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已经无路可走的艾靖无奈答应，“但你的助理工作只限于端茶倒水。如果你在这中间又接了拍摄的任务，我会单独给你结算薪资。”


    艾靖当然知道柳清宁不是专门过来当助理的。


    好好一个模特，跑来给她端茶倒水做什么！


    不过就是看她这几天拒绝地狠了，想要用这样的方法强行贴在她身边，继续在她身边刷一刷存在感，试图将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修复到从前罢了。


    柳清宁从不在艾靖身边掩饰自己的想法。


    或者说。


    是因为她们两个从小就在一起生活，相互都对对方的行为举止看得太过透彻，根本没有任何隐藏的必要。


    “好啊，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柳清宁一双眼睛里面满是亮光，满满都是对他要在艾靖身边大显身手的期待。


    但艾靖不需要他大显身手。


    艾靖只需要他乖乖待着。


    柳清宁不主动给她找点事做，她这个助理的工资就算没给对方白发。


    “嗯……，你先去把最近半年的文件整理一下吧。”


    艾靖看了眼旁边放着文件的柜子，“正好，你也可以通过这些文件深入了解一下，看看公司在这半年之中又拓展了什么业务。”


    闻言，柳清宁立马点了点头。


    他就像是得到了命令的小狗一样，快步走到书柜旁边，打开柜子端详着其中的文件。


    这些文件都是按照月份分类的。


    最近半年的时间中，随着月份增加，文件夹的厚度越发加厚。


    很明显。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艾靖为公司拓展了不少业务。


    这也是艾靖现在日常加班加点工作，根本没什么时间陪他的理由。


    “让我来看看！”


    柳清宁按照月份将这些文件夹一一拿出来，坐在艾靖办公室另一侧的办公桌后面开始安安静静看了起来。


    这张办公桌原本就是特意为柳清宁准备的。


    柳清宁出国留学之前，他经常坐在这个办公桌后面。


    或研究拍摄技巧，或看着艾靖发呆，或者索性放空自己的大脑，让自己在大脑之中勾勒出一副自己和艾靖相亲相爱，永结眷侣的画面。


    当然，现在也一样。


    放在桌上的那些文件不过就是柳清宁的掩护罢了。


    他当然不是真的要来给艾靖当助理。


    之所以闹到将家长搬出来也要留在艾靖身边工作这个地步，其实是为了趁着自己给艾靖当助理的这个机会，让他找到更多跟艾靖接触过的东西。


    然后，悄悄将其偷走。


    等他收集了这些日常物品上沾染着的艾靖的痕迹之后，再不动声色地把它们给还回来。


    Carl已经帮他联系好了医院。


    但进行辅助生殖，最重要的是需要有双亲的完整基因。


    他自己的基因倒是好说，随随便便就能弄来一大堆。


    但艾靖却不同。


    他总不能直接跟艾靖说，他想要偷偷要一个自己和艾靖的孩子，所以要收集一些艾靖的细胞，利用这些细胞解析出艾靖的基因，将其与柳清宁自己的基因一同结合起来，制造他们的下一代吧？


    真要是这么说了，恐怕就算会跟双亲闹翻脸，艾靖也会把他从自己的办公室之中给轰出去的。


    但现在生活助理这个职位就很好。


    平时艾靖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可以偷看艾靖的脸，幻想他们的美好未来。


    而当艾靖不在，就到了他搜集艾靖个人物品的时候。


    艾靖发现自己办公室最近老丢东西。


    自己在公司喝水的水杯、经常用来签字的签字笔、甚至偶尔划伤了她手指，尚且还带着血迹的打印纸，都会莫名其妙凭空消失。


    而这些消失了的东西，在过了一两天之后，又会跟之前一样凭空出现……


    水杯被塞进了茶水间柜子的最里面。


    签字笔不知何时进了抽屉里。


    而至于沾了血的打印纸，则被贴心地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看样子，似乎在尚且还是一张完好打印纸的时候遭受了不少蹂.躏。


