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音从趴在沙发上的动作转为坐起，该她去洗澡了。


    颜欢音边开行李箱边回复道:“我要看本地的帅哥。”


    林屿一扔掉手里吸满水的毛巾，言外之意，他在她那里是个帅哥?


    颜欢音刷新外卖界面，快到了，颜欢音叮嘱道:“外卖快到了，要是听到敲门声记得去拿外卖。”


    颜欢音拿上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浴室里热气腾腾，镜子上蒙着雾气，她伸手在镜子上写下:开心，两个字。


    热水洒落在身上，颜欢音手指揉着满是泡泡的头发。


    颜欢音洗澡过程中，林屿一吹干了头发，每次他洗完头，头发垂下，乖顺的模样像个小狗。


    林屿一坐在沙发上，懒散地跷着二郎腿，背靠着抱枕，看动画片。


    听见了敲门声，林屿一站起来去拿外卖，拆开外卖包装，大大小小的盒子板摆放在桌面上。


    包装盖子里面覆着水汽，林屿一竖起耳朵听浴室里的动静，淅淅沥沥的水声。


    林屿一想打开盖子的手收了回来。


    又过了十分钟，颜欢音慢腾腾地走出浴室，她身上带着浓郁的白茶香气，林屿一稍抬眼睑看她。


    她身材纤细，皮肤白嫩，兔子图案的睡裙罩在身上。


    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增添丝别样的韵味。


    颜欢音眼睛扫过外卖:“到了呀，拆开吧。”


    颜欢音给头发擦到不再往下滴水的状态，皮筋高高束起黑发。


    坐下时，林屿一已经拆开了外卖盒子。


    香气扑鼻，颜欢音迫不及待地拆开筷子外的塑料膜:“吃饭，吃饭。”


    “你不先吹头发?”


    “吃完饭再吹。”


    颜欢音嚼着嘴里的食物，低头夹菜问道:“你今晚在哪睡。”


    “你想让我在哪?床上?沙发上?亦或是隔壁。”


    “别去隔壁那个狭窄的小酒店了，公平点，昨天你睡沙发了，今晚该我了。”


    “行。”林屿一颔首。


    到了晚上睡觉点，颜欢音盖着毛毯蜷缩着躺在沙发的一侧，林屿一关上灯，坐在沙发对面，目光扫在颜欢音身上。


    颜欢音被盯得浑身发毛，问道:“你不去睡觉?盯着我看干什么。”


    说着颜欢音坐起来，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我只看了一眼，注意你的措辞。”


    林屿一拽过颜欢音身上的毛毯，转而盖在身上。


    他手推颜欢音侧腰，颜欢音体重轻，轻而易举把她推到了沙发最边缘。


    “你碍着我睡觉了。”


    颜欢音眼睁得圆圆的，尽管关灯了，月光照进了屋内，落下一片皎洁。


    “你不是睡床吗？”


    林屿一抬起脑袋，看了眼颜欢音，贱贱道:“你刚才说的是你睡沙发，我没说我要睡床。”


    ……


    “那行，那我就睡床了。”


    隔天，两人吃过早饭，踏上了回家的动车。


    颜欢音在车上整理这几天她拍的照片，挑挑拣拣出九张照片，凑了个九宫格发朋友圈。


    配文:青岛。


    一刷新没人给她点赞，颜欢音恹恹地抿了抿唇，原先她发朋友圈接着有人给她点赞，她看了眼时间早上八点钟，大概是都还没睡醒。


    颜欢音举着手机，对林屿一说:“给我朋友圈点个赞。”


    林屿一原本闭着的眼，慢腾腾睁开，摸出口袋里的手机，迷糊地刷新界面，点赞。


    他声音裹着困意:“你怎么这么执着点赞。”


    “就感觉别人给我点赞，就一种变相的对我有好感，喜欢我，这种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就是正常人之间的喜欢。”


    颜欢音伸手虚挡住他的眼:“好了，没事了，你睡吧。”


    -


    颜欢音坐在新买的笔记本面前，紧张得手心冒汗，她手指发抖，按开手机看时间，还有1分42秒。


    孟晶华和颜大海都没上班，他们请了半天假，只为陪颜欢音一起查成绩。


    孟晶华和颜大海一左一右站着守在颜欢音身边。


    颜欢音给徐栀温发消息:我好紧张啊啊啊！我感觉我心率都飚到200了。


    徐栀温秒回道:我也是，我打字手都是抖的，好害怕啊。


    徐栀温学习成绩中等偏上，时不时是个二本选手。


    成绩不稳定大概是每个学生的痛处，徐栀温成绩在二本线上反复横跳。


    颜大海手机界面上显示精准的北京时间，还有30秒。


    时间到了，颜欢音手抖成了筛子，刷新界面。


    输入准考证，由于太害怕紧张，准考证输了三次才输正确。


    按下查询按钮。


    然后……卡住了。


    颜欢音眼紧紧盯着空白屏中间的黑色圆圆，过了半分，屏幕出现了成绩。


    颜欢音没等看清，立马捂住眼睛，埋下头:“爸妈，怎么样。”


    颜大海在屏幕闪出成绩的一刻，也别过了头，他同样也不敢看。


    孟晶华相信女儿的实力和运气，她身子前倾，手扶在颜欢音坐着的椅子背上。


    跳过语数英文综，直接看总成绩692!


