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音:电驴没电忘充了，我妈今天送我，快到校门口了，我要把手机给我妈了，byebye。


    林屿一没回复，回复她也看不到了。


    切屏到和谢泽聊天的界面。


    谢泽:兄弟，在家享福，我在学校受难。


    北方孤狼:我在家快见到阎王了。


    林屿一处理完消息，吃过早饭喝完药，翻开数学卷子。


    从大题开始做，他惊觉他第一个大题竟然不会，他合上卷子，转头躺床上睡觉。


    大概，是因为感冒发烧导致的，他得好好养病。


    隔日，林屿一感冒好多了，早早地来到教室里，教室内零星坐着几个人。


    他们见林屿一来了，客套地打招呼:“你好了？”


    林屿一:“好多了。”


    林屿一坐在桌前，桌子上堆满了白花花的卷子，上面用一本厚书压着。桌洞里也有一摞。


    这才一天半而已……


    颜欢音给他理得整齐，林屿一大体上扫了眼，试题卷子和学习资料。


    颜欢音拉开椅子，摘下书包挂在桌旁挂钩上:“你好了？”


    林屿一嗓音已然恢复正常:“我好多了。”


    “那就好，你没来的这几天，老师们发了一堆卷子，有些我们已经做了，有些还没做，已经做的卷子右上角我打了个三角，你找时间做做吧。”


    林屿一随意翻了翻卷子，果然有打三角的:“你怎么这么贴心了。”


    颜欢音摸出书包里的三明治咬了口，还没到早饭点，但她已经饿了。


    “把了去了，我明明一直都很贴心。”


    林屿一将老师才发的卷子放在一旁，拿出昨天看好几眼都没思路的数学卷子。


    翻到第一道大题，这次他读完题干思路就来了，果然是昨天是发烧烧迷糊了。


    林屿一看出了思路，在脑中过了遍解题步骤，收起试卷。


    吃早饭的时间，林屿一从书包里感冒药和面包。


    他懒得外出打水，便问颜欢音:“你水杯里有水吗？”


    颜欢音:“有啊，你要冲药?”


    “给我点，我不还。”


    颜欢音拧开布丁狗保温瓶盖子，热气腾腾地往上涌:“没那么小气，自己倒吧，挺烫的。”


    林屿一倒了一点在他的空水杯里，倒进药粉，晃了晃，照旧一口闷。


    不一口闷，到第二口时就没勇气了。


    他给颜欢音拧回水杯盖，撕开面包包装袋，咬口甜面包，压压舌上的苦涩。


    颜欢音三明治还剩一半，她咀嚼着三明治，早餐吃到美味的东西，一上午心情都会愉悦，至少颜欢音是这样。


    林屿一:“你什么时候买的杯子。”


    “杯子，温温送的，我快生日了，她要当第一个给我送礼物，提前送我了。”


    林屿一生日已经过去了，颜欢音出于和他多年友情的考量以及他十八岁生日的独特含金量，送他一个头戴式耳机，价值499。


    颜欢音一咬牙买下来，林屿一收到后，在家一直戴着它打游戏。


    颜欢音睁圆眼睛，双眼皮深而宽，漆黑明亮的眸子，脸凑近林屿一。


    她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带来的苍兰香，传进林屿一鼻腔里。


    颜欢音盯着林屿一，恶狠狠道:“你忘记我生日了？我可年年都记得你生日。”


    林屿一目光躲闪，手摸发顶:“没。”


    “撒谎。”


    “真没。”


    “哦，那我也不信你。”


    林屿一企图拯救自己于火海之中:“你的礼物我今年绝不敷衍了。”


