,阖眼小憩。
听边子瑜接着说:“程老板真大方,只见过一次面就送这么贵的礼物,怪不得招人喜欢。”
危涞才抬眼望她,怒着,不悦,“你说谁送的?”
他送边子瑜香水送她健胃消食片?
胸腔起伏几下,气得发笑。
他没事吧?
有没有脑子!
桌上这版破了几个洞的消食片变得格外可恨,危涞恼怒把它甩在地上。
听见好友两声看戏的笑。
她明白了什么,转过头睨着边子瑜,眼睛更亮,“你骗我。”
被她发现了,边子瑜耸肩把香水还给危涞,“人家说了对你没兴趣。”
当然得说对她没兴趣,不然本性暴露,还怎么玩?
这回爱不释手的变成危涞,她从礼品袋里夹出一张卡片,捏在手里翻来覆去。
不过是封统一印刷的感谢信罢了。
边子瑜哂笑一声:“才多少钱的东西,乐成这样。你真当他纯良无害呢。”
要不是情场老手能送这么准确无误的礼物?
她仍然对程知聿没有好感,甚至觉得他的那番话是以退为进的手段。
再次提醒:“玩玩可以,你别当真了。”
危涞奇怪看她,当然只是玩玩而已,在她腻了之前,畅快地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