    难道说工作室进了贼？


    但艾靖租的这栋办公楼安保很好。


    没有电梯卡，无法上电梯。


    没有公司员工工牌，不可能进入她们工作室内部。


    最重要的是，倘若真的有新时代小偷用万能卡潜入进来，应该也不至于特意去偷窃这些不值一提的东西。


    尤其是，在盗窃了之后，又将它们还回来。


    她这个世界又没有人需要利用这些东西去对着满月照来照去地找爸爸。


    排除外来小偷的存在，唯一可能就只剩下内贼了。


    艾靖抬头，目光投向了内贼所在的位置。


    柳清宁依旧坐在旁边桌子后方，假装在仔细阅览公司文件的他一脸认真，仿佛自己从没干过偷艾靖私人用品这种变态事，只是一名认真履行职责的生活助理而已。


    但柳清宁忍不住乱瞟的眼睛却暴露了他的情况。


    不断滚动的眼珠子一看就知道在偷看艾靖！


    他想要看看艾靖的反应，看对方是不是已经发现他小贼的身份，并且打算做出行动，将他从生活助理这个位置上开除。


    艾靖当然发现了柳清宁的异常。


    但她暂时没有立马把柳清宁开除的打算。


    她还在思考。


    是不是自己拉开关系的行为太过突然，让柳清宁感受到了被抛弃的不安，所以才想要从这些东西上汲取一些安全感？


    又或者，是柳清宁最近遇到了什么问题。


    毕竟之前柳清宁也跟她分开过。


    但那个时候，柳清宁从未出现这种偷拿她私人物品的症状。


    “清宁……”


    就在柳清宁还在用余光偷看的时候，艾靖已经点名。


    闻言，柳清宁立马挺直了腰杆，像是在课堂上正在开小差却被老师点名的学生一般，一双清澈愚蠢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艾靖，一举一动都在透露着他的无辜。


    但这只是表面。


    桌子下方，柳清宁的手早就因为过度紧张而握了起来。


    姐姐应该是发现他的那些行为了。


    该怎么办？


    他应该在最短时间内想出一个狡辩的理由给自己用，但艾靖的声音就像是在蛊惑他的心智一般，直接叫停了他的思考。


    在艾靖用那样严肃的语气同他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编造复杂谎言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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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靖并没有立马继续说下去。


    她似乎还在斟酌用词。


    就算到了这种时候，艾靖也在为他考虑，不愿意当着他的面直接戳破他的情况，免得让他觉得难堪……


    柳清宁的那颗心突然被愧疚爬满。


    他唇.瓣微动。


    要不然，还是他自己主动坦白好了。


    主动坦白的话，至少还有一个自首的成分在。他可以靠着主动坦白这一点祈求艾靖，让艾靖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要立马将他赶走……


    柳清宁内心的纠结和挣扎还在继续。


    而另一边，终于斟酌好了用词的艾靖也终于开口，将自己刚刚想好的推测给说了出来。


    “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难处？”


    艾靖眉头微皱，将自己刚刚搜索出来的页面发到柳清宁手机上，“之前拍的广告已经上了两天了，他们家喜欢给自己买营销草热度。你身为广告上的主角，最近词条也很多。”


    “最近这两天，是不是有私生跟着你？”


    说到这里，艾靖的语调中夹杂了些许懊悔的意思。


    她应该早点发觉柳清宁的异常，而不是在他独自面对了这些之后，再从那些细枝末节之中推断出事情的真相。


    柳清宁收集她的私人物品，还有另一个可能。


    柳清宁需要她的alpha信息素。


    先前的柳清宁一直都是依靠她的alpha信息素来躲避其他人骚扰。


    长久以来，对方也形成了习惯。


    她推开柳清宁的时候并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想要让柳清宁更加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但她却忘了。


    柳清宁回国之后帮她们拍摄的广告这两天就要上了。


    跟那位甲方闹得不愉快之后，艾靖短暂性屏蔽了对方的消息，不想再被奇葩甲方扰乱心思。


    也正因如此，她忘了那位甲方最喜欢铺天盖地买广告。


    不管是手机上狗皮膏药一样的开屏摇一摇，还是繁华十字路口和地铁通道的大屏幕，都有这位甲方老板投放广告的痕迹。


    柳清宁才刚回国没多久，就再次火了起来。


    那些聚集在柳清宁身上的不洁目光也迅速增多，毫不掩饰地透露着自己对柳清宁躯体的渴望。


    原本omega身上有alpha信息素环绕的话，一些心怀不轨的人会因为alpha信息素对omega敬而远之。


    但她偏偏在这个节骨点撤掉了自己提供给柳清宁的信息素。


    他趁着自己不注意偷拿她的日常物品，想必也是想要这些东西上残留着的alpha信息素，渴望这些稀薄的信息素帮他抵御那些恶意满满的目光。


    但那些东西上残留的信息素太少了。


    如果不是特别靠近，根本无法感知。


    艾靖不知道柳清宁这几天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但在看到柳清宁那副强装镇定，假装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无辜眸子之后，艾靖还是叹了口气，暂时中断了隔离计划。


    “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艾靖笃定柳清宁在外面受到了委屈，“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回去，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最近几天我去哪儿你去哪儿，不要落单行动，避免发生意外。”