    自打上了高中，林屿一手头里的零花钱比初中时翻了三倍，一月三千块钱的零花钱，包括饭费。


    两人过生日时互送礼物，是从高中开始的，起初颜欢音突发奇想送给了林屿一一个香薰，百来块钱。


    到了颜欢音生日时，林屿一知礼节地给她发了388的生日祝福红包。


    第二年，颜欢音觉得上一年送他礼物了，今年不送不好，继续送了礼物，这次价格388。


    颜欢音送的礼物，都是网购的，盒子后面打着价格，哪怕撕掉标签，上网一搜就能搜出来。


    林屿一搜了价格，等到颜欢音生日时给发了588的红包。


    他送祝福礼物的方式，简单粗暴，出手阔绰，在他这，有根价格的杠杆，来平衡两人之间的利益得失。


    天平的杠杆一定要偏向他这边。


    照常理今年林屿一得给颜欢音发688的红包。


    颜欢音:“你今年不给我发红包了？”


    林屿一:“嗯。”


    “那你要送我什么?”颜欢音笑道，“该不会是个大毛绒娃娃吧。”


    颜欢音一语戳中林屿一心思，林屿一将脸垂向桌面避免再次被看透。


    “没那么俗。”


    “哦，那我期待一下啦。”


    林屿一感冒还尚未痊愈，上课时整个人恹恹欲睡，一边听着老师讲课，一遍寻思着要送颜欢音点什么礼物。


    要有价值有心意，显得他不敷衍。


    颜欢音注意到了林屿一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下课开始给林屿一熬鸡汤。


    “好好学习雨衣，越努力越幸运，你只要努力了，最后结果不会辜负你的。”


    颜欢音励志的话语脱口而出，林屿一听得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林屿一消极主义地道:“你之前很努力，可还是背刺了。”


    颜欢音眼神锁住林屿一，带着不容辩解的坚定道:“换一个思路，若我之前懒做了，幸运之神没眷顾我，这个插曲可能就不是个小插曲了，它可能会更加戏剧化。”


    “懂了吗？”


    林屿一看了颜欢音一眼，被她亮闪闪的眸子惊了下，眼眸中暗含着某种不服输，努力向前的冲劲。


    “不傻，就是原本你该出车祸磕断了腿，因为你之前积德行善，同样出车祸你却只磕破了皮。”


    颜欢音:“为师欣慰了，你真不傻。”


    林屿一:“我没消极，感冒了智商暂时掉链子了，等我之后感冒好了，智商就回来了。”


    颜欢音:“那你快快好起来，还有不要擅自主张为我做事。”


    林屿一逆反情绪上来，你说不就不?我偏不。


    但他嘴上却很乖巧:“嗯。”


    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嗯”，颜欢音知道他没听进去。


    颜欢音生日恰好赶在二模考完试之后的小假期里。


    林屿一实在不知道要送颜欢音什么了，送衣服他和她的眼光还不一样，娃娃被她猜中了，不能送，香薰更加没心意。


    林屿一在购物软件上来回刷着，突然看到有台拍立得，简直是黑暗寂静中的一束亮眼的光。


    拍立得!他之前脑子里塞棉花了，怎么没想到还有拍立得呢。


    拍立得顶配版外加行60张相纸，精美礼盒包装，加急配送1613，用上50块钱优惠券后1563。


    便宜的拍立得怕质量不好，评论区时不时地跳出几条低分评价，贵的这个不知是店家刷评论了，还是怎么，评论区里清一色的好评。


    林屿一看了眼账上的余额，一咬牙买下了。


    林屿一再次以压倒性的价格，压下了天平盘托。


    加急配送，拍立得隔天到了，正正好好赶在颜欢音生日这天，快递员配送到楼下，他下楼签收。


    在楼下拆开快递箱子，内里三丽鸥图案的硬包装袋。


    孟晶华给颜欢音找商家定做了个栗子蛋糕，小狗形状很是可爱。


    店家手艺和审美双在线，活灵活现的小狗造型。


    孟晶华一大早起来给颜欢音做了一大桌子菜，她们家通常中午过生日，晚上颜欢音会约着朋友出去再过一次。


    这次颜欢音不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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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约朋友们出来了，原因很简单，大家可能都没空，即使有空，她们可能也无心。