    孟晶华一手掰过颜大海的脑袋，一手轻拽着颜欢音的马尾辫，让她抬头。


    “你们俩快看成绩。”


    颜欢音还是垂着头，和孟晶华手上的力道抗衡:“是死是活。”


    颜大海目光瞥向电脑屏幕，语数英文综，四门的成绩挨个看完，慢慢地露出大白牙，看到最后的总成绩，激动地跳脚，大手搭在颜欢音肩头:“快抬起你脑袋瓜。”


    孟晶华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声线颤抖道:“活的。”


    颜欢音听完，大胆地抬头睁眼。


    看完成绩，她倏地从椅子上弹起来，手撑着桌子，脸靠近电脑屏幕，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仔细阅读。


    嗓音尖锐道:“我好厉害！”


    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托举下，颜欢音考出了绝杀的成绩，她坐下，抓起手机给电脑屏幕拍了张照。


    孟晶华和颜大海笑着对视了一眼。


    孟晶华往裙子上蹭了蹭手汗:“我出去买菜去，晚上吃点好的庆祝庆祝。”


    颜大海紧跟着:“哎，等等我，我去付钱。”


    颜欢音手悬在空中，跟患了帕金森似的，手细微地抖动着。


    颜欢音给徐栀温发消息:你如何?


    雨露均沾，她同样给林屿一发消息问候:有戏吗？


    和徐栀温的对话框率先顶到屏幕顶端。


    温温:成功登顶为二本选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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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呢?


    元气巧克力:梦想成真。


    徐栀温连发了三个吹喇叭庆祝的表情包。


    和林屿一的对话框久久未动，颜欢音心头一紧，走到房间门口，家门紧关着，上面挂着的福字流苏轻轻晃荡着。


    颜欢音怪事神差地走出家门，敲响对面的门。


    林屿一听到敲门声，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入目颜欢音心事重重的脸，她眉头轻锁着，林屿一见她这样心漏跳了一拍，受她影响也锁起眉头，急切地问道:“你没考好?”


    颜欢音转而问他:“你是不是没考好。”


    林屿一将颜欢音拢进屋内，重重地关上门，颜欢音身后响起“嘭”一声闷响，她受似的肩膀一颤。


    林屿一一步步逼近颜欢音，他向前一步，颜欢音后撤一步，直到背后传来一阵凉意。


    她背靠着门，心想:完了，不应该问的这么直接。


    林屿一眼睛眯起，狭长的眼型像是审视犯人般，紧锁在颜欢音身上，双手搭在她肩头，冷冰冰道:“问你话呢。”


    颜欢音回过神来:“我考得还不错。我自认为挺好的。”


    “那就行。”颜欢音说话含蓄，她说的挺好，在别人看来是很好了。


    颜欢音追问道:“那你呢。”


    林屿一的双手顺着颜欢音的胳膊向下滑落，垂在身旁，淡淡道:“还没查。”


    还没查代表着未知，未知代表着有希望。


    颜欢音调侃道:“你怎么这么怂了。”


    林屿一走向卧室，颜欢音跟着他一同进了卧室。


    林屿一嘴硬道:“还没查，不是不敢查。”


    “哦，那现在去查?我坐你椅子了。”


    “坐。”


    林屿一的游戏本摆在桌上，屏幕亮着。颜欢音手摸了摸皮椅坐垫的温度，还热乎。


    她猜测林屿一一定坐在这犹豫思考了半天，迟迟没敢查成绩。


    颜欢音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她:“电脑我能用吗？”


    林屿一:“你用。”


    得到准许，颜欢音点开浏览器，输入查询网址，点进去。


    “输入准考证。”


    林屿一心跳速度越来越快，他嘴上淡定道:“准考证在你左手边。”


    颜欢音顺势看过去，折叠起来折了角的纸，她打开，照着输入准考证。


    打上林屿一的名字，光标移到查询按钮上。


    她问道:“我查了。”


    他迟疑地点头。


    颜欢音点击查询按钮，一如刚才那般，电脑先卡顿一会，吊住你胃口，再打你个措手不及。


    虽然不是查自己的成绩，颜欢音依旧紧张，她屏住呼吸，焦急等待。


    颜欢音盯着屏幕，鼠标点击刷新:“你紧张吗？”


    林屿一胳膊肘散漫地搭在椅子背上，身子半斜着:“真男人，从不紧张。”


    颜欢音:“那你刚才怎么没查，微信消息怎么没回。”


    林屿一脑子运作地飞快，他说:“刚才懒得查，微信没看着。”


    颜欢音还能再追问下去，她选择给林屿一保留部分颜面。


    屏幕闪了一下，成绩界面出来了。


    “成绩出来了！”颜欢音椅子往前拉，身子前倾，脸仿佛要进了屏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