    颜欢音作为小寿星，帮着孟晶华做饭，她负责切菜洗盘子端盘子。


    颜大海上班脱不开身，他中午时会回家给他的宝贝女儿过生日。


    颜欢音家庭不算很富裕，但爸爸妈妈给足了她仪式感和安全感，爸爸妈妈之间很恩爱，家庭氛围和谐融洽。


    颜欢音生活在爱的环境里，她自然也懂得怎么爱别人，对待生活永远保持着积极向上的态度。


    “妈，我过了今天可就十八了，我成年了。”


    孟晶华宠溺地刮了下颜欢音鼻梁:“对，今天给你隆重的过一个生日。”


    十道菜寓意着十全十美，四道素菜六道荤菜，没炒花米，凉拌腐竹这类凑盘糊弄菜，外加一个小蛋糕。


    两人坐下等待颜大海回家。


    钥匙插门响起，颜大海手捧一束向日葵遮住脸:“生日快乐，我的女儿。”


    颜欢音欣喜地接过向日葵，鼻尖嗅了嗅鲜花，向日葵没花香味，商家给它喷了些桂花香。


    桂花香味的向日葵，奇怪的搭配。


    向日葵，金黄的花瓣层层折叠，花盘饱满。一朵向日葵在中间，旁边是些小雏菊，小雏菊原本散发着幽幽花香，却被人造桂花香精淹没。


    颜欢音把花束摆在电视机下方的柜子上。


    一家人坐在一起畅享美味佳肴，吃到七分饱，颜欢音迫不及待地想吹蜡烛，切蛋糕。


    小狗形状的蛋糕，头顶一颗栗子，两只爪子也是栗子。


    用三颗巧克力豆做的眼睛和鼻子。


    钱静给她插上蜡烛，一个数字一，一个数字八。白天，阳光照射进屋内，缺少了些氛围感，她拉上窗帘。


    厚重的窗帘阻挡了光线，屋内陷入深蓝色调，钱静点上蜡烛，橙红色的火苗先是在空气中颤颤巍巍，然后立住。


    “许个愿吧。”


    细微的火光印在脸上，颜欢音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嘴唇弯弯地在心里默念:“愿全家人身体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我考上理想大学。”


    许愿完毕，她缓缓睁开眼睛:“好了。”


    颜欢音轻吹灭蜡烛，钱静和颜大海的掌声响起。


    颜大海:“呜呼，恭喜解锁十八岁。”


    颜欢音笑吟吟道:“谢谢爸。”


    颜欢音举着塑料刀子，不知从何下刀，造型太可爱了，不忍破坏。


    孟晶华:“切吧切吧，反正早晚都要破坏的。”


    颜欢音将蛋糕平分为四块，小狗变得面目全非，里面的巧克力豆溢出，她挨个放进纸质白托盘里。


    多了一块，颜欢音想到住在对门的男生。


    “妈，剩下一块给林屿一送去吧。”


    “嗯，你去送吧。”


    颜欢音手举着蛋糕，敲响门。


    中午时分通常只有林屿一一人在家，餐饮店中午时人格外地多，格外地忙，他爸妈要留在店里看管一切。


    开门的人，果不其然就是林屿一。


    林屿一身穿白色背心和黑色短裤，漏出肢干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好看，他平日穿校服盖过四肢时看似瘦弱，实在他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颜欢音:“你身材怪好的。”


    林屿一平淡道:“我经常运动。”


    “也对，你打篮球。”


    颜欢音将藏在身后的蛋糕挪到眼前:“噔噔噔，今天我生日，你的祝福呢，你是不是忘了。”


    林屿一自然没忘，但他从凌晨到一点多了，都没表个态说个话，一句祝福都没送。


    林屿一不是不送，一个人频繁送生日祝福就没意思了，他想等着晚上送她礼物时一块送祝福。


    林屿一接过蛋糕，还尚且知礼节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关上门。


    颜欢音呆愣地面